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糊糊的蚌潮已經漫到床腳,蚌殼一張一合露出細長血紅的舌頭,就像一大攤滲著血塊的汙泥。

林小婉面色慘白,雙手緊緊抓著嫁衣,因恐懼而僵硬的四肢機械般向床裡一點點勉強挪移。

我也逃不掉,阿秀姐。

我們都逃不掉。

林小婉垂下頭,顫著手摸上自已的妝容精緻的臉,細膩幹滑的珍珠粉覆蓋了整張臉,又順著臉粘上了手指,挪到鼻端這粉的味道竟要比這刺鼻的腥臭和血腥味還要濃。

珍珠粉怎麼會有味道呢?

林小婉閉上眼睛笑了起來。

哄——

幽藍的火焰從被踹開的門處迅速蔓延,層層疊疊的小蚌們此起彼伏的尖叫,整個屋子都響起了極其刺耳的像是生鏽的鐵器颳著黑板的聲音。

林小婉被這聲音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只在恍惚中有人拉起了她,然後拖著她離開了這裡。直到真正坐到了外面,乾淨新鮮的空氣進了口鼻,她才真正清醒了一點。

她抬起迷茫的雙眼,月下的人清俊絕倫,貌美近妖,是,是幾個小時前見到的外鄉人。

“謝,謝謝。”

西奈離遠了些,蹲下身子,儘量與地上的姑娘保持著平視。

“我是西奈,從外地來的招商團的人,也略通一點玄術,姑娘,恕我直言,珍珠村好像不是很太平。”

西奈長得好,眼神也溫潤平和,像一泓清涼綿柔的泉,沒有半點侵略性。

“還,還有一個人,他,他是。”林小婉有點警惕又期待小聲問道。

“我是他男朋友。”

卓鏡收好尾,就聽見了這似曾相識的對話,心裡無奈於西奈的魅力之大,又覺得這應該是很值得理解的。

……

“沒,沒。”林小婉漲紅了臉,“謝謝你們救了我。”

“沒事,你別理他,這裡不安全,我們。”西奈頓了一下,蹙起了眉。

“我知道有一條比較安全的小路。”林小婉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卓鏡,昨天正把手搭在西奈的身上,留意到她的視線,朝她……點點頭?

林小婉……

林小婉拒絕了西奈的攙扶,毅然決然自已爬了起來,平靜地整理好狼狽不堪的衣服,又將散在肩膀的頭髮挽到身後。

一瘸一拐走到前面帶起了路。

這條小路隱藏在一個蒼鬱的小林子裡,荊棘,帶倒刺的雜草,隨處遊走的小動物,風一吹過就是一片鬼哭。

“這裡很早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了。古怪的結婚習俗,古怪的人。”林小婉悲傷沉痛地笑了笑,“但在這麼樣,我也只是覺得它奇怪,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它有多麼恐怖。”

“現在你是要回家嗎。”

“我沒有家了,阿秀姐留了個房間給我。”前方的女孩像是要歇斯底里,又被強行按壓住,“他們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被他們像個商品一樣拿來賣,只有阿秀姐對我好,可她不在了。”

“阿秀姐,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阿秀姐是村長的兒媳婦,她和村長兒子在外地打工的時候相愛結婚,後來不知怎麼的被村人知道了,被壓著回來讓他們在村裡結婚——快,我們從這裡出去。”

小小的偏門隱藏在厚厚的藤蔓下,用手撥開,就可以看見生鏽的門把手,“這裡是我和阿秀姐小時候捉迷藏時意外找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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