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守望之人
“此事說起來，沒個一兩天可算是說不完。”徐福笑呵呵的說道，完全沒有一點的高人氣派，就跟街上溜達的禿頂老頭一樣，咧著嘴。“順便問一句，精衛小姐那個聲勢浩大的儀式，需要多久時間？”
“先回答我的問題。”王宇語氣並無波瀾。
“哎呀，閣下……”
“別打太極拳，先回答我的問題。”王宇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和徐福打交道就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此，打啞謎迴旋一流。
“唉，我呢就一句話，我是奉旨出海。”徐福嘆口氣，撫著自己的鬍鬚，只說一句話，多的是一句不說。
“奉旨？奉誰的旨？”王宇本來都準備動手從他嘴裡把情報撬出來了，這句話直接讓他停了手。
“老夫侍奉過的皇帝不久一位？閣下睡覺把腦子睡壞掉了？”
“你是說政姐……”王宇陡然疑惑起來，這傢伙不是當初給政姐搞不死藥，然後沒搞出來，被氣惱的政姐一個諭旨趕出咸陽了嗎？
“給我個相信你的理由。”
“嘿！我就知道閣下會這麼問，您看，陛下當初給老夫的諭旨，正在老夫身上呢！”徐福一臉看穿的表情，對自己的的懷中伸手一陣尋摸，片刻之後唰的抬起頭，一臉尷尬：
“壞了！老夫忘了這是一具分身了！除了一身衣物之外，攜帶不了任何東西！”
“諭旨給落家裡了！”
王宇舉起拳頭，想給這老傢伙一拳，這傢伙算是最強飛昇境，能頂自己好幾拳。
“哎喲！閣下饒命！是真的不能多說啊！此事牽扯甚大！”徐福急的不行，最後索性一咬牙，直接把自己的上衣給脫了！
王宇被這老頭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給驚呆了，剛準備怒斥時卻被徐福的上身所震驚。
猙獰虯結的血管像是混亂的毛線團一樣在蒼白的肌膚上橫行，王宇甚至能看見血管每隔一段就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凸起在移動，就像是有東西在血管中爬行一般。
左胸的位置上，一顆赤紅到不正常的光團，在緩緩的跳動。
“你這是……”王宇被這一幕震驚到到半晌說不出話，“衍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衍子啊，算是我半個師傅，不過他被那力量蠱惑，墮落，據說前段時間被你斬了？”
“不過老夫我還算是心智堅韌，到現在，那些讓人不安的海中玩意，依然只能影響我的肉身，無法影響我的精神。”徐福咧嘴笑道。
王宇看到這一幕後，才明白了，徐福到底是在東瀛做些什麼了。
“帕克……算了，這個叫法很拗口，老夫還是習慣稱呼其為墮落之海。”徐福長長的嘆口氣，“閣下應該也與那些東西交過手把？”
“那接下來的事情，老夫就不多說了，可惜，三千隨我出征的大秦將士，到最後只剩老夫一人，若不是老夫漂流到東瀛那裡，恐怕，已經葬身大海了。”
“為什麼不回來？”王宇問道。
“因為老夫需要坐在遠離神州的大海之上，成為橋頭堡，抵禦那些恐怖的玩意。”徐福重新穿好衣服，遮住了那一身恐怖的怪異軀體。
“現在明白了吧，王宇閣下，臣，奉先帝之名，鎮守大秦東海。”
“會稽郡的漁民呢？”
“看見了他們不該看的東西，而那些東西的生命層次，又是在是太過強大，就像是瑞獸走過，會天降福澤，兇獸走過，會有大災，這是異獸們生來攜帶的能力，這些高層次的生命，自然就會對周圍的環境產生影響。”
“而那些海中的玩意，暫且稱呼為海族吧，他們會自然的對周圍的一切生命產生影響，就連老夫都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更何況那些凡人們呢？”
王宇沉默的看著這個老頭，時光和海浪已經奪去了他年輕時的英俊與風光，留下了一個禿頭，怪異，不人不鬼的老者。
“哎呀，別皺著一副臉了，先帝當年就說過你，王宇這小子啊，成天沒事就皺眉，搞得好像操心全天下一樣，雖然也確實是這樣。”徐福見王宇一臉苦澀，撫須大笑，“老夫這些年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至少，我發現了一些海族的弱點。”
“細說。”王宇是真的沒法子，這事情實在是太嚴重了，他想不出皺眉以外的表情。
“第一，弱火，當然，這個火不是什麼一般的火，至少也要是閣下的蒼白之炎，精衛小姐的火，這種級別的火焰才有被它們懼怕的資格。”
王宇點點頭，自己當年能和海中的那些玩意打的有來有回，正是因為自己的白火夠猛。
“第二，那便是，凡人們，在踏足化龍之前的凡人們。”徐福停頓一聲，然後嚴肅的說道。
“凡人們？你是說軍勢？”王宇想了想，腦海最先浮現的答案，就是士兵們結成軍陣，形成軍勢。
“軍勢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種遠強於靈氣的殺傷手段，”徐福點點頭，接著說道，“但是不止是軍勢，我在東瀛，帶著那裡的人們與海族交手多年，發現了，似乎人族王朝強大之時，海族也就越弱，換句話說。”
“海族的強弱，有人族氣運掛鉤，人族氣運卻強，海族越弱，反之亦然。”
這一番話說完後，王宇頓時心中一驚。“那天上仙人垂釣氣運多年，他們就不知道此事？”
“我想，大概是知道，甚至是默許的。”
“那他們就不怕……”
“噓，言盡於此，我不是閣下那樣足以伐仙的狠人，我只能說到這裡了。”徐福伸手打斷了王宇的話，苦笑道。
“現在，閣下還是先想想，怎麼將這片大海平息下來吧。”
徐福指了指遙遠的海，那裡的烏雲，海嘯，風暴，聲勢越發驚人。
“很難想象，這是精衛的一個儀式造成的。”王宇嘖了一聲，現在那些風暴與海嘯離的近了些。
他才驚訝的發現，海中，有無數細小的光點，數之不盡，與海融為一體！
正是這些玩意發動了這海洋震怒的一幕！
而那些光點上，王宇感受不到半點的靈氣反應！
“怪不得在我靈氣感知中，這就像是一場自然發生的天災一樣，原來是這些玩意搞的事。”王宇瞭然的吐口氣。
那些光點他見過，多年之前，去南美討要土豆之時，路過那片海時，就是這幅場景，無數的光點，巨大的眼睛，掀起海嘯的觸手。
這些東西與這片天地修行的基礎——靈氣，是完全相悖的，這也正是王宇沒能透過靈氣感知到活物的原因。
人家壓根就不走這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