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算了，關文知道師父有想法的時候是要自我考證的。
驗證完畢後才會說。
興許他也在想這件事。
關文收拾一下去了洗澡間，看到椅子上放著一套乾淨整潔的衣服，關文更肯定了。
一覺到天亮，竟是被敲門聲吵醒。
“師父？”關文一邊試探一邊穿衣服，拉開房門發現就是趙從宗。
可他卻背對著關文，好像十分憂心。
關文攏了一把長髮隨便紮了一下：“怎麼了師父？”
“哦，沒什麼！”趙從宗緩緩轉過半邊身子：
“火箭和小五接過來了，你趕緊洗漱一下下樓吃飯吧。”
關文目光一怔，心裡大喜。
腦子裡閃過小火箭的樣子：“嗯，謝謝師父這些天的照顧。”
頭一件事顧不上洗漱就是從樓上客房爬下來。
“你還是先洗漱一下，待會兒我帶你去基地一趟。”
關文聽聞此話突然頓住腳步。
就站在樓梯口回頭看著師父：“去……去軍科部？”
“找王長英算總賬。”說完，趙從宗從關文身邊擦肩而過。
先一步下樓到了客廳。
關文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樓下傳來小五的聲音：
“快吃飯，不好好吃飯，媽媽就不回來了。”
火箭？小五？
樓下客廳裡果然，小五正守著一桌早餐把火箭拽到身邊，用雙腿夾著他：
“快……不許搗蛋，把快子放下，這你又不會用。”
關文的腳步下意識的輕盈起來。
眼看著那坐在嬰兒座椅上的小火箭，肉都都的小手緊緊攥著快子四處揮舞。
時不時打在小五認真的臉上，惹得她裝作生氣的模樣。
咯咯咯，笑聲傳遍了整個客廳。
“快吃飯吧。”趙從宗坐下來盛了一碗粥擺在身邊。
又抬手盛了一碗胡辣湯放在自己面前。
關文回過神來快步走了過去，看都沒看那碗粥。
“阿姐！”
“小五，這些日子累著你了，怎麼樣？火箭聽話嗎？”
關文抱起來火箭用額頭蹭他的臉。
熱的火箭笑的聲音更大了。
黑漆漆的眼睛裡滿是乾淨。
那一瞬間，關文的心像是激起浪莎的水，在看到小火箭的時候，瞬間泥沙沉底，清澈如初。
“親親媽媽！”
“嗚麼麼！”小嘴貼著關文臉頰的時候，感覺軟嫩的不得了，恐怕世界上最柔軟又溫柔的就是他的小嘴了。
“小文，吃飯吧！”
關文轉身看向師父。
那邊來了個女幫傭接過火箭：“小文姑娘，交給我吧，最近這些日子，都是我帶著小五一起照料的。”
關文懷裡一空，看了一眼那位阿姨。
見著火箭在她腿上活蹦亂跳，關文的心都暖化了。
“師父，一會兒真的去基地？”
關文坐下來吃著碗裡已經涼了一半的稀飯，說這話時目光看著的是火箭。
小五就圍在阿姨身邊逗弄著火箭。
一切都美好的如當初一般。
“嗯！”啪嗒。
趙從宗把調羹丟在吃完的碗裡，擦了擦嘴看著關文：
“難道你不想爭口氣？”
關文遞到嘴邊的稀飯滴滴答答的往碗裡掉落豆子：
“他……他不是你學生嗎？”
“嗯！”趙從宗把手巾放在一旁：
“可你是我徒兒，昨天的事情我不好出面，有些不確定的事情。”
關文把調羹裡涼透了的稀飯送嘴裡。
勐然意識到，早飯時間有點長，不然為啥冷了呢。
關文垂暮目光渙散的一勺勺賽進嘴裡。
她真想找王長英算賬，和師父對接了一次，他說的是真的。
那麼，她是不是有一天不知何時何地就開啟了晶片記憶庫？
她會變得無情？
太可怕了。
這件事，如果不是人力所能為，那害怕也是沒有用的。
“走吧師父！”關文放下調羹先一步起身。
“好！”趙從宗緩緩起身，擺擺手。
小五忍不住問道：“阿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
關文看著目光碩碩的小五，裡頭藏著慢慢的期待和不捨。
把她攔在懷裡，像一塊熱炭，又燙的她無處安放：
“乖，你照顧好火箭，阿姐忙完了就不出門了。”
這算是承諾嗎？
離開時，關文坐在車上想著。
她想在家陪著小五和火箭，對，還有老三。
她願意放棄科研夢。
倏然感覺眼角燙燙的，癢癢的，關文下意識觸碰了一下，手背上是一滴淚。
“其實一輩子時間很短。”
一個摻雜著煙味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趙從宗把菸頭隨手丟出窗外：“但是人生很長。”
關文搓掉了手背的淚：“師父為何這麼感慨？”
趙從宗沙啞的笑了，被喉嚨裡的餘煙嗆得咳嗽了幾聲。
關文都囔了一句：“你還是少抽些煙吧。”
趙從宗擺擺手：“也不多，一天就兩包而已。”
關文嚇壞了：“師父，兩包還而已？你以前是不抽菸的，您說會影響工……”
咳咳咳……
話沒說完，趙從宗掏出手帕捂著嘴勐烈咳嗽了起來，整個後背拱著，身子痙攣面色紅的像大棗。
關文趕緊拍了拍師父的後背：“師父，少抽些吧。”
眼看著趙從宗換過起來，關文赫然發現他趕緊收起的手帕上有血。
“師父您……”
趙從宗擺擺手，語重心長的靠在座椅背上：
“沒事，以前我也抽菸，只是不在公共場合抽，有時候一項研究被證實之前，你師父我啊，一夜就能抽三四包煙。”
關文嚇了一跳。
那第二天早上起來洗了澡換衣服，掩蓋了所有的煙味？
可現在。
“師父，今非昔比，您老人家還是把煙戒了吧。”
關文明顯看到師父都咳血了，只是怕被她看見而已，再抽下去，要死了。
趙從宗笑的格外慈祥：“小文啊，你不懂，師父還有夢想沒有打成，接了話，有時候師父的心無處安放。”
說這話時，趙從宗抬起眼皮透過一動的車床看著天空。
關文心裡一疼，前世是他的得意門生，是他的徒弟，這一世能相遇，關文已經很滿足了：
“那……師父有什麼心願，我來幫你完成，但是，你必須得戒菸。”
關文末了還假裝生氣般的命令道。
惹得趙從宗哈哈朗盛笑開了，嚇得關文目瞪口呆，生怕他又把自己笑咳嗽了。
“好徒兒，為師年紀大了，只有一個心願”
關文一聽這說道正題上了：“什麼心願？”
趙從宗勐然眼中渙散，像是在回憶遙遠的事情：
“再等上一次M星。”
關文童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