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也知道嗎
“瞧你說什麼呢，洞房花燭夜不過是個形式，她什麼都不懂，一點風情都沒有，還要我親自教才會一二。”魏金嶺壞壞的說道，一步步靠近她，呼吸逐漸沉沉，眼底滿是渴望。
舟嬌紅見識的男人多了，自是知道怎麼欲拒還迎，後退一步指尖點在他心口處，畫了個圈，放柔了聲調。
“我那女兒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要是她突然過來，發現我倆的事，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在欺騙她，你身上兩層皮都不夠她剝的。”
魏金嶺按住她的手，將她逼到櫃門前，手搭在她的臀部處：“你放心，一切竟在我的掌握中，你們來之前我給她喝了一杯茶水，茶水裡面我放了大量安神粉，夠她睡十來個時辰的，待她醒來，我便說是因為她自已吃醉酒太累睡著了，錯過了洞房花燭夜，再假意生個氣冷落她些時日，她自會不計較這些，甚至還會低下身段來求我補一個洞房花燭夜。”
“你可真是.......”
賤吶！
舟嬌紅臉色變了變，最後兩個字愣是沒有說出口。
聽屋內的動靜，舟隱隱自嘲的笑了笑，手掌處被指甲挖的早已血肉模糊，覺得喉嚨像是被人插住了一般，疼得喘不過氣，嘴裡一股子苦味。
男人都是這般嗎？
看這情形，想必他與舟嬌紅很久以前便在一起了吧，難怪昨日母親會大發雷霆。
不過話說回來，她何時輕生了，她又何時纏著他了，不是他不纏不休的跟著她好幾日，日日對她噓寒問暖，說她是他生平見過最好看的小女娘嗎。
可笑，真是可笑啊。
舟隱隱沒有繼續聽下去，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回想先前魏金嶺給她遞茶水的模樣。
他說：夫人，忙活了半天，你累了吧，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他說：夫人，你手上活我來替你就好了，你先把熱茶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
他說：夫人，為何你連喝水的模樣都這般誘人，為夫都不想舉行那多餘的儀式，直接與你進洞房了。
她以為，從始至終，他對她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她以為，自已真的是他的唯一。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只有自已被矇在鼓裡，在自已交付真心之後，他們又要這般殘忍對她。
“擦擦吧。”
頭頂一個冷靜的聲音傳來，遞給她一張手帕。
抬頭看去，是那個一年話都不曾說兩句的毀容少年，他臉上沒有一點意外與驚訝，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舟隱隱顫抖著嘴唇問道：“所以，你也知道嗎？”
毀容少年未語，只當預設了。
待她穩定了情緒，他才從懷裡拿出幾包藥粉，冰冷的說：“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前院很忙，來賀喜的人還在吃喝，主人家一個人都不在不像話的，你自已做選擇。”
說完也不管舟隱隱是何種表情就直接轉身離開回到前院中。
這是他這幾年來說的最多的一次話，彷彿把這幾年的話一次性都說完了。
抹乾臉上的淚，舟隱隱帶著恨意往婚房處看了一眼。
回到前院中，還熱鬧的很，吃席的人還並無一人離去。
舟隱隱捏了捏手上的藥包，還是開啟倒進了酒裡。
“來來來。”她大聲吆喝，給每一桌每一人的酒杯中都填滿了酒：“今兒我開心的很，這一杯酒敬各位鄉親，感謝大家前來祝賀，都要喝哦，要是誰不喝可真就是不賣我舟隱隱面子。”
毀容少年稍稍捏緊了下酒杯，看著每一桌的親朋好友將手上的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又看著一個個七竅流血軟著身子倒下不省人事。
他看了眼遠處沒有動容同樣也看著他的舟隱隱，道：“不用擔心我賣你，替你處理好他們我會自已消失，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魏金嶺都那樣計劃好了，那自然是要按照他的計劃去滿足他。
舟隱隱道：“等。”
等到明日一早她再去找他。
蹲下身子坐在石坎上，環抱著自已的雙臂，抬頭看著無一星辰的天空，沒有一絲睡意。
毀容少年看著她，前去坐在她的身側，也抬頭看著她看到方向，道：“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
舟隱隱回神，看了眼他，他的側臉是好看的，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唇，一雙美得不像話的丹鳳眼裡看不出絲毫情緒，要不是因為那場大火毀了他顏，想必也是個俊朗書生樣。
舟隱隱開口道：“你離我一丈之遠，我如何借你的肩靠靠。”
見毀容少年沒有說話，也沒有要挪動身子靠近她的意思，心裡覺得委屈極了，瞬間酸了鼻子，低下頭一滴淚啪嗒掉在地上，輕聲道：“你能不能過來，我不想動。”
毀容少年心裡咯噔動容一下，想了一下還是挪動身子過去，把她的頭放在了自已的肩上：“要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憋著。”
反正所有前來道賀之人，除了剩下他們四個都死了，哭了也沒有瞧見，就算哭的大聲些，後院那忙碌的兩個人也未必聽得著。
舟隱隱的委屈像沒有關住的洪水一般猛地往外湧，嚎啕大哭起來，打溼了毀容少年的衣襟。
許是哭的久了，她累的倒在他肩頭睡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蹙起，時不時還會發出一聲夢魘。
毀容少年側扭著脖子看著她，伸手替她輕輕撫平眉頭，又哼起小時候他做噩夢時母親常哼給他聽得童謠，這才睡得安穩些。
一晚上的時光對他來說過的很快，直到身側的人動了動，他才停下歌聲。
在他身側，她居然感到了安心，舟隱隱坐直身子，看了眼即將翻出魚肚皮的天色。
天要亮了，一切都該面對了。
“昨夜謝謝你。”
毀容少年搖搖頭，站起身子活動了下筋骨，一晚上保持一個動作，還是有些痠疼。
舟隱隱給他說了自已的計劃，轉身向婚房方向走去，在院外待了好一會兒，聽見屋內起身的動靜，才假意倒在地上故做熟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