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傅雪恩迷迷糊糊聽到細微的水流聲,以為外頭下小雨了。
可睜開眼時,屋子裡明顯沒有下雨過後的那種溼度,拉開窗簾,底下路面明顯是乾的。
這景區接待處有一段鵝卵石路,凹凸不平的最容易有積水。
如果剛才她午睡時真下了雨,此刻的太陽光,也不至於立馬就曬乾了。
加上薄沉似乎又不在屋子裡。
傅雪恩微挑眉,還是先進了盥洗室,中斷自已去想更多。
片刻後洗漱好,拿起手機正準備打個電話問,就發現大半個鍾前薄沉給她發了訊息。
只是還沒點開看具體是什麼,門就被輕輕推開。
智慧門鎖被開啟時動靜太明顯,傅雪恩幾乎是立即就回頭。
便見薄沉手裡拿著一沓厚厚的A4紙走進來。
大概是以為她還睡著,每一個動作都很刻意地放輕放緩著。
有點滑稽,直到看見她,他眉微挑:“寶寶?”
“嗯。”傅雪恩應了這麼一聲,比起他剛才的速度,算得上快地走到他身前。
隨即出於女人的第六感,自上而下打量了打量他。
發現了端倪。
“褲子。”傅雪恩兩個字說得有點涼。
說罷才抬頭看他,“怎麼回事?我記得你上午穿的不是這條吧?”
薄沉:“……寶寶真是,眼力過人。”
“少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怎麼回事?為什麼換褲子?”
話落,又掃了掃他捧著的那一沓東西。
傅雪恩不知道,自已此刻的模樣,簡直像極了檢查學生有沒有好好穿校服的教導主任。
而薄沉對於此刻老婆和自已“對峙”的場面,無疑是品鑑出了一絲好笑的味道。
“寶寶還好意思問。”
突地,這人就陰陽怪氣起來。
傅雪恩:“?”
“我怎麼你了?”
她說著從他懷裡抱著的一沓東西上移開目光。
有點不自在,但還是有點好奇,索性就直接問:“你捧著的這一沓是什麼?”
“剛列印的?”
傅雪恩聞見了那陣印刷的油墨味,還有A4紙剛過機器後發出的那股帶著熱氣的紙味。
當然,之所以詢問詳情,也是因為她很快判斷出那些不會是薄沉工作相關的檔案——
畢竟若是工作方面的檔案,基本會用牛皮紙密封袋的形式封好了給薄沉快件發過來。
再不濟也是正兒八經的檔案專用快遞封袋發過來,而不該是薄沉親自去列印。
此外大份的工作檔案印刷的紙張和裝訂方式也有講究。
而薄沉此刻手裡拿著的,明顯是隻用了訂書機簡單裝訂了下的。
既如此,傅雪恩就不免更好奇是什麼能讓他如此重視了。
不想就發現,哦,被他如此重視的,是她自已。
“寶寶下達的任務啊,趁寶寶睡覺,我整理了些,先去列印出來,有時間就拿來看,很快就能記住。”
又說:“寶寶知道的,我不太喜歡一直盯著手機。”
“嗯……”
傅雪恩對這個倒是很清楚的,薄沉這人,確實很注重保護視力。
準確來說,不是薄沉,而是上流社會的男女,都很注重視力上的保護。
她自已記東西時,也不喜歡一直盯著電子螢幕記。
有條件的話就手寫總結,太忙了就整理好列印再用筆輔助。
在她的實踐過程中,這些都比死盯著螢幕記,要記得快且牢固得多。
好吧,這個話題過去。
傅雪恩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那褲子呢?褲子,什麼叫我好意思說?我怎麼你了,你倒是和我說。”
薄沉笑著望向傅雪恩,唇角微揚,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檯面,攬過她腰往沙發走。
傅雪恩沒弄他在搗鼓哪出,但下一秒,薄沉用行動給了她回答。
只是,面對高大英俊的男人大貓似的蹭蹭貼貼,傅大小姐心裡是有點受不了的。
“有話說話,蹭什麼蹭。”
傅雪恩被薄沉蹭得耳朵紅,推推他。
可這人的臉就跟和她的手黏了膠水似的,愣是分不開。
“薄沉,你幹什麼呢!”
他現在怎麼這麼會撒嬌?怎麼越來越像只撒嬌的貓了?
傅雪恩承認,她確實有點受不了他這樣,太肉麻。
“你被妖精附身了?薄沉,好好說話,你亂蹭了。”
可奈何她話都說到這份上,某人就是不停。
最後終於肯停下時,傅雪恩已是被薄沉蹭得耳根緋紅。
就聽男人輕哼道:“現在寶寶懂了嗎?”
傅雪恩被蹭得沒了脾氣,可她還是有點沒懂,畢竟她剛才不是在睡午覺嗎?
難不成她還這麼蹭他了?怎麼可能,他肯定又在逗她。
奈何薄大家主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還是狠的:
“寶寶看個影片。”
傅雪恩:“……”
想起上次他的確鑿證據,傅雪恩瞬間明白了,不想看了。
可躲不掉,被這麼圈在他懷裡,愣是從頭看到尾,還不允許她加速。
“……我錯了。”
這人偏偏又要深究了,繼續反問她:
“所以寶寶知道我為什麼換褲子了嗎?嗯?”
影片都看完了,想不知道都難啊。
“我真錯了……”
“哼,光道歉有什麼用?”
傅大小姐該上道時也是很上道的,“那我親親你?”她朝他眨眼睛。
“阿沉哥哥別和我一般見識,我睡著了。”
“那寶貝把我當成什麼了?”
傅雪恩:“……好像夢見我小時候了,把你當抱枕了。”
這個理由還行,薄沉望著傅雪恩神色尚可。
她便知曉他不追究了,探身親了親他唇。
又親了親,隨即就猛地想起睡夢中的水流聲。
所以那時候他是在……
嘭,傅雪恩耳根爆紅,被薄沉看得一清二楚。
“在想什麼?親我都不專心?”
“沒……唔!”
欠親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