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火勢實在太大,火光後面毀容少年的面孔若隱若現,左眼留下一滴淚,烈火吞噬著他的身軀,帶著遺憾逐漸失去意識閉上雙眼。

如果,如果有以後,但願你能記得我的名字。

我是秦曉,秦家長子秦曉。

只是他不知道,舟隱隱一直都知道他的名字,在她當年從火場裡救出他時她就知道。

戲落,臺下譁然一片掌聲。

這是她自已的故事,程少祈側頭看了眼舟隱隱,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她啊她啊,與她倒像是同道中人,都是一樣的可憐。

不過,程少祈心裡還是有所佩服她的,能透過這種方式展現給所有人,想必心裡已經是走了出來。

李潸然依舊看著臺上準備退場的戲子,沉默著像是在等舟隱隱開口,反倒是李煜,有些坐不住了。

“舟姑娘,你讓我們看這一出到底有著什麼意思。”

不過是想讓他們知曉前因後果,幫她完成兩個願望罷了。

舟隱隱示意一旁候著屬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婚服,從容的站起身子,走到他們跟前,道:“李公子,你們來神風塔的目的我們都清楚的很,我不會像下面那些樓層那樣攔著你們,反倒可以協助你們取得你們想取得的東西,只是在這之前你們得答應我兩件事情。”

難道他現在看上去這麼好說話嗎。

李潸然眸中厲色一閃而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像是早就知曉他會這樣說,舟隱隱輕淡笑笑,道:“你的人殺了我的母親,就憑著一點,我便有理由讓你們拿不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葉修一愣,原來她是二層那個瞎子的女兒,他道:“舟姑娘,你母親死在我的劍下,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協助我家公子上樓取得物品,我替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

舟隱隱並未理會他,而是在等著李潸然的回答。

“什麼事?”李潸然道。

舟隱隱看了眼一旁的婚服,道:“李公子,我要同你借一個人。”

越過程少祈往身後那三個男人的方向走去,目光撒穆安身上。

雖然不是那麼像,但總歸外表的氣質和這不多話的性格是相像的,說道:“這件事不是什麼為難的大事,就是我要讓他與我完完整整的完成一場大婚的儀式。”

幾人愣了一下,不知道她這是什麼荒唐無禮的要求,反倒是穆安,一副沒什麼所謂的態度。

見李潸然面色有些為難,道:“公子,不是什麼大事,我願意分憂。”

婚姻之事,豈能不是什麼大事。

看出他們擔憂之事,舟隱隱道:“各位不必如此緊張,不過走個大婚的儀式而已,儀式結束這位公子仍是自由人。”

“公子。”穆安又開口喚了一聲,知道他對程少祈的看重,便以她為著藉口道:“程六姑娘的身子拖不得。”

果然,聽到程少祈的名字李潸然心裡咯噔一下。

是呀,他說過,他會護著她,他不能讓她有事,無奈的點了點頭。

舟隱隱將大婚的服飾給了穆安:“那便.......去換衣服吧,我在一旁的喜堂等你,莫耽誤了時辰。”

服裝很重,拿在手上感覺沉甸甸的,穆安笑笑:“公子,莫自責,無事的。”

說完,便換好服飾往婚房內走去,舟隱隱早已準備就緒。

“香菸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聽見那方傳來的聲響,李潸然等人並沒有過去,畢竟不是真心相愛相識的二人,只是配合著演戲罷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二人踏入婚房內,舟隱隱安靜的坐在喜床上,穆安拿過一旁的秤桿掀開蓋頭,又拿了一旁的酒杯遞給她,道:“我是第一次成婚走儀式,難免有些不足的地方,莫要見怪。”

舟隱隱沒有說話,只是與他喝了合衾酒,看著他的眼神絲毫沒有掩飾的是透過他看向另一個人。

褪了外衣躺在床上,道:“做戲就要做全套,來躺一躺吧。”

只要躺一躺就好,不做別的。

穆安猶豫一下,還是脫了鞋子安靜的倘在她身側。

她沒有說話,他就也沒有開口說話,就算她開口說話了,他也只會是安靜的聽著,因為他知道,要傾訴衷腸的那個人是另一個人。

見一直沒有動靜,穆安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瞟了一眼她,見她只是閉著眼,均勻的呼吸聲。

久久之後,才聽到聲音響起。

“秦曉。”

舟隱隱閉著眼自言自語的道:“秦曉,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的,但我不敢叫你的名字,我害怕會暴露你,到時候那群人又會來找你的麻煩。”

“秦曉,其實我知道你心裡有我的,你說你呀你,怎麼那麼不會偽裝,看著我的眼神,那般的與眾不同,我怎會不知曉。”

“雖然你表面像一塊冰塊,一年到頭話都說不了幾句,但你暗地裡在母親那裡幫我說了很多好話,求了很多次情,我也都是知道的。”

“那夜,靠在你的肩頭,很溫暖,如果可以重來,我是想和你遠走高飛的,一起遠離這些紛紛擾擾,二人相依生活,種種菜,養養鴨。”

“我沒有想過要你性命,其實你根本就可以不用管我死活的,那些人命,衙門要抓我我也認了,你不欠我什麼的。”

“一直忘了說,你的臉其實不用自卑的,毀了便毀了,我們從來就沒有嫌棄過你。”

“我承認,我很矛盾,秦曉,你知道嗎,你不敢表露愛意,我同樣也不敢接受你的愛意,我是街頭乞丐和青樓女子的女兒,又怎麼能配得上你那麼高貴的身份。”

“只能以這種方式,這種方式也算嫁你了,對吧。”

“你不說話我就讓你是預設了,等我完成了要完成的事情後來找你,你可不許抵賴。”

說只是個儀式便就只是個儀式,舟隱隱一夜未眠,說了很多很多,直到黑夜結束,太陽昇起,她才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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