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寒梅這句話怒氣衝衝的問出來,聊天室裡的玩家,基本都未處身同一張遊戲地圖,但彷彿人人看到,雪境寒梅這位東國眼下的所謂第一夫人,正緊盯著火羽邪雲,尖利的目光中如有火星閃爍。

但火羽邪雲是誰?他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針鋒相對,什麼朋友間彼此尷尬,會否因此傷了和氣,諸如此類的顧慮,在他的字典裡是不存在的。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自有一番獨立的處世邏輯。

“那我就走一趟吧,刀客,這個年咱們看來得到內地去過了,你有沒有問題?”火羽邪雲忽然問道。

刀客春秋點了點頭,察覺這是魔道世界的聊天室房間,又應聲道:“沒問題,我老婆放小豬家裡,映雪嫂子幫我照顧照顧。”

蘇映雪應了一聲,卻沒說話。

“春哥把那些參與酒會的商人也好,政界官員也好,都交給我,我斷定會讓他們說實話。”火羽邪雲笑道:“既然錢貓信不過,狂暴豬也不知所蹤,參會的貴賓一人一套說法,行啊!沒問題!總有人撒謊吧?總有人首鼠兩端言不由衷吧?我總能讓他們統一口徑……”

他語聲一頓,又急忙加強語調說道:“寒梅,春哥,你們儘管放心,我不會動用刑具的,我會老老實實跟他們把情況聊清楚,聊透徹,讓他們也把事情老老實實說明白。但有一條,如果最終正如錢貓的陳述一般無異,你家白瑞天大哥,可就逃不脫牢獄之災了,真到了那個局面,寒梅你又有什麼話說?”

“不可……”雪境寒梅剛開口,就察覺會有歧義,連忙改口道:“我認為不可能!你儘管來調查,但我得跟在一旁盯著。”

“沒問題!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局面,連錢貓都不值得信任了,你也儘管懷疑我,都……都不重要!”火羽邪雲笑了一會,終於正色道:“但咱們這幫朋友,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咱們是衝著開疆拓土來的,可別為這點事鬧得分崩離析,那真的不是……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猜春哥也不想看到那個局面吧?”

“這點事!”雪境寒梅恨恨地說道,終究也是沒說下去,言下之意是死人了,而且死的還是白家的親屬晚輩,這斷定是天大的禍事,輕描淡寫的“這點事”如何能形容?

聊到這裡,後面又你說我說大家說,一番沒營養的陳述議論,狂暴豬的死訊便傳入春懷樓的耳中。

他此前還在奇怪,狂暴豬是怎麼稍現即逝的?猜測是處身抓捕的緊急關頭,人剛進入魔道世界,立即被強行踢下線,這倒是最靠譜的可能。

死訊甫一傳入聊天室,登時激起一片譁然,錢貓尤其氣急敗壞,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粗口便率先登出遊戲。始終未曾發過言的摯愛女友會喝水的冰,竟嗚咽出聲,哭聲極為悽婉,倒弄得眾人大跌眼鏡,這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有什麼好哭的?

富貴妹、何方靜、藍水藍、蘇映雪紛紛猜測,冰冰女神這是想到男友的窘迫狀態了。與慘案毫無關聯的狂暴豬,都遭逢曝屍荒野的結局,而直接當事人錢貓的處境,真是隨便想想便心底生寒。

死人是大事,尤其死的是一位素來與人為善,連叔嬸、堂妹都跟這幫好友向來交誼深重的狂暴豬。

也是直到此時,眾人方才領悟到,雪境寒梅的嫡系子侄死於不測,她如此不講理、不想陳說道理的緣由。

須臾之間,聊天室便化作鳥獸散,一眾好友陸續下線,無繩電話、網路電話、語言、文字訊息滿天飛,大範圍進行廣度和深度上的聯絡。身在內陸地區的朋友,紛紛啟身趕往行軒市郊外的事發地點,而位於六龍灣、台州港兩座海島的朋友俱各約定,先要穩住狂暴豬的叔嬸,這件事暫且還須死死捂住蓋子,不能讓這兩位至親得知真相。

春懷樓出離遊戲艙,穿著棉拖鞋大步走出臥室,於客廳裡第一眼便看到了炎神。在這大年三十的凌晨階段,居然能見到這位歷交久長的遊戲位面小老弟,卻更不待問訊他何以待在客廳裡等候,淚水登時奪眶而出,挽著這個早已不待見的小老弟的右手,一個勁地搖晃。

“怪我!只怪我優柔寡斷!”春懷樓涕淚橫流,語不成聲。

炎神強壓心下的激盪,擁著春懷樓的左肩稍事拍撫,故作訝然地問道:“什麼事怪你?春哥,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小豬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春懷樓兀自語帶泣音,卻話鋒一轉,惡狠狠地說道:“這件事無論牽涉到誰,一定要一查到底,我斷定要讓兇手死無葬身之地!”

他滿臉淚水,眼眶中、睫毛上兀自抖顫著水花,瞳仁裡卻透著噬人的血絲。炎神看在眼裡心下更是震慄,唯唯諾諾地連聲稱是,卻猶帶疑惑地問道:“小豬哥不是逃離在外嗎?怎麼又會死的?春哥這個……訊息確切嗎?”

“去現場!”春懷樓抹了一把眼淚,冷聲說道:“我讓他們把事發現場保護起來,我猜有人要用這件事討好寒梅一家子,只要讓我查出來……哼!”

炎神點了點頭,低眉順眼地跟隨其後,他在客廳中等了半個多小時,就等著春懷樓下線這一刻,心下始終惴惴不安,又想回到事發地,又不敢擅離。

爆炸現場留下的一堆鐵鉈已被鋸開,李源秋這回動靜搞得很大,事件訊息的反饋也是急速,春懷樓是被手機載入遊戲的文字訊息內容驚動的,上面條目清晰,確認無誤,雖然死者屍骨無存皆然在高溫下汽化消失,但遊戲頭盔的編碼足以證實死者身份。

春懷樓心下還存著一番指望,或許狂暴豬的遊戲頭盔,於逃亡的沿途中遺失掉了,那麼駕車的死者就可能另有其人,當然這樣的僥倖心理,也只能聊作心底的悄然慰藉,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人在逃亡之際,扔掉手機防備當局的定位還在情理之中,遊戲頭盔繫結的玩家角色身份,是面向全球保密的,屬於玩家隱私保護的一項措施,狂暴豬扔掉所有東西,都不可能有意將遊戲頭盔扔掉。

唯有的希冀,就是狂暴豬自行不慎,遺失了遊戲頭盔。

但這番指望終究落空了。經對現場生物電外放,漫遊於周邊空際的精度檢測,終於確認無疑,這個汽化為煙塵,融入土壤空氣,更融入轎車鐵水殘渣中屍骨無存的死者,正是狂暴豬本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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