第十二章 舊人類
“他是誰？！”
在見到李添袖的那一刻，魚哥第一時間就想翻窗出逃。
但很遺憾，他失敗了。
“別誤會自己人。”
李添袖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魚哥的正對面，示意他冷靜下來。
“誰跟你自己人？”
由於反抗太過激烈，魚哥的手腳捆了起來，像一條蛆一樣趴在地上，雙眼也被怒氣所填滿。
為了消除誤會，李添袖把之前忽悠小香瓜的時間特工說又給重複了一遍。
可這一次，他並沒能成功的矇混過關。
“這種理由你都能信？你的腦子裡都裝什麼？我們經營了這麼久的大計都被你毀了！”魚哥怒斥小香瓜。
“我……為什麼不能相信？”小香瓜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不相信又能夠堅持多久？
“固執的傢伙。”
李添袖輕輕搖頭，無語的看著魚哥：“你不會真以為你們的交易路線設計得有多隱秘吧？
但凡警局有個正常人，這點拙劣的伎倆早就被看穿了。”
“你放什麼狗屁呢？你要是什麼都知道，你會來找我？”魚哥反唇相譏。
“呵……”
看著他篤定的樣子，李添袖嘆了一口氣。
他能發覺小香瓜的問題，靠的僅僅是翻監控這麼簡單的手段而已。
如果是在世界未崩壞之前，像這種被點了名的大桉，佈置得這麼粗糙，早就被連根拔起了。
也就是這桉子分給了舊人類的王警官，局子裡還有不少小李這種“曲線型舊人類”，這才讓他們逍遙了這麼久。
用這個來給自己邀功，未免也太自大了。
“愚蠢的人不可救藥，你不願意告訴我也沒關係。但我告訴你，一天之內，我就能把你一直藏著不說的生產據點給找出來。
然後你就抱著這份自大，溺死在自己的幻想裡吧。”
李添袖抓著他的衣領低語了兩句，面色冰冷的離開了房間。
“王警官……”
“把我解開！”
小香瓜還想要去追，卻被魚哥給喝止。
她瞻前顧後的猶豫了一陣，也只能先去給魚哥鬆綁。
“媽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這傢伙明顯在詐你！”
被鬆綁之後，魚哥扭動著有些發疼的手腕，罵罵咧咧地來到窗前。
為了躲避巡查，他一直住在海邊的破屋裡。
這裡的附近放置著許多的大型集裝箱，若不是被小香瓜消除了戒心，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些天然的掩體和敵人周旋。
現在全都白費了。
此時李添袖就在破屋外面，用暴力手段開啟他的摩托車鎖，擰動著油門揚長而去。
“我的車！”
魚哥看得心頭滴血，紅著眼睛對小香瓜怒斥道：“看吧，那王八蛋把我老婆給騎走了！警察怎麼會幹這種事！”
“啊？”
小香瓜一臉的懵。
什麼把老婆騎走了？
“我真的是……”
魚哥欲言又止，從書架裡拿出一本大字典。
字典的中間被割開了一個槽，裡頭放著一部秘密手機。
雖然他不怎麼相信李添袖能夠一天找到吳教授，但這傢伙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還是有必要進行一下預警的。
於是他撥通了電話。
“喂，小余，有什麼事？”
對面傳來一個略帶磁性的聲音。
“吳教授，不好了，新人類裡有人把我給找到了。”魚哥焦急道。
“什麼？你沒事吧？”吳教授關心道。
“我沒事，那傢伙放下我走了，說要全力去追捕你。”魚哥回答道。
“他放下你走了？他怎麼可能會放下你走掉？”吳教授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與新人類對舊人類的憎惡，不當場格殺就算不錯了。
怎麼會安然的放著他離開？
“對哦，他為什麼會放著我走了？”
聽了吳教授的話，魚哥的身體勐然一顫。
他該不會是上當了吧？
“都說了他不是新人類，你怎麼就不肯信呢？”小香瓜還是站在李添袖這邊的。
她始終認為，判斷新舊人類的標準，必須要從是否理性來判斷。
“你錯了喲，小香瓜。”
一道戲謔的聲音，突然從魚哥的口袋裡響起。
卻是李添袖在那裡頭放了一個接收器，早就監聽著這邊的一切。
“糟了！”
魚哥被嚇了一跳，當場拿出東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那聲音戛然而止。
可下一秒，書架的另一頭，又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事物的規律，是不斷在變化的。
而那固步自封、一成不變的群體，必將會走向滅亡。
不過這點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也沒意義了，你們的聯絡訊號我已經捕捉到，等到我局裡的同事把訊號定位發過來，我就能找到教授的位置。
我就說了很簡單吧，小余同志。
找到你的同夥根本就不需要一天。”
“你踏馬的！
”
魚哥氣急敗壞的找出第二個通訊器，將它狠狠的踩碎。
和新人類相處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狡猾的敵人。
一股深深的屈辱感襲上了心頭，令他懊惱不已。
“不要急，小余。”
吳教授那邊倒是思考了一陣，平靜的勸說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就讓他來吧。
他現在無暇顧及你，你就找一艘船出海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吧。”
“不，教授！要走也是你走，我現在就趕過去，能給你拖延一秒是一秒！
你是人類的希望，你得帶著你的研究成果離開這個地方！”
魚哥心知犯錯，連忙向教授表示自己的忠誠。
“你……”
電話的另一頭，吳教授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反對他：“好吧，你來吧。”
“我馬上到！”
魚哥心中一陣狂喜，結束通話了電話。
“你真的要過去嗎？”小香瓜這才得以插嘴。
“我當然要過去！”
魚哥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怒氣衝衝地瞪著她：“倒是你，什麼也做不了就別來礙手礙腳，自己找條路子跑吧。”
“我……”
還沒等小香瓜說些什麼，魚哥便匆匆的離開了房間。
他從後方的車庫拉出來第二輛車，朝著李添袖離開的相反的方向開走，以最快速度向實驗室趕去。
“呵，上鉤了。”
就在距離破屋外的山溝，李添袖將追蹤定位器固定在車前，調轉車頭開下藏身的山坡。
警局那邊鬧得一團糟，是不可能幫他追蹤到吳教授的訊號的。
所以他才會故意刺激魚哥，讓後者不打自招，把他帶到實驗室那邊去。
就在幾人離開後不久，這破舊的海邊卸貨區又迎來了新的客人。
“老餘，你在嗎？開個門。”
一個短頭髮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貼著門口，身高1米78。
而在他的身後，正站著一個面色冷峻的年輕人。
是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