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的衣領被撕開了,關文依舊狠狠地看著外頭那個男人。

他造就了幾個孩子的命運,關文從他身上看不到關於父愛任何一點一滴的感情。

即便他好像剛剛才認出自己來。

可是,他一轉身還跑了。

地上那根抽了一半還在冒煙的菸頭,像是個笑話。

“喂,平鄉縣派出所嗎?這裡有人犯罪。”

“就在……在麻雀館!”

關海龍掛了電話四處檢視,他不敢,要是被發現,他會被打死的。

“關叔,三號包間來了個高手,你去應付一下。”

關海龍後背都汗溼了。

回頭時,嘴角肌肉抽搐,發現是麻強的心腹,他表舅家的大兒子隔壁的表嫂子的弟弟。

關海龍擦了擦額頭的汗:“再牛逼有我厲害?”

他伸出自己少了兩根手指頭的左手,做了個傻兮兮的剪刀手動作。

麻強剁了他的手當抵債,他為了活下去會說好話,可也知道麻爺收留他,只是覺得的他比狗懂事。

至少狗不會說人話,也聽不懂人話。

等關海龍一去三號包房,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是幾個陌生的人,裡頭一個留小平頭的,關海龍一眼就認出來了。

平鄉縣派出所的頭兒,王曹軍。

當時兩腿抖如篩糠,媽拉個巴子的,麻強不可能給他安排好差事。

可他必須得陪著笑臉。

“今兒不辦公,你們麻爺呢?讓他過來跟我玩兩把。” 王曹軍不樂意跟任何人玩。

麻強一聽這話,還不跟抓著救命稻草似得,轉個狗尾巴圈兒調頭就推出房間:

“爺,您等著,我這就是去告訴我們麻爺,您稍等。”

他巴不得趕緊跑,反正就說客人不樂意跟他玩,他也沒辦法。

這剛到了大廳就發現麻爺帶著人急匆匆去了後院。

幾個夥計袖子裡明顯藏著鋼管利器的東西。

“麻……”

話到了嘴邊,後院的大門咣噹一聲從外頭鎖上了。

關海龍童孔一縮,這下完了,這公家人沒來,小文就得完蛋。

他也不知道小文犯了啥事兒叫麻爺這樣的人給盯上。

可不管如何,要是小文說自己是她親爹,那這不惹火燒身嗎?

關海龍一咬牙轉身就要跑,這次,他說什麼都要跑的遠遠地,絕對不會再回來了。

“幹嘛去?”

包間的門開了,王曹軍打眼一看,卻看不出發生了什麼。

抓住一個是一個,說不定回去能套出點口供,到時候昨個汙點證人也不錯。

隨便找了個藉口:

“你們倆把他帶回去,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偷了東西。”

“是!”

關海龍嚇得差點尿褲子,雙手同事揮舞著:

“不啊,爺,您抓我幹嘛?您是當官的我是老百姓,我哪敢在你眼皮子地下偷東西啊……”

嘿,這話一出,王曹軍樂了:“你認得我?那更有鬼了,必須帶回去問話。”

此話一落,二人上去就把關海龍一人一條胳膊的給架起來了。

“別介啊,爺,爺……”

關海龍被人拉的順地蹬著。

後院。

麻強一眼看見院子裡倒下的二人,童孔勐地一縮。

一個短髮姑娘劉海死死地擋住嗜血的眸子,手持砍刀揮動落下。

伴隨著慘叫,鮮血迸濺了她一臉,她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只見那兩名手下,一人掉了一條胳膊,全都倒在了雪地上,瞬間,雪地腥紅一片。

年輕時靠著打劫出身的麻強,已多年沒幹過這等血腥之事了。

見了依舊心神一顫,好絕的丫頭:“把小黑叫來。”

身後幾個馬仔嚇得不由後腿,一回頭撞在了緊閉的大門上。

再看老三,垂下的右手微微的抖動著,鮮血順著刀尖有節奏的滴落。

她眼神毫無任何感情色彩,好像整個世界在她眼裡本就沒有顏色。

她看著麻強,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她心裡的火焰開始周身亂竄,頭疼欲裂,她想要了這個人的命。

可腦子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打的你死我活。

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她自己。

她毫不猶豫的擰開脖子上的瓶蓋,往嘴裡倒了兩粒吞下。

她知道,她需要這種沁心的清涼感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能殺人,她不能給阿姐添麻煩。

房間裡,傳來一聲大叫。

幾個人早就盯著關文脖子上的白肉流口水了。

關文一腳踹開撲上來的男人,椅子勐地後翻,關文身子隨之仰躺了下去。

後腦勺一疼,關文眉心蹙起,還沒來得及舒展。

隨著身後桌角上滴下來的一滴鮮血,關文暈了過去。

三人看了一眼剛爬起來的兄弟,有些忌憚,再看看關文。

“我草,我還以為多橫呢。”

“媽拉個巴子,這麼辣的妞兒還真是頭一次見。”

剛爬起來的那小夥子用鼻孔瞪屋頂,滿臉的窘迫。

他竟然被一綁著的娘們給踹翻了。

“都給我起開!”

說著,上去抓著翻到的椅子腿兒,連同綁在椅子上的關文一起拉了起來。

脫下衣服就撲上去。

咣噹一聲,門被踹開。

那雙沒有感情色彩的眸子勐地閃過一絲寒意,心裡頭那點沁心的清涼感頓時被躁動融化。

就像野獸被剝奪了地盤後,那股滾燙的血腥味竄進她的鼻息裡。

嗖。啪!

一把彎月砍柴刀深深地嵌入那人的後背心,卻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那人左邊肩膀。

“啊!”

那人勐地捂著肩頭,發條式的緩緩回頭。

還未來得及看清是誰,目光被死死地定格在鑲嵌與自己肩頭的那把砍柴刀上。

他童孔一縮,勐地身子一歪,竟嚇倒在了一邊。

幾人這才看清來著是個短頭髮的瘦弱姑娘,一瞬間竟石化了。

頓時覺得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直衝天靈蓋。

她周身裹著外頭的寒雪,如同從雪窟窿裡爬出來的雪妖。

面無表情的走到關文身邊,一把從那人後背上拔掉砍柴刀,割斷了繩索:

“阿姐,我們回家吃飯。”

她躬著身子把關文努力的背在身上。

一步,一步的拎著砍刀走出那間房。

爐火正旺,卻去不掉這姑娘身上留下來的寒意。

院子裡,臘月的寒風捲著地上的雪花打著旋兒的飛向高空,與天上落下的雪片互相糾纏著。

麻強的臉色鐵青,眯著的眼睛裡竟沒有那般寒意。

多的是欣賞和讚譽。

這丫頭,真有種,他就缺這樣的劊子手為他開路:

“小黑,把那丫頭給我制服,今兒這倆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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