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二十分鐘前,醫療樓。

這輩子能遭的罪,薄錦謙想來是都遭了。

剛才手術進行中電腦忽然被入侵,螢幕上各項數值連續多次消失,室內其他裝置也陸續出現故障,尤其照明裝置最是明顯。

突然暗,突然亮,不受開關控制。

手術因此被迫暫停,昏迷中的薄錦謙麻藥失效,硬生生被折騰得痛醒。

不過萬幸,人送來時為首的那個就特意交代過手術順不順利不打緊,重點是保住命。

腦子能運作,嘴巴能說話的那種就行。

至於原本他受傷的手,就看著辦。

雖不知這人到底是得罪了這宅子裡的誰。

但這通吩咐下來,作為頂級豪門裡特聘的私人醫護。

眾人自然也都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

於是待薄沉抵達醫療樓,進入病房時。

便看見面色慘白到快要灰白的薄錦謙,那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瞧著格外駭人。

只是看在薄沉眼裡,卻並不覺得駭人,反而……

瞅見身前男人唇邊突然揚起的一抹笑,想起先前薄沉評價的那句“真殘暴”。

又瞅了眼病床上的薄錦謙。

陸深沉默是金。

病床上,許是聽見腳步聲,薄錦謙睜開了眼。

望見薄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慘白的臉色霎時更加蒼白。

薄錦謙嘗試起身,可一動臉就痛得皺起。

他牙齒打著哆嗦,肉眼可見的驚恐,看薄沉像在看什麼怪物。

“薄……!”

薄沉笑著走近,“嗯,是我,三哥省省力氣,就別叫了,沒人來救你。”

一抬手,陸深看懂,停住跟上去的腳步,轉而去守住病房門。

薄沉坐到病床旁的陪護凳上,唇邊還揚著笑,彷彿心情極好。

薄錦謙想要離薄沉遠些,但此時的狀況,無疑是做夢。

薄錦謙懼怕又憤怒,最終在薄沉的笑中,情緒徹底崩潰,再不顧其他,放聲怒吼:

“你這個殺人犯!你!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

術後缺水,嗓音嘶啞,聽起來莫名像是巫師在下詛咒,搭配上薄錦謙猙獰憤怒的神情。

場面著實很是可怖,可偏偏。

這樣的情況,薄沉四年前就見過了。

“殺人犯。”他笑著唸了念這三個字,眼神一點點冷下來,隨後輕笑了聲。

“這稱呼未免就太難聽了,畢竟要這樣說,整個上流社會,都是殺人犯。”

薄沉對上薄錦謙眼睛,笑:“你是。”

“你父親是,騰爺爺也是,大家都是,五十步笑什麼百步啊,三哥你說對吧?”

聽見薄沉提到薄騰,薄錦謙張嘴就想懟回去,可惜根本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失血過多,手術剛醒過來,腦袋是昏沉沉的。

整個人又被驚恐和憤怒籠罩,本身狀態就極差,急需靜養休息。

但眼前人,顯然沒有讓他靜養的意思:

“程叔問三哥的一些問題,三哥還沒交代,現在交代吧。”

薄錦謙冷著臉,“你……咳咳,你休想知道!”

薄沉笑得和煦:“不打緊——陸深。”

候在門邊的陸深連忙應:“沉哥,在。”

“叫幾個人過來,給三哥喂點吃的,幫三哥提提神。”

片刻後,戴著口罩的陸深稀罕地浮現出不適情緒。

同樣戴著口罩的薄沉親自記著東西。

不過對上眼前狼狽到極點的薄錦謙,薄沉並未露出任何情緒。

只是在得到所有資訊後,終於大發慈悲地打斷了“餵食”。

看向陸深,留下更冰冷的一句:

“好了,派車,送三哥去醫院吧。”

***

長寧苑。

因為也不清楚這邊各房間有無什麼禁忌,傅雪恩沒有亂走,也沒上樓。

就在大廳裡坐著,書架上抽了本書,看著打發時間。

偶爾瞅一眼大廳裡的掛鐘,算著自從到薄家老宅,過去多久了。

終於,外頭出現熟悉的身影,傅雪恩餘光瞟見,書幾乎是立刻一放,從沙發上起來。

原本在裡邊候著的傅舒很有眼力見地退下。

跟在薄沉身後的陸深遠遠望見屋裡坐著的傅雪恩,也很識相地停住腳步。

幾個大男人在院子裡默契地背過身。

薄沉走進去,擁住快步走來的姑娘。

下一秒,被老婆注意到:“衣服褲子都換過了?”

“洗了澡?”

他身上泛著些溼潤的水汽,還有股很清新的氣味,形容不舒服。

但有點像茶葉。

但可以肯定——不是他離開她前,身上的氣味。

“嗯,洗了澡,去見了薄錦謙,消毒水的味道,怕寶寶聞了不舒服。”

聽到那名字,傅雪恩不由就想起先前自已給傅幸下的吩咐。

又記起之前在南城薄沉說過,這件事他來處理,讓她不要髒了她的手。

不過應該不至於吧?她命令才下不久,大白天的。

傅幸應該不至於就出手了吧?

明顯,傅大小姐無疑還是被家族保護得很好的,那些真正的殘忍手段,她或許知曉。

但從未親自使用過,因而才會下意識覺得那種形式的收拾人,還是得天黑了才能開始。

而傅雪恩聽見薄錦謙名字後的細微反應,都被薄沉收入眼底。

先前的猜想,此刻被證實。

知曉老婆讓人收拾了曾經欺負過他的人,雖不贊成覺得髒了她的手。

可這種有人保護的感覺,到底是心暖。

將傅雪恩圈入懷裡,剛才的修羅此刻又溫潤如玉:

“那我們先用午餐,然後,去領證?下午,我們一起去見母親?”

“一起去見媽媽的事沒問題。”傅雪恩先應了這個。

隨後道:“其他的,讓我緩緩。”

薄沉低頭瞅見傅雪恩那模樣,哼笑,明顯不想要她緩:

“回京都就和我領證的,寶寶出發南城前可說好了的,緩緩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反悔?嗯?”

這都哪裡跟哪裡,明知道她的緩緩,是感慨的意思。

但也知道他這樣說,多半是緊張,又沒安全感了。

傅雪恩點了點薄沉心口,對上他眼,“又胡說,沒有下次了。”

薄沉低頭,瞬間就乖,啾,親了老婆小嘴一口,望進傅雪恩眼睛:

“嗯,沒有下次了,可寶寶,怎麼辦啊,我……”

“嗯?”傅雪恩嗓音溫柔,“說。”

“我想現在就領證。”

薄沉朝傅雪恩癟嘴,眨眼睛,那模樣,可憐得很。

就差沒長出條尾巴搖了。

傅雪恩:“……”

薄沉又眨眨眼睛:

“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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