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變數
“打掉他們！”
隨著指揮的發話，眾多的法術如同萬箭齊發，密密麻麻的射向高空。
面對永曜人的攻擊，無序卷族們也是絲毫不憷，六隻節肢狀的手臂勐的張開，從體內射出大片漆黑的尖刺。
只見天空中爆炸不斷，發出了猶如夜鬼一般的嘶鳴，刺激得眾人耳膜升騰，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干擾。
雙方的對轟十分的激烈，也不斷有屍體掉落下來，散落的鮮血灑滿了地面。
漸漸的，天邊凝聚起了濃郁的黑雲，那混亂無比的混沌之力在驅散附近的魔法元素，讓其變得懶惰而難以凝聚。
“這就是無序入侵的樣子嗎……”
看著天空中發生的變化，李添袖感到心中壓抑無比。
他想起了在第一難度試煉時的遭遇，那裡遭到了無序卷屬的入侵，最終導致汙染覆蓋了世界百分之七十的土地，那裡瘟疫蔓延、寸草不生，就連亡者無法安息。
人類只剩下一個歐曼帝國在苟延殘喘，難以逃過被蠶食的命運。
如今這群蝗蟲一樣的傢伙也是這樣的，他們在汙染永曜的空間。要是沒法快速的把他們清理出去，被拖到了後面，他們每施展一個魔法都需要消耗數倍的精神力，根本沒辦法打！
“嗚啊！”
黑雲之中突然傳來一道怒吼，一個高達十五米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是一頭長得像是狼人那般的生物，掄起長毛包被的右手，氣勢洶洶的朝著下方的信眾拍去。
不過群星學院的上方卻擁有強大的結界，那東西當場就被撞得頭破血流，隨後被各系的魔法給射得千瘡百孔。
但這顯然只是卷族們的敢死隊。
隨著黑雲的降下，它們掉落的頻率越來越低，形成的汙染也越來越嚴重。
“媽的，我要跟他們拼了！”
洛佩茲教授緊握著法杖，放了個飛行魔法就想要衝上天去。
他無法忍受群星之主的領地被敵人汙染成這副模樣。
“給我等等！”
索菲亞教授趕緊拉住了他。
卷族們的數量雖然看著只有十多萬，但可能只是他們的先鋒軍，它們的實力強勁非凡，最低的都有三階，此時衝上去無異於送死。
“但放著他們這麼汙染，我們就算打贏了，又和輸了有什麼區別？！”
洛佩茲面露青筋，焦躁的吟唱著強力法術。
“唉……”
索菲亞嘆了一口氣，看向天空的目光也寫滿了憂愁。
卷族們的距離把控很好，而且是由上向下攻擊，也佔據著相當優勢。
所以洛佩茲急也是很有道理的。
他們正在被蠶食！
“所有人注意！它們下來了！”
值得慶幸的是，卷族們似乎並沒有打算持久戰，他們黑壓壓的朝著群星學院攻了下來。
“開炮！”
有指揮大聲的吼了出來，上千門魔導炮齊齊咆孝，化作一道道藍色的光柱衝上天空。
漆黑的雲層被強大的能量驅散，無數的卷族來不及閃躲，被炸得當場就只剩下些殘渣，屍體如同下雨一般瓢潑而下。
而在那短暫被撕開的雲層缺口，他們看到了許多和那血肉巨輪外形類似的“小號”生物運輸載具正在也在下降，身上的蛇形軟體正在不斷的噴吐著黑霧，身體內不斷有奇形怪狀的卷族飛出。
“不行，它們在製造領域，再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會陷入劣勢的。”
李添袖睜大了眼睛，凝視著那片黑暗。
雖然這場戰爭的關鍵在宇宙之外，但眾神的勝負還不知道何時能分出，他們總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所以他在試圖解析著黑霧的內在構造，那東西對整個世界都可以說是一種劇毒，而他剛擁有控制瘟疫的力量，只要將這些黑霧的成分給解析出來，他在這場戰鬥中或許能夠起到難以估量作用。
“去！”
無序陣營的一名大將以身化槍，在接近結界前的八十米處便掙脫了空間封鎖，瞬間躍遷到了結界的內部，一頭砸進了人群之中。
轟！
巨大的爆炸突然發生，被大將鎖定的看門人當場被長槍刺穿，撕成了一地的肉沫。
“嘿嘿。”
大將發出一聲陰笑，揮舞著蝗蟲一般的翅膀，轉身想要衝進傳送門之中。
“不好！”
其餘的守門人見狀，瞬間就關閉了傳送門的入口。
群星的信徒齊齊暴起，憤怒的炎槍和風刃接連落在這昆蟲一樣的先鋒身上，饒是他看起來擁有著四階以上的實力，身上的甲殼也被打得碎裂，散發出陣陣焦味。
“卡卡卡！
！”
比機關槍都要密集的法術，撕碎了大將的腿，讓他根本抬不起頭來。
然而在這生死危機的時刻，它發出了令人牙酸的磨牙聲，體內的紅光化作護盾拼命抵消身上的傷害，朝著最近的群星教師衝去。
“麥基！快離開！”
感知到它身上那極不穩定的能量波動，林宏野趕緊出言提醒，並試圖凝聚起防護法陣。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卷族大將的身體便勐然爆炸，距離最近的六名群星精英也被當場炸死，而在範圍五百米內的人也都遭到了波及，炸得血霧滔天。
更令人擔憂的是，在它自爆影響到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灰濛濛的煙霧，正在緩緩的朝著外面擴散。
“啊啊啊！
！”
“我的腿啊！”
“哥哥！你不要嚇我啊……”
事情發生的速度太快，排隊逃生的永曜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失去了親人，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悲痛。
“教授！快開門，放我們進去！”
一名天曜人上來抓著林宏野的袖子，急切的催促著。
林宏野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那些能夠進行空間跳躍的物種出現得越來越多，當即拒絕了他的要求：“他們下來了，門不會再開了，否則進去的人都會遭殃。”
“什麼？！”
那名天曜人當場就不願意了，黑著臉質問道：“眾神讓你們組織避難，這才疏散了不到一半就關門了。要是我們這麼多人都死在這裡，你擔當得起嗎？！”
“擔當得起。”
“你說什……”
“休！”
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天曜人正要想要回身理論，卻感覺脖子突然一涼，天地也隨之而開始旋轉。
再之後，
他就看到了他沒了頭的屍體，
還有一名穿著火龍戰甲的輪迴者。
啪嗒。
血淋淋的頭顱掉落地面，被李添袖踩在了腳下。
人群驚怒萬分的看向他，他卻不為所動，將長刀搭在了肩上，冷峻的掃視著他們：“情況有變，這扇門是不可能再開了，所有人都給我拿起武器戰鬥。
要是被我看到誰再給我扇動情緒，你們最好祈禱你們能夠跑得比我的刀快！”
到底是在輪迴世界裡當過將軍的人，李添袖的眼神看得眾人心頭髮寒，根本不敢反對半句。
“嗯。”
情況緊急，林宏野也沒有和李添袖寒暄什麼，只是對他點了點頭，就走向了大將留下的那片毒霧。
剛才的大將可是四階的戰鬥力，放在永曜也是高階幹部的身份，沒想到說自爆就自爆。
這種瘋狂和果決，讓他也不禁感到了心季。
“這裡先交給我吧，你來轉移魔力會發生侵蝕的。”李添袖追了上來。
“這有區別嗎？”
林宏野皺眉看向他。
“有，而且很大。”
李添袖脫下紅龍護手，吸納進一部分的煙霧，掌心很快就出現了一片紫色的斑點。
這就是魔力侵蝕的症狀，要是在這個狀態使用魔法，不但精神力會加倍消耗，還容易受到精神反噬、走火入魔。
所以那名大將的自爆並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而是故意的。
雖然無序者大都是獨行的生物，但他們卻擁有著叢集意志的特性，相當於蜂群的皇后，能夠操縱侍奉自己的卷族。
要是尹格納茲要求他們用最快的方式拿下永曜，他們就算是死也會去執行這個意志。
“你看。”
李添袖抬起了手，上頭的斑點正在快速的消退。
這個過程比他想象中的簡單，因為他本身就具備著無序者的特性，這些毒霧除了讓他產生幻聽之外，對行動沒有什麼負面影響。再加上瘟疫的能力，他很快就將毒素凝聚成球，聚集在掌心之中。
“你不受這霧的影響？”林宏野略感驚愕。
“嗯，我在研究這東西，要是能夠改變它的特性，讓它只對無序者生效，說不定就能夠逆轉待會的劣勢。”李添袖說道。
“要多久？”
林宏野皺起了眉頭。
“也許……要三十五分鐘吧。”李添袖粗劣的說道。
他自己也有無序的特性，所以用來研究能夠得到非常直觀的結果，但三十五分鐘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好，我掩護你。”
兩人都不是喜歡囉嗦的人，林宏野也沒有多問，當即就去指揮戰鬥去了。
……
就在下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永曜的眾神在上方也陷入了苦戰。
“去！”
永恆之主身穿銀白戰甲，腰繫烈焰紅繩，身後負著六道寫著“準”字的紅纓陣旗。
他將其中一枚向外擲出，刺穿了一個尹格納茲分身的胸膛，將其釘在了虛空之中。
“燃燒吧！”
永恆之主一聲厲喝，紅邊白底的陣旗燃燒起來，令尹格納茲難以動彈。
手中的大劍燎卷出一條火龍，徑直的斬向那被釘死的獵物。
“你休想。”
“凋蟲小技。”
兩道分身從陰影中出現，一人渾身纏著劇毒的藤蔓，一人如同骷髏刺出骨爪，想要將其攔截。
然而永恆之主卻只是閃過了藤蔓的纏繞，任由那骨爪在自己的鎧甲之上刮出大片的火星，一劍刺爛了目標的頭顱。
“喲？這麼不要命的嗎？”
藤蔓人形見狀，非但沒有著急，反而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永恆之主的鎧甲非常堅硬，骷髏形態的他是無法一下子破防，但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攻擊已經不是簡單的物理碰撞那麼簡單。
那穿透防具的混沌之力，同樣會對永恆之主造成損傷。
像他的分身現在都還有一百四十個，這樣的以傷換傷，永恆之主又能撐多久呢？
“哼！”
永恆之主將旗柄一拍，後者頓時消失不見，在手上又出現一柄。
雖然永曜的眾神潛藏於一隅，但他們可沒少出去獵殺無序者，實力不可能說弱。
而他之所以將教會起名為永恆之火，不是他找到了什麼永不熄滅的火焰，而是他心中對無序者的怒火就像是詛咒一樣，燃至永恆，亙古不滅！
只要他一息尚存，任何殺不死他的傷害，都會讓他的力量變得更強！
“去！”
沒有過多的交流，永恆之主又扔出了一枚燃燒著的陣旗。
藤蔓人見狀連忙朝著上空躲閃，然而那戰旗在空間中幾度消失又出現，就像是鎖定了他一般，誓要將其洞穿！
“真是煩人。”
藤蔓人沒有辦法，只好甩出兩道劇毒之藤與其硬拼。
卻聽身後一陣風聲傳來，他被一條沾滿了腥紅血氣的鐵鏈捆住了脖子，拉扯著飛速後退。
猩紅之主的身影赫然出現，一記死亡膝撞踢在了他的頭上。
尹格納茲的頭顱頓時如西瓜一般爆開，化作了飄渺的黑氣。
“哇嗚~這招挺好。”
長滿尖刺的尹格納茲在遠處拍著手，一副看戲的樣子。
這讓猩紅之主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這些尹格納茲的力量參差不齊，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除了他和永恆之主還有戰爭之主這些體質強悍的神還能硬扛著殺死幾個，那些更擅長法術的神在勐烈的圍攻之下，已經有人出現了不輕的傷勢。
更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那些弱小的分身雖然被殺死了，但他們的力量卻沒有完全消散，而是會湧向另一個分身。
這豈不是代表著，他們殺得越多，敵人就會越強？
等到所有的力量都彙集在一個人的身上的時候，那尹格納茲會變得多強？
“哈哈哈，我想你不用擔心把我們打到一個會怎麼樣的問題了。”
長著骨刺的尹格納茲哈哈大笑，饒有興致的說道：“根據我的計算，你們最多能夠堅持到剩下最後七十三個我，要不給我點驚喜，試試看突破這個極限？”
“嘁！來一個我殺一個！”
猩紅之主冷哼一聲，矮身躲過了兩記混沌光波，憤怒的殺向這看著像是本體的骨刺尹格納茲。
事實正如尹格納茲說的一樣，他們不可能這麼耗下去。
想要在這場戰鬥中存活下來，只能希望這傢伙有個真正的本體。
或者是……
將他們同時消滅！
“嘖嘖嘖！”
骨刺尹格納茲卻不想和他糾纏，腳步輕輕一跨，就來到了兩個分身的後方，戲謔的說道：“這個身體對我來說還是挺重要的，現在先和其他的我玩玩吧。”
說完，其餘的他便圍了上去，和猩紅之主戰在了一塊。
骨刺尹格納茲眯起了眼，試圖在這片空間中尋覓著什麼。
而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給握住了，有些難以動彈。
他奇怪的轉過頭，全身卻突然遭到了巨力的擠壓，連帶著身邊的空間一起被生生捏爆，引動了一片空間亂流。
“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多尹格納茲齊齊抬頭，看向骨刺所在的方向。
那裡，一個渺小得不起眼的女孩正握著拳頭，將想要回歸本體的混沌力量也一同捏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