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名字取得不好
秦家兄妹趕到封府時,蕭振聰已坐在廳前與封傑談了許久,二人皆心不在焉又不得不做出一副熱情飽滿的樣子。
秦亦安先領著妹妹拜見了封家長輩,一陣寒暄後回到封家大廳。
見秦家兄妹進來,二人都站起了身。
蕭振聰假裝不認識秦家兄妹,封傑簡單的做了介紹,就等著蕭振聰自覺的告辭。
蕭振聰倒把厚臉皮發揮到極致,全然不顧封傑那副你還不走的神情,老神在在喝著茶。
封傑一早就等著秦亦安兩兄妹,卻沒想到蕭振聰先進了府。
他滿心疑問,自已雖與蕭振聰算是舊識,但已許久沒有來往,今日挑著日子過來,莫不是又要詢問黃文軒之事。
可見蕭振聰喝著茶不鹹不淡的瞎聊天,全然沒有往那事兒上說,才慢慢放下心中警惕。
四人安靜的坐在廳前,氣氛詭異。
秦亦雙打破了平靜:“封表哥,你們三個大男人探討文章國事,我實在沒興趣。我初次入府,見府中奇花異景甚多,不知可否四處看看,等你們聊完再來找我。”
說完漫不經心的去了花園。
秦亦雙一入府,就察覺了封府的異樣。
府裡陰氣挺重,但好似有什麼法陣壓著,只是一絲一毫的往外輕微洩露。
封家果真是貴門世家,花園子綠柳周垂,山石點綴,奇花佳木,盡顯華貴。
此時秦亦雙一個人在園子裡逛著,眼神多出了嚴謹。
隱約間她似乎聽見幾聲抽泣,再往深處走,就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跪在一株巨大芍藥旁邊。
這芍藥枝條茂密,已養了幾十年。
丫鬟感覺到有人來,來人身著雖不華麗但精緻,想來是府中做客的貴人,漸漸止住嗚咽聲。
秦亦雙慢慢蹲下身子,嘆了口氣問道:“你為何哭?”
“奴婢該死,擾了貴人賞花雅興,奴婢犯了錯,小姐讓奴婢罰跪,奴婢這就離開,請貴人勿怪。”
卻見她起了身,沒走兩步眼神失了焦,又跪在那株芍藥前。
秦亦雙又嘆了一口氣,這世間有一種鬼俗稱糊塗鬼,自已死了卻全然不知,只會重複生前最後要做的事情。
這丫鬟是個陰魂,怕是不知道自已已經死了。
“你先起來答話,你犯了什麼事情被罰跪?我是封府的親戚,也許能幫你免了責罰。”
丫鬟匍匐著身子,哽咽道:“奴婢是大小姐身邊伺候的,前兩日奴婢陪大小姐來園中賞她最喜歡的這株芍藥,不小心將花折了,大小姐發怒打了奴婢,讓奴婢在這跪著等她消氣......”
“你可知,你已死了?如今在這跪著,你家大小姐也看不見。”
秦亦雙一言點明,糊塗鬼一旦被人點醒,便會記起自已死前經過。
“死了?我已經死了?!”丫鬟眼神錯愕,驚恐的搖著頭,腦中漸漸清晰起來。
那日被大小姐掌臉罰跪後,她以為只要自已認錯態度好跪的久點大小姐就會原諒她。
可大小姐看著那株芍藥越想越氣,一怒之下將自已推進了園子裡的池塘,看著自已活活淹死。
一條人命竟比不過一株花草!這封家大小姐,比她大哥狠多了。
秦亦雙將丫鬟的陰魂拘在身邊,復又往別處走去。
見她鬼氣憤懣,邊走邊寬慰:“你放心,我既已知道你的委屈,就一定還你公道。”
“你在封府這些年,可曾見過黃文軒公子?”人的話不可信,但鬼的話她倒是能聽一聽。
“黃公子,起初是住在府上的,大小姐見黃公子英俊多才,愛慕已久,住在府裡的日子,大小姐常去叨擾他。後來有一次,大小姐氣急敗壞從他院中出來,就讓人鎖了院門,還派人去了黃公子老家,再後來,奴婢就沒見過黃公子。”
見秦亦雙陰鬱著臉不說話,丫鬟默默地帶路,將秦亦雙領到黃文軒住的院子。
秦亦雙心中發寒,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這院子陰氣滔天,被陣法壓著沒有外洩,漆黑的灰氣若隱若現,散發著腐朽和陰冷的氣息,大暑天讓人寒的刺骨。
她心中大㤥,這陣法,像是門中的八卦壓煞陣。
封府背後的高人,難道與沖虛閣有關?
她隨手打出兩張符咒,輕輕推開院子大門。
院中許久無人打理,雜草叢生,其中一棵皂莢樹長得格外茂盛,是屍氣最濃的地方。
“你是誰?在我家瞎逛什麼?!”一個冷冷的女人聲音,突然在秦亦雙身後響起。
秦亦雙絲毫不驚,她早已察覺背後有人。
回頭望去,院門口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帶著侍女陰沉著臉看著她。
不遠處封傑帶著秦亦安和蕭振聰娓娓而來。
見秦亦雙在這破舊院子中,封傑臉色大變,加快腳步立在自已妹妹旁邊。
“表妹,我們到花園尋你,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院子荒廢已久,滋長了蚊蟲蛇蟻,你趕緊出來,別被蟲子咬了。”他似乎很緊張的開了口。
聽完封傑說的話,衣著華麗的少女變了臉色,笑靨如花的要進去拉秦亦雙。
“原來你就是秦家表妹,我是封稚,你的表姐。大哥也是,表哥和表妹來府裡,怎麼不在前廳好好招待。”話未說完,手已經要拉住秦亦雙往外面走。
秦亦雙沒有理會,神色輕蔑而冷漠,她側開身子,手悄悄背到身後,結了幾個手印,八卦壓煞陣破開並不難。
一瞬間,幾人只覺得外面陽光燦爛,院子裡卻陰冷昏暗。
封稚的身邊多了三個鬼魂,應該也是曾經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
這些鬼魂怯懦的看著封稚,又不能為自已做些什麼,死的非常不甘。
“封大表姐,你我初次見面,妹妹原不應該話過於密,只是今天不開口,怕是以後沒機會再跟姐姐你說話。”秦亦雙忽然道。
不知道秦亦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秦亦安和蕭振聰都不敢輕舉妄動。
“表姐你這名字,取得非常不好。封稚瘋子,想是姐姐性格如這名字一般瘋魔不輕;封稚封子,怕是你封府從今日後無子可出,從此蛛網塵封無人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