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語晴由基準位面算起,跨越了三座時空位面,加上一號位面這趟返程,那便是親身嘗試了四度時空穿梭,這跟魔道里的魔法體系傳送陣頗有不同,那玩意兒運轉起來,人處於傳送陣之中,依然遵循著時間箭頭的遞進規律,人物角色相當於在數秒之後轉換了場景,用時在三至五秒之間。

而當人體載入時空隧道,其實相當於被一股力道拉扯進去,這股力道由何處來,從何時消失不再,經與肖凡反覆聊談感受,始終沒有一個清醒的概念。

而維度之外的時間,就在穿梭的那一刻停滯了,在時空穿行的整個過程裡,時間或許遭到擠壓,或許被某種事物掠奪,既無時間的存在跡象,抵達位面之後去觀察時間長河永不停止地邁進,卻終於發現,這一段時間消失了。

這是作為聶語晴截止目前最後一場時空穿梭的深刻印象,她的辦法依然放在鐘錶儀器的粗淺記錄上,若非計時器在虛空亂流裡停滯了片刻或許久,抵達位面之初又再神奇地恢復運轉,那麼就能姑且得出結論,用於位面穿梭的時間箭頭並不存在。

這件事當真詭異,亦被納入聶語晴的深度運算中,與及相關的本體量子態傳輸,甫抵行星表面之初,又恢復出人形原貌,人與隨身物品簡直就成了時空巨手任意捏造變形的事物,其恢復之快更加不可思議,也是她難以用科學原理解釋的。

若當成某種抽象概念來陳述,作為聶語晴這樣的博物學家,那自然朗朗上口,說起來既有理論又有例項,但要深度剖析其機理,令一個普通的科學盲人接受這個過程,其神奇詭異處極難描述。

肖凡沒有她這樣剖根問底的執念,他的邏輯是存在即合理,瞭解其造成的既定結果就已心滿意足,何況這個造就本體穿梭時空長河的手段,他自己都是參與者與操縱者,那就更不放在心上。

下一步必然是離開一號位面,如果足夠幸運,姬青青終究能靠譜一回的話,目標位面指向自然毫無疑問,就是基準時空,肖凡跟聶語晴,將帶上變異人天雅、空前絕後的生猛怪獸海魂,一同返回故鄉,那個衷心渴盼的溫暖家園。

與此之前,肖凡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項要處理,生擒那位天星教的教尊,於華人圈護照名用名柳生的瘦高俊美的年輕人,帶到汪明明面前親手格殺。

這件事沒有多少替天行道的正義感,純為出氣而已。與之相關的,是給精神上受到重創的汪明明一個交代,至於汪明明是否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她或許早已心如死灰,肖凡完全不考慮。他堅信,在汪明明看出天星教真相的最後一刻,精神遭到重創陷入迷亂之時,她已然清醒認識到自己的處境,不過是一個教義所載、抽象意義的祭品。

也許在那個時刻,她已然省悟過來,她會懊悔,會自憐自哀,會對自己各種痛恨,會各種情緒湧上心頭,悽惶處一如此刻的肖凡,而瀕臨死亡之際無助的絕望,卻連肖凡也無法想象。

所幸終究風消寒止,雨過天青,汪明明寧靜的生活,素來謹小慎微的處世作風,遭逢劇變會給她的精神上、情感上帶來尤為久遠的創痛,她會否惦念從前的美好時光,與愛人親密無間、甜蜜廝守的歲月。

肖凡在途中不禁各種奇思異想,然而甫一進入汪明明靜養的臥房,立時被她抱緊,一頓悽楚的嗚咽痛哭,雖然這個姿態並未出乎他的預料,但到底禁不住有些手足無措,只好擁著她一番輕聲撫慰。

端坐一旁的聶語晴撇了撇嘴,神情間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不屑之色,拉著天雅的手,足下無聲地躡步地走出臥室,由外面帶上了門扉。

此前已由聶語晴處得知,汪明明拒絕述說跟天星教教尊柳生的相識過程,但同樣的態度當面聽到,肖凡仍然忍不住心頭火起。

歷經幾度人生,際遇之詭奇,閱歷之繁盛,他以為自己再不會受到情緒操縱,然而心懷關切的女人,拒不交代很可能不堪的過往,只願讓往事如風散去,且明確作出不過問、不追究的姿態,肖凡也忍不住怒火升騰。

雖然他掩飾得好,臉上猶帶柔和的笑意,然而眉端眼底,卻已變得一片森然,尤其心下更是陰冷。汪明明看在眼裡更是惶惑不安,她身體恢復得極好,傷痕早已痊癒,在姬青青神奇的手段下,連傷疤都消失無痕,白皙的臉色透著健康的紅潤,容貌之柔婉嬌麗大勝從前。

“其實你說得對,一切都過去了,不提也罷。”肖凡自認為兀自不動聲色,語聲放得尤為和緩,話鋒卻隨之一轉,“在你失蹤的階段,參與綁架的天星教信徒,我殺掉了十七個,漏網之魚肯定有,還有那群護衛你人身安全的保鏢,六十個人吧,全殺了。”

汪明明的臉色由惶惑不安,變為驚訝恐懼,很快便一片蒼白,訥訥道:“全……全殺了?為什麼?”

“因為他們該死,他們自尋死路,癌症,沒救。”肖凡說著露出笑容,接道:“天星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上你,我還要找到柳生,據說這個年輕人是教尊對吧?這個人必須死,其他的信徒該不該斬盡殺絕,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柳生……你要殺就殺吧,其他人還是算了。”汪明明遲疑了好一會兒,神色終於平靜下來,卻握緊了肖凡的右手,眼中透著愛惜和乞憐,“肖凡,不要多造殺孽了,就當我求求你……”

肖凡仔細打量她的神色,盤算著她的話是否出自真心,好半晌後,一顆心總算落回肚裡,汪明明終究沒有求他放過教尊,如果她提出這樣的請求,自己很可能掉頭就走。

“我答應你,其實也不是非得殺人不可,我只想知道……算了,你不願說我不勉強,我只想為你出口氣。”肖凡摩挲著她烏黑柔軟的秀髮,聶語晴清晨協助汪明明洗了個澡,她身上散發著熟悉的體香和新浴後乾爽的氣息,肖凡氤氳其間很是陶醉,忽然問道:“你弟弟說要過來看看你,昨天下午是不是來過?還是剛走不久?”

他知道汪華根本對姐姐毫無關切之念,整天沉迷在花天酒地裡樂不思蜀,可能出自於難以言喻的惡趣味,故意問將出來。

“你別怪他,小華也是迫於無奈……”汪明明脫口而出,緊接著發現失言,驚恐地捂住了小嘴。

“什麼?!”肖凡本身坐於床側,此刻驟然站起身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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