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巴子,鴨巴子。”

二公子病好了,穿好了衣裳,又恢復了活力,不知疲憊的滿院子到處亂跑。

“噗嗤。”

院子裡並沒有鴨子,眾婦人丫頭聽到二公子的伊呀的聲音,紛紛掩嘴而笑。

這都是將軍逗起來的,以致於二公子其他的詞沒怎麼通暢,倒是這個詞說的利落。

因為林黛玉的父親隨大公子去了朝鮮,所以秦可卿接了林黛玉來府中居住。

以前就是小住三五日,這一回估計要住很久了。

林如海對平遼侯夫人喜愛林黛玉,並接林黛玉入府中居住,雖然沒有明言,卻是默許的。

林黛玉來夫人處問安,就見到了這幅場景,掩著嘴笑了起來。

是他的父親,將軍教的怪話,她還能去跟眼前,才一歲的孩子計較不成。

因此並沒有反感,只覺得可笑。

堂堂平遼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不到私下裡,竟然是這種樣子。

林黛玉最羨慕家庭完美,以前就因為薛家氣氛好,一家子感情深厚,讓她豔羨不已,想要認薛姨媽做母親。

哪怕薛寶玉拿薛蟠這等人,用來打趣林黛玉婚姻上的玩笑,林黛玉竟然都沒有翻臉。

只可憐巴巴的,望著,等著,盼薛姨媽鬆口認她做女兒。

可見林黛玉之心。

雖然林黛玉精緻,可是當面對和美的家庭氣氛時,她是願意放下她的精緻的。

可偏偏就是這麼巧。

有個人,年紀輕輕功業即成,如果只是這等,倒也沒有什麼,可唯獨對家人的愛護。

林黛玉看在眼裡,羨慕在心裡。

不過到底有了不同,林如海雖然是犯官的身份,可是還健健康康的,林黛玉還沒有到那一步。

周氏看到精美的林黛玉,走到哪裡,都能落成一幅美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讓林姑娘見笑了。”

林黛玉婉然笑道。

“的確好笑,不過卻不是周嫂子所想,誰能想到如此英雄的平遼侯,私底下這般……這般。”

林黛玉下面的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周氏聽到林黛玉的話,一臉的認可。

“咱們家的將軍,和天下的男人都不一樣,從來不欺凌婦女,更不欺負家人。

反而把家人當做最重要的,不管如何忙碌,在家裡從來都是一臉和氣。”

林黛玉看到周氏自豪的神色,不想多談其他男人,因此只笑了笑,兩人才往夫人屋子裡走去。

正堂只有幾個丫鬟,秦可卿在裡間。

手裡拿著鎮江送來的記錄,上面寫著大公子在鎮江城,哭著要夫人,眾人皆哄不住。

已經看了無數遍,秦可卿還是不捨得放下。

“夫人又想念小乾了嗎。”

林黛玉見到秦可卿的神色,同樣心疼秦可卿。

秦可卿以前在賈府住過很久,她那時候還受到秦可卿的照顧,教了她很多女兒的道理。

因此雖然來金州不久,卻和秦可卿很快的熟絡。

心中也把秦可卿當做自己的長輩。

“如何又不想呢,每當想到小乾一個人在朝鮮,父母都不在身邊,小乾還那麼小。

不定整日如何哭泣呢,別的不擔心,就怕小乾這番控制不住心情,最後傷了身體。

雖然將軍自然有將軍的大道理,都是為了金江鎮,我也能理解。

可是作為一名母親,理解歸理解,可是我又如何能控制自己不想小乾,不擔憂小乾。”

旁的人可能不能理會秦可卿的心情,而林黛玉能理解秦可卿的心思。

她還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然後又被送到賈府。

剛開始就很傷心,可是年齡小,很容易被旁的事吸引,分神從而遺忘。

倒是這些年年齡越大,才傷心到了裡面。

她是多想要再見到母親一面,抱在母親的懷裡,多少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從夢中哭醒。

因此反而是她,最能理解秦可卿。

再多的言語也無法撫平心情,林黛玉乖巧的坐到秦可卿身側,抱著她的手臂。

秦可卿感受到了林黛玉的依戀,心中也感到溫暖。

周氏看著好笑。

雖然秦可卿心思不定,可是府裡府外的事情非常多,又都很重要,執事們開始陸續上門,很快就忙了起來。

林黛玉不打擾秦可卿,告辭離去。

她在府裡倒是認得一些人,又沒有地方去,因此又去了香菱的屋子。

鶯兒和晴雯,她都認得,可是兩個人剛生了孩子,屋子裡都很忙,顧不上她。

她也很知趣,不會經常去打擾兩人。

香菱正和一名婦人說話,是香菱的母親。

香菱的母親雖然才中年,可是頭髮已經花白,可見這些年在父親家裡如何委屈。

兩母女從一開始的怯生生的,終究很快抱到一起痛哭,一場大哭所有的陌生都消失了。

香菱心疼母親的白髮,香菱母親心疼香菱幼年受到的苦。

將軍做主,在府中開了一間屋子,讓香菱的母親住在家裡面,感動的香菱滿眼都是將軍。

時間一長,香菱的母親開始擔憂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別人都有了動靜,唯獨你沒有動靜,可是把我急死了。”

香菱的母親封氏,見屋子裡沒有人,上前邊打量邊小聲詢問。

她擔憂香菱幼年被拐賣的那幾年,受到了虐待,被打狠了,導致影響了生育。

如果真是如此,她心痛的無法言喻。

女兒現在還年輕,有姿色,這幾年無憂無慮,可是等年老以後怎麼辦?

在這等府裡,沒有子女傍身,晚安又該是多麼的淒涼。

“我也不知道。”

香菱軟軟的低下頭。

母親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香菱就忍不住發抖。

人販子不是人,可不會對哭鬧的孩童講道理,哪怕是小丫頭,也是照打不務。

當年薛大爺搶她的時候,惹了個官司。

在應天府衙門,她認出了一個原來家中旁邊寺廟的沙彌。

也不是她認出來對方,是對方認出了她,問她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她最怕聽到這種問題。

當時只記得搖頭,害怕被打。

封氏見狀,心疼的摟住香菱,也不在問下去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舍了自己的老臉,尋周嫂子幫忙,去請那神醫來瞧一瞧。

女兒現在年輕,不定還能治一治。

林黛玉身邊的紫娟,雪雁等丫鬟,也被賈母送來了,並送了大筆的賞銀。

如此還不放心,交代林黛玉要經常寫信給她,有什麼需要的,務必告訴賈母。

紫娟原來是賈府的丫頭,被賈母從小送給了林黛玉,早已貼心林黛玉。

雪雁本就是林黛玉原來家中的丫鬟。

幾人到了香菱的屋子,外面的丫頭婆子打了招呼,進了裡間後,就看到了香菱兩母女都在。

林黛玉看到了她們眼眶紅潤,當做沒有看見,只笑著說了會話,隨準備離開,不打擾她們母女。

被封氏拉住。

封氏巴不得香菱多和人交好,眼前的姑娘又是如此人物。

她一把年齡,對男人的心思很懂。

自己以前的那名丫鬟,被賈雨村看了一眼,多少年都無法忘記,當了官第一時間就來要。

眼前這姑娘的容貌和品性,哪個男人會放過。

府裡都說將軍是正人君子,在她看來卻是個最會裝的。

林黛玉也實在是無聊,見封氏真心留,香菱也說想和她說話,順勢也就留下了。

以前在賈府,大觀園是其次,主要姐妹們都在,能玩能說,現在來了金州,雖然都認識,可身份也都變了。

她們心思都圍著家裡的事,或者孩子的事,自己插不上話。

“將軍回來了。”

外面的婆子喊了一聲。

林黛玉愣了愣。

怎麼自己去哪裡都能碰到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封氏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動。

雖然落魄了好些年,以前也是出自富貴人家,是知禮的,作為長輩,她理應帶著小輩避人。

如果賈府的嬤嬤們在,也會帶著林黛玉離開,偏偏都不在,封氏也故意沒有守禮。

這些年的苦,什麼禮都丟棄了。

林黛玉失了分寸。

唐清安掀開簾子,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黛玉。

“林姑娘也在啊。”

唐清安笑道。

林黛玉低著頭,臉色通紅一片,拿著手巾掩在面前。

“嗯。”

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

“封大娘最近可好。”

唐清安故意坐到香菱身側,前方正對著林黛玉,當坐到榻上後,視線剛好和林黛玉對上。

林黛玉沒想到,自己低著頭都能看到將軍,慌得別過了腦袋。

香菱看在眼裡,推了推唐清安的肩膀,唐清安這才正經了起來,沒有在逗弄林黛玉。

秦可卿那裡他不敢去,晴雯和鶯兒屋子裡又忙得很,他忙碌的很,回到家中只想清淨。

因此來了香菱處,倒是讓他意外。

“託將軍的福氣,我們母女都好得很。”

“封大娘客氣,是我的長輩,叫我清安即可,如果實在叫不出口,就叫我姑爺也可。”

香菱是平遼侯的妾室,香菱的母親,哪裡有資格叫平遼侯姑爺。

但是以唐清安的為人,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如何會放在眼裡,當然我行我素。

和封氏說完話,唐清安才認真看向林黛玉。

“說起來我和林姑娘也是老熟人了,當年從金陵一同坐船到京城,一別七年。

如今又相見,林姑娘長大了,到底也是緣分。”

“渾說。”

香菱見林黛玉羞的不行,阻止了將軍。

唐清安也沒有強迫林黛玉。

“林姑娘自便,不過林先生也是我的長輩,又為我金江鎮做事,林家和府裡也算是姻親,林姑娘不要太過憂慮,到底隨性也才好。”

聽到自便二字,林黛玉就動了,一邊嗯了一聲應付唐清安,一邊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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