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在密室裡四處觀察,終於發現另一邊的房門後有異樣。
她用力推開後發現是一個很大的石洞。她剛邁出一步就有一支箭射出。
“小心。”他把她拉到後面。
“你別動。”她還是走到了他的身前,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先保護他。
她觀察四周,天圓地方,八根柱子立在八方。看著每柱子上的小孔,應該就是剛才射出箭的地方。她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對他說,抱著我,別離開我的腳。
她一步一步小心的前行。
“專心點。”她低聲吼著他。
她腳邊的位置太小了,他只能緊緊貼緊她的身體,現正是七月,一貼緊她的身體他就心猿意馬。
“小心。”她忽然說,同時抱住了他,旋轉了一圈到另一個地方。
他看著被箭射透的地面,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從前面的那條長棍上走出去就可以逃出這裡的機關了。”她對著他說。
姜君宇看著在空中長長的木條,身子不斷地在發抖。
“我不行,我過不了那個。”自從非晚從雙峰峽失事後,他哪怕稍靠近騰空的邊緣都害怕。
“沒什麼不行的,這是我們唯一的路。我拉著你。”她說。
“不行,真不行。”他怎麼也不往前走。
“你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想過去嗎?那你留下吧。”說著她就往前走了。
她以為他會跟上,他竟蹲下身不動了。
她回來拉起他,發現他臉上發白。
她捧住他的臉讓他清醒一點。他無助地說自已害怕。
她從沒看過這樣的他,以前只知道他有些懼高,想不到他現在竟這麼嚴重。
“別害怕,我在身邊。”她抱住他輕聲地安慰道,“你試著抱著我,你還記得我教你的第八式嗎?就走那樣的步伐。”
“我雙腿發軟。”
她吻住了她,當她感覺到他摟她的雙手越來越緊時,忽然抱著他沿著木條走了。
“閉上你的雙眼,想著第一次我帶你過雙峰峽的樣子。”她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他只覺得自已的身體慢慢放鬆,耳邊只有她的喘氣聲。
忽然他的懷內一空,他睜開眼,發現他們已走出那個密室了,出口竟是一處瀑布。
“你沒事吧?”她問。
他搖搖頭,臉上開始發紅,他為自已剛才腦中的一切而感到羞愧。
“沒事趕緊去找楚先生。”他們回到酒樓的時候,發現楚先生還沒回來。
他們又來到那個假扮天下通的房間,發現榻已復位。
“你們找誰?”老闆在房間裡。
“我找住在這個房間的客人,他騙我說可以提早告訴我訊息,現在拿了銀子竟不見了。”非晚說。
“你們昨晚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沒有,你知道的,我們夫妻二人很早就睡下了。”非晚故意裝出不好意思的樣子。老闆一看年輕夫妻就沒再說什麼。
“他已走了。”老闆說。
“我說別相信他,你還不信。”非晚故意埋怨君宇。
他們回到房間,她說:“他有問題。”
“如果他不知道,誰敢在他的酒樓裡挖地下通道。”他說,“現在怎麼辦?”
“我相信楚先生,他不僅精通機關,武藝在江湖中也沒幾人在他之上,我們且等著,如果他知道我們沒事定會回來的。”非晚說。
“都是我惹的禍。”
“你歪打正著,沒什麼壞事。”
“你不怪我?”
她搖搖頭,不知為何想起他懼高那麼嚴重還有些心疼。
他自從雙峰峽事故後,一站到高的地方就會想起自已推她下去的場景,接著就會頭暈,噁心,雙腿發軟。他連皇宮的閣樓都不敢去。
她沒有說話,不知該同情他還是覺得他活該。
他們從早上等到黃昏,天快黑的時候終於看見楚先生從外面進來了。
非晚趕緊站起來出門相迎。楚先生跟沒事一樣,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他一進房間立刻嚴肅地說:“你們沒事就好。原來梁州才是季齊槐的大本營。”
“先生都去了哪裡?”君宇著急地問。
“我見房門被封就原路返回了,剛好碰到另一波人。其中一人正是這個酒店的老闆。我跟著他去了太和山,原來他才是幕後的人,他是季齊槐的義兄,他不知道寶藏圖的位置,就一直守著太和山,他們季家原來就是以藏寶圖為誘,讓陸家與他合作。”
“那先生與他動手了?”非晚問。
“我當作自已什麼都不知道。戰勝那些小娃還是容易的事,只是順便贏下了這個酒樓。”
他們兩人面面相覷。
“因為我說我不要藏寶圖的訊息,他問我要什麼,我就要了這個酒樓。”非晚想楚先生不要圖只要酒樓,是不是意味著藏寶圖其實在先生的心中?
“先生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君宇問。
“順藤摸瓜,把他們的窩端了。既然皇上請老夫下山,就當是見面禮吧。”
非晚想有人敢在楚先生面前耍計謀真是班門弄斧了。
接下來兩日,他們都不見楚先生的身影,他們只能在酒樓等著他。
“你就不好奇楚先生在做什麼嗎?”姜君宇看著坐在窗邊喝著茶的她說。
“楚先生做事用不著我操心,再說他做的事是給你見面禮,是為你的江山社稷。”
“在你的眼裡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吧?事事需要別人相助。”
“我沒有資格去評判你,能說你好壞的只有那些老百姓。不過天下這麼大,有些事本就不是一人所為,只是寫書人的喜歡把功勞歸於某一人而已,如果你能用對人,文王武帝也不過如此。”非晚隨意地說。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已沒什麼經驗,有人說我殘忍,我只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處理事情而已。我不懂那些迂迴的辦法,輕楓告訴我有些事需要先用言論渲染,但我一直沒學會。”
非晚想他對自已的評價倒是客觀,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討好過別人,現在讓他討好那般大臣也不容易。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方式,你覺得自已沒錯就按自已的方式。”她說。這一路來她也知道他並沒有別人說的那種狠戾。
他笑了,她竟能理解他,哪怕世上所有的人都誤會他,只要她相信就夠了。
“希望這次有楚先生助我,能給越國一個清明的天下。”他高興地說。
“如果你一直倚仗楚先生,至少你當不了昏君,有些事本就應該交給能人去做,交給別人不是自已無能,而是想要更好的結果。”
他有時真的看不懂她,有些小事她好奇不已,對於楚先生做的事又漠不關心。有時覺得她是一個沒長大的貪吃的女子,有時又覺得她把天下事都當作已任。有時覺得她對他關心備至,有時對他又不理不睬。
不過在這個酒樓他們難得過了幾日心平氣和的日子。
五日後,楚先生帶一組名單交給姜君宇。
他看著名單蹙眉,說:“我知道朝廷中有他的人,我一直不敢大動他們就怕動了國本,沒想到真正他們的人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多。感謝先生為我做的一切。”
“有些事不急於一時,需慢慢圖之。”楚先生說。楚先生開始給他分析朝中這些人的家族背後情況。
非晚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問他們名單的事,楚先生看她也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