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兩名年輕的學員走進感悟石碑的區域，將昏倒的預備學員給扛了出去。
石碑前又恢復了寧靜，一如剛來時的那樣和諧。
“克拉拉？你不是在值班嗎？怎麼來這裡了？”
執掌秩序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名穿著深紫色長袍的女性，她的頭髮呈S型盤紮在腦後，綠色的眼眸冷冽如冰，潔白的下巴不經意的揚起一個高傲的角度。
陳希轉頭驗貨，這至少是教導主任級別的氣場。
“羅蘭女士，我領人過來參加榮譽學員考核。”
見到來人，克拉拉當即恭敬的行了個禮。
由於是學院制度，這裡的分級也並不複雜，大體來說就是學員、學者、學士和教授。
而學員按照階段的不同，又被分為普通學員和高階學員，選擇各大學派其一分支進修到畢業的就會被稱為學者，研究至精通的稱之為學士，將至少三個領域的學派知識掌握到精通的，就有資格被稱為教授。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資源，不少學者也會分出一些研究時間，在學院裡擔任一些管理職位，稱呼會有所獨立。
克拉拉只是一名擔任接待員的高階學員，但羅蘭可是已經畢業了的學者，並已經獲得了擔任導師的資格，現在負責預備學員的招選和培訓，資歷比她要高上不少。
“是什麼學員需要你放下手頭的工作，親自帶到這裡來？”
羅蘭雙手抱胸，自上而下的打量著李添袖。
這是一種防備的姿態，裡邊充滿了對克拉拉擅離職守的不滿。
因為榮譽學員這四個字基本等同於白嫖，那些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傢伙，基本對學院做不出多少貢獻，更別說還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的輪迴者了。
“額……那個，他在輪迴世界裡拿到了兩個雙S評分……”克拉拉忐忑的說道。
“區區兩個S級評分……嗯？”
羅蘭的話才說到一半，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嬌軀勐的一震，吃驚的看向李添袖：“你確定是雙S？”
能在前兩個世界拿到S的輪迴，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拿到一次雙S的，也可能是有運氣成分在裡面，不足掛齒。
但最初的兩個世界連拿兩次雙S的評分，可就不是運氣兩個字能夠解釋的了！
有記載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都已經在九神教已經混到高層的位置了。
可以說，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糟了！”
克拉拉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羅蘭此時的表情如狼似虎，如果她真的要截胡的話，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沒錯的話，我可以開始進行試煉了嗎？”李添袖皺眉道。
“先不急。”
羅蘭眉開眼笑，不動聲色的插進李添袖和克拉拉的中間，好聲勸道：“我看你……對我們教派也感興趣，為何不直接選擇成為正式的學員呢？”
她很少會這麼和顏悅色的和比自己年齡小的人說話，但雙S的評分值得。
“凡事都得有個過程，不能你說讓我加入我就加入，我首先得試一試。如果我真的適合這裡，我也會做出我的選擇的。”李添袖委婉道。
和羅蘭這麼一對比，格蘭特太太都顯得正常多了。
至少人家還會先用食物收買他。
“試一試……”
驟然被拒絕，讓羅蘭微微顰眉，但想想李添袖是雙S，她忍了，重新擠出了笑容：“試一試就對了！你來我辦公室，我給你看看我的珍藏！”
“什麼？！”
這一席話震驚了克拉拉，同樣也震驚了周圍的其他學員們。
羅蘭學者對自己珍藏的書籍一向視若珍寶，就連找學員訓話都只在走廊外頭，連封皮都不願意給人看。
如今不收任何費用招攬一名輪迴者，對她來說簡直是大出血了啊！
“咕……”
陳希嚥了一口口水。
他感覺李添袖要是加入了這個教派，日後怕不是得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我覺得這很不合適，還是按流程來吧。”
李添袖皺起了眉頭，看向有些鬱悶的克拉拉。
現在他有點理解幾個教會為了搶人發生的惡性事件是什麼概念了，同一個教會的都要爭成這樣，放在以前還不得打起來。
“不合適？”
第二次被拒絕，羅蘭的表情明顯有些不悅，皺眉道：“你可能不是很理解，起源石碑只是為了測試學員天賦的基本符文石，感悟不到什麼東西。而去了我那，我可以給你試看熱力學魔法、電氣學魔法還有量子學魔法書，那才是群星魔法真正的奧妙所在。”
“嘶哈——嘶哈——羅蘭小姐，你不要再說了！”
克拉拉睜大了藍色的雙眸，呼吸也變得無比急促。
群星的魔法那可是禁忌的存在，普通學員觀想過久都會發生被反噬的副作用。所以學院為了避免外洩，只使用了便於儲存的紙質書頁來記載知識，並限制了每天的閱讀時間。
但知識的誘惑，一觸便難以收拾。
克拉拉正是為了獲取圖書館更多的瀏覽時長，才會來擔任接待員。
聽見羅蘭拿出這麼珍貴的東西作為籌碼，她哪裡頂得住？
她想看！
她想看看啊！
李添袖：“？？？”
陳希：“？？？”
道理他們都懂，但又是熱力學又是電氣學的……
這到底是物理還是魔法？
“怎麼樣？可能答應了嗎？”
羅蘭扯起嘴角，笑容裡已有幾分冷意。
此時招收李添袖對她來說已經不是業績問題了，而是面子問題。
學院裡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她三次！
“雖然你的提議很吸引人……”
李添袖長嘆一聲，揉著自己的眉心說道：“但是我拒絕，在我對你們教會的作風反感之前，請問可以開始測試了嗎？”
被羅蘭這麼一打岔，他對群星也多了幾分忌憚。
這些人表現得太瘋了，他們對“知識”的痴迷，令他感到了不適。
“測試是吧？”
連著幾次遭到了拒絕，羅蘭終於失去了耐心，冷冷道：“行，那你直接進去吧。可別怪我沒告訴你，榮譽學員的要求比正常學員都要高，光是從石碑上解讀出文字是不夠的。
你至少要從中找到一份法術口訣，才能夠成為我們的榮譽學員，明白了嗎？”
“好。”
李添袖點頭，獲得了放行。
“等等，李先生……”
克拉拉想要提醒些什麼，卻被羅蘭瞪了一眼。
但想了想李添袖現在的處境，她咬咬牙，對羅蘭質詢道：“你怎麼能這樣？拔高入選的資格也就算了，但你不能不給他符文袍子啊，你想讓他死嗎！”
“呵，他可是雙S，這點小東西不在意。”羅蘭冷笑道。
“她做了什麼？”陳希意識到了不對勁。
“起源石碑上的符文龐大而冗雜，正常學員想要從中篩選出正確的法決資訊至少也得一個月。所以對榮譽學員的要求，只要能像剛才那樣，看到一部分畫面資訊就夠了。
至於符文袍子，它能夠大幅削減起源符文對人體的反噬，每個試煉者進入都會臨時發一件。
如果沒有這個東西，剛才吐血的兩人甚至會直接腦死亡。”克拉拉著急道。
“什麼？這八婆也太過分了吧！”
陳希心頭一顫，震驚於這女人的狠毒。
李添袖不就沒給她面子嗎？
這是想讓人死？！
然而觀摩區的外圍佈置著一個陣法，能夠隔絕外部的聲音，李添袖並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他抬頭看向巨大的起源石碑，觀摩起上方的符文來。
這一次不再有那浪花波濤一般的律動，但也少了許多多餘線條的雜糅。
他看得更清楚了。
那些不知處處的古老象形文字像是蚯引一般蠕動起來，先是拼湊出幾個英文的雛形，隨後又漸漸融化成了中文。
“擯棄你生而為人的姿態，方可窺探這其間的奧秘？”
李添袖念出了其中的資訊，那些文字便如同活過來一般，一股腦的從他的眼眸裡鑽了進來。
下一秒，他的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