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地方,上千年未有人踏足,突然出現的這位野性女子,竟然沒有讓任何人感受到危險,這本身就很危險了。
這聲嘆息,自然是這位剛剛出現的充滿野性的女子發出的。
聽到這聲音,身穿淡紫色長袍的女子眼神之中,恍若有了一絲清明。隨後她看向了那位充滿野性的少女。這一眼,就看到了野性女子眸中的灰色。
身穿淡紫色長袍的女子說道:“你也要死了嗎?”
還沒有等那位野性女子回覆,她便接著說道:“你是他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你也要走嗎?”
野性少女說道:“我還很早。但是你已經心死了。”
身穿淡紫色長袍的女子勉強笑了笑道:“心死,身也就差不多了。”
野性女子漠然,沒有否認,灰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傷感。
身穿淡紫色長袍的女子喃喃道:“我早就該死了,枉我白活了這幾千年,他都不在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野性女子遲疑片刻,說道:“或許,你還能活。”
聽到這句話,身穿淡紫色長袍的女子眼前一亮,像是在黑暗之中露出一道曙光,又恍若瀕死之人即將放棄抵抗卻又發現了一棵救命稻草。
心死,身消。若是不要人死,就需要心活。
紫袍女子心死是因為她認為真武死了,若是真武還有活著的希望,那豈非心就會活?
隨後野性女子看向石彧,問道:“少年人,你的刀法從哪裡學來的?”
石彧一直在旁,覺得這場面實在太過詭異,不過多少也能理解一些,見到這名女子突然問自已話,本不想回答,可是身在此地,實在不得不小心一些,能不發生矛盾是最好的。
於是石彧客客氣氣的說道:“在下石彧,師承盛天府掌門雲中子真人。”
野性女子冷笑道:“蜀中門弟子絕不會有這種刀法,你不肯說實話?你和真武是何關係!”
說到這裡,紫袍女子神色一震,說道:“真武不會有弟子的,他心中只有自已,怎麼會動念收徒?”
野性女子說道:“你我都知道真武是個只會愛自已的人,但是莫要忘了,真武從不殺人。不殺人就難免遭人毒手!”
石彧和潘媛媛自然是不可能有機會竊取真武功法的,若是他們祖上或者門派,就不一定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二人有什麼奇遇。
隨後野性女子問道:“姑娘,你的功法,師承何處?”
潘媛媛如是說道:“師承盛天府。”
潘媛媛絕沒有那種玄妙刀法,只有石彧一個人有,加上野性少女認真觀察了一下甬道刻字之處的刀意已然消失,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刀意已被石彧吸收。
但是那刀意那麼霸道,那麼強勢,那可是真武的刀意,怎麼可能會被眼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所用所煉化?
野性女子實在想不透,於是便將這個想法告訴了那位紫袍女子。
紫袍女子遲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其實這句話本就不用問。
若不是這樣,石彧和潘媛媛怎麼會能闖到這裡的?
石彧和潘媛媛現在才知道那刀意的來歷,不禁啞然。
紫袍女子神色激動的說道:“少年人,你可否試煉一番,讓我瞧一瞧?”
這話十分無禮,但是看著紫袍少女的神情,竟然充滿祈求。
石彧本打算拒絕,但是看這位女子的神色,想起剛剛那個落淚的女子,那滴晶瑩的淚水,在自已手中,彷彿還留有餘溫。
石彧抬手看了看那碰過淚滴的手指,漠然無語。
祭壇到處充滿金色,顯得十分宏偉雄壯,氣勢非凡。再美麗的景色,看久了,豈非也會覺得乏味?
若是看了千年,一定會乏味的。更何況是在黑夜之中,只有如豆一般的燈光。
那簡直不能用寂寞二字形容。需要多麼強大的執念才能堅持下來?
一聲嘆息,從亙古的過去傳來,傳到了未來。
“好。”
說罷,石彧拔刀施展開來,一刀一式,大開大合,盡顯大好男兒姿態,這正是正宗的九荒聖火心法加持下的刀法。但是招式之中,隱約透露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霸道,
幾人看的非常仔細,尤其是野性女子和紫袍女子。
她們甚至眼睛都沒有眨。潘媛媛看的同樣仔細,九荒聖火心法也是潘媛媛學習的修行心法,刀法潘媛媛雖然沒有自已練過,但是她看過之前石彧練刀。
現在石彧的刀法,不管是從氣勢還是從威力上來說,都不是之前能比擬的。
這短短時間,石彧刀法為何精進如此之快?莫非就是因為那刀意?
野性女子和紫袍女子見識非凡,自然也能看出石彧刀法中,根本還是其他心法,但是夾雜了一些霸刀的刀意。
霸刀,就是真武大帝的刀。霸刀的刀意,就是真武大帝的刀意。
真武大帝乃是八千年前的人物,那時候的中土大陸高手如雲,靈氣豐沛,而且正值戰亂,若沒有過硬的本事怎能在那樣的環境之中闖出一片天地,留的生前身後名?
當時真武大帝的刀法就已經出神入化,刀意更是驚人。若非如此,千年前的刀意怎麼能流傳至今,還會給石彧和潘媛媛幾人造成巨大威脅。
紫袍女子看完了石彧的招式,隨後說道:“雖然只有一些,但還是可以辨認出來,你確實繼承了那道刀意。勤加修煉,可以從中領悟不少精髓,這也是你的造化。”
野性女子接著說道:“但是我們都知道,真武絕不會將自已的修為心法流傳到後世,哪怕是那刀意,也非常自傲自強,絕不會隨便被一個人族弟子吸收。”
野性女子和紫袍女子對視一眼,說道:“此人莫非是?”
說罷,二人突然一齊出手,制住了石彧。那雷霆之勢,如同掣電一般無影卻迅猛,容不得人做任何反應。
就算比石彧修為強大很多的人都避不過,何況石彧?
潘媛媛就在二人有所動作的時候,已經祭出了千秋歲,提劍就要向著制住石彧的二位女子發難。
但還是太慢。或者說,是兩位女子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二位女子卻是連看都不看潘媛媛一眼,那位野性女子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散發出淡淡的白光,那一束白光,同樣帶有死灰色,石彧一時之間竟然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顫慄。
潘媛媛動作雖然不如兩位女子快,但是也來到了二人身邊,提劍翻身刺去。
野性女子冷哼一聲,停下手中動作,單手如利爪,隔空抓去,三道白色氣浪帶著莫名殺意,帶著滔天殺意向著潘媛媛飛去。
紫袍女子輕“咦”一聲,顯然不知為何野性女子為何要出此重手。
潘媛媛看著向著自已飛來的氣浪以及那份殺意,猛地想到了那隻白貓的利爪,畢竟死亡曾經距離自已那麼近,自已怎麼會忘記?
之前有石彧為自已抵擋,那麼這次呢?
石彧顯然也看到了,而且身子動了動。僅僅是動了動,沒能再做其他動作。因為他的印堂穴已經被紫袍女子擒住,石彧甚至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已是那麼近。
遠處那位姑娘,為了自已以身犯險,來到此地,難道就會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自已怎麼能就這般瞧著她身死道消?
絕不能!就算自已真的拼死,也不能不做任何動作!
於是石彧雙手攻向了擒住自已的那位紫色長袍女子。
雙手緊握,拳頭有破山之勢,帶著無盡怒火以及憐憫向著紫袍女子衝去。
但是石彧打空了。
打中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