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凌晨三點多,說夜委實夜色過深,說早的話,又未免太早。

富貴妹、周冰瑩並肩前行,原擬將他們帶往狂暴豬叔嬸家裡,狂暴豬的死訊,已然由肖麗雲親口向叔嬸陳述清楚。

狂悲流涕都已成為過去式,近段時間狂暴豬這個有生以來最後一個家,也是唯一的家,倒成了大通鋪式的歡聚樂園。

張峰出資將上下層幾家住戶的房屋買下,等於這整幢九層樓,有一半都歸屬堂妹溫如琴的產權,且格局全然打通,內設健身房、水吧、寫字樓、會議室等,很多朋友攜眷入住,聘請援用了廚師、理髮師、家政清潔工,堪稱五臟俱全,每天的日常生活,那叫一個熱鬧非凡。

六龍灣當地人稱此處為“天道別院”,側面說明了褚如明處理公務的場所,批閱檔案、舉行股東會、交辦日常事務等,多數時候就發生在這裡。

也就是說,只要把肖凡一行帶到此地,肯定能見到很多昔日好友,包括母親肖麗雲,後爹張峰,兩位說不清道不明的愛侶何方靜、藍水藍,重逢大團圓之期就在眼前。

但周冰瑩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她這轉念一想,也不至於有其後發生的那一堆糾葛,更不至於讓富貴妹對她的梨子哥刮目相看。

她把想法說出來,大家紛紛同意,都覺得這個時間點吧,確實尷尬了些。撲上門去當然擾人清夢,找旅館暫歇少時又恐睡過頭去,而且花冤枉錢顯得智商很低的樣子,於是簡單商議了一會,決定找個夜不閉戶的場所,吃點喝點,把天明前這幾個小時打發過去。

通宵營業的自助餐廳屬於無人商店,以生活輔助類機器人提供餐點服務,刷卡投幣皆可,天道公司在六龍灣至今也未發行貨幣,代金券倒是統一了格式通行全島。

至於要是有人聚眾鬧事鬥毆什麼的,便會觸發警報,分分鐘封閉門戶,鬥毆雙方誰都出不去,緊接著執勤警員便會趕來領賞金,值夜班的警員閒得無聊,巴不得有人鬧事,那意味著獎金,意味著生活質量的改善,意味著心情舒爽。當真有超能基因攜帶者力量過人,用蠻力脫逃出去,也會錄入警署黑名單,以後生活起來可就費勁了。

按說在這樣的環境裡,除了背景深厚、肆無忌憚且極不理性的江洋大盜,普通民眾不大可能鬧出事端來,真不當心與人結下樑子,大可以約到自助餐廳外面空地上開片,夜色深沉,月黑風高,遠近人跡罕至,正是開片的良辰美地。

主要還是肖凡自己造孽,好死不死把汪明明抱在懷裡,從飛行器上落地後也沒放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公主抱不要太甜蜜,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的寶貝愛人多睡會兒,這下子困的,看著真是揪心。

富貴妹神色不善地警告了他幾句,讓何方靜看到了,看你怎麼交代,肖凡也沒往心裡去,汪明明似睡似醒的連打哈欠,聞言更死死閉上眼睛,在他懷裡繼續裝睡。

進了餐廳,富貴妹跟周冰瑩把身上的代金券大把交付進機器人的嘴裡,各類大盤食物堆得像個小山,肖凡大口吃喝,大塊魚肉,吃得那叫一個山崩海嘯。

他食量本就驚人,雖然如今已懂得控制體力消耗的正常用度,但在春懷樓的行轅會所,光顧著瞎聊敘舊了,上的宵夜又是小份量的,根本沒怎麼吃,對他填肚子拐都不夠。

吃成這樣本來就容易引人注目,何況肖凡在進食的階段,汪明明就斜斜依偎在他懷裡,俗話說喊不醒裝睡的人,她這睡姿再不雅,也是堅決不會醒了。

所以就引起之前就在的一群食客的議論,其實彼此距離相當遙遠,自助餐廳是個狹長深巷的格局,那群十三名食客坐得也深,但無奈何肖凡耳力過人,把這一大桌子食客說話聽得一清二楚。

大致意思也不外乎起初驚歎,繼而碎屑瑣罵。

“簡直是飯桶!”

“太牲口了!”

“別這麼說,一群美女圍著他呢,也許是個大人物哦。”

“誰家的公子哥吧?瞅他這年紀也不大。”

“超凡基因攜帶者,肯定是!”

“有這種基因嗎?你們聽沒聽說過?超級能吃那種!”

……

肖凡側頭看去,左手食指探出勾了幾下,朗聲說道:“你們,過來這邊,有話當面說清楚,別這麼鬼祟。”

很可能是“鬼祟”二字激起了那群人的怒火,忽啦一聲湧上前來,當先一人叫道:“你小子罵誰呢?”

“罵你呢,不過你先罵我飯桶的,不能怪我。”肖凡大口嚼著肉質肥厚的鹽水海蝦,隨口答道。

“是不是想開片?”那人揚手上前半步,隨之想到什麼,又退後半步,冷笑道:“要不是看你們都是娘們,我打得你老爸都不認識你!”這人明知肖凡很可能是超凡基因攜帶者,卻口出狂言,顯然也是經歷過試煉任務洗禮的,加持在現實中的力量斷然不俗。

“對不起,我沒老爸……”

肖凡剛一開口,另一人嘻笑打斷:“其實哥們這麼能吃,說你是飯桶可不是罵,而是在誇你,你想想看,是不是這個理?”

此人說起來很得意,為自己的思辨能力大感驕傲,環顧過去打量著幾位美女,卻發現肖凡懷裡的女子已然醒轉,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這眼光怎麼說呢,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跟著又看向別的女人,富貴妹跟周冰瑩面帶惶惑,聶語晴、天雅則甚是寧定,正小口吃喝,彷彿沒看到圍上來的這群男人。

肖凡將蝦仁嚼嚥下去,又把汪明明抱坐在椅中,然後站起身來取紙巾擦手,隨之雙手緩緩揮出,說道:“都跪下,跪下來好好說。”

“我跪你……”

此人剛吐出三個字,那個將一句話概括為髒話的字眼未及吐出,便被一隻小口玻璃杯塞住了嘴,隨之一股大力湧上,玻璃杯在他口中碎成數十片,有大半碎塊進入了咽喉食道。

肖凡身形化為利箭,衝上前去,猶如老鷹捉小雞般隨手提拉收放,前後不到五秒,十三名青壯年男子紛紛倒地,慘嘶申吟不絕於耳,每個人的傷勢一般無異,都是左臂翻轉向後,將整個身子擰得扭曲變形,沒有一個倖免,絲毫無誤。

“現在不用跪了,我個人意見,躺著也行。”

蜂鳴似的低沉吟嗡音量傳來,伴隨著轟然噼啪的閉門聲,報警裝置已然啟動,肖凡兩掌一拍,靜靜看著地上兀自扭動不休的一群食客。

按照天雅的意思,就是拋下這一堆爛攤子破門而出,只要命令海魂出手,再堅固的牢獄也跟紙糊的無異,何況這麼一座餐廳的門扉。但肖凡念及天道公司在主理六龍灣政務,而張峰正是天道公司的大股東,鬧得不可開交繼而撒手不管,未免給親人多添麻煩。

於是跟何方靜的重逢,就得在監獄裡見了,想想也是很浪漫的事。

因為次日下午的肖凡,已被關進了獨立牢房,所以何方靜前來看望,也就別想輕易脫身了,果斷被肖凡留下來六個多小時,又親又摸的,總算把這段時空流浪之旅,包括跟汪明明、聶語晴的情事,都給她交代清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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