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香也是感慨:“這女孩子啊,還是要自愛。”

她看了看蘇眉,有些擔心。

葉傳秀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女兒,從小自己教導的,也算是盡心。

雖然照顧的不夠周到,但至少,女孩子要自愛這方面,她還是教了的。

儘管在蘇蓉身上,她的教育似乎是失敗了。

但那是老蘇家的鍋,葉傳秀才不會幫忙背鍋呢。

葉振漢道:“算了,不說老蘇家的人了。這些人啊,心思都放在了投機取巧上了。一個個的,也都不蠢,怎麼就不知道腳踏實地的做事呢?天天就想著走捷徑,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捷徑?”

蘇何應和道:“所有的捷徑,都會將你該付出的代價隱藏。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其實只要仔細思考,你就知道,所有的代價早已經標註了。”

這邊出了一點插曲,但也沒有影響太多。

沒多久,又有人來探視。

是錢銳一家,他帶著父母來了。

他和大姐蘇眉的婚事算是定了,雖然沒有走流程,但雙方都肯定了,只要大學畢業,他們兩個就會結婚的。

葉傳秀接待了他們三人,錢銳來的時候,也帶了一些點心過來。

燈芯糕,算是碧水市這邊的特產了。

這是糯米做的,潔白無瑕的,看著就有食慾。

小南瓜等人雖然有蘇何帶來的零食,但看著燈芯糕也還是差點流口水。

“拿去吃吧。”

孫梅香自己又不是很饞嘴,家裡的零食就是給孩子吃的。

錢銳她媽突然問道:“我怎麼剛才瞧著老蘇家的人來了?那臉上,一個個的都掛彩了。”

錢銳有些無語,自己這個媽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種事情,也能拿出來說嗎?

雙方雖然關係很親密,但這種丟人的事情,你這明目張膽的提出來,也不好吧?

再說了,蘇眉還在呢,你不得顧及一下蘇眉的感受?

婆媳關係是難處理,但一個沒什麼情商的媽,也實在是頭疼。

好在蘇家人知道錢銳爸媽的德行,都是耳根子軟,又喜歡說八卦的人。

這錢銳生在這家裡,還是要自己拎得清,要能扛得住,未來的日子才好過。

葉振漢的臉色不太好,孫梅香怕他亂說話,連忙接了話茬:“是啊,那蘇琴幾人來鬧過一場了。不過我外孫子攔著了,沒有進來。”

孫梅香本以為這話題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錢銳媽聽了之後,又問道:“我瞧著那蘇琴衣服上,怎麼還掛了紅?對了,村裡都在傳,蘇琴未婚先孕了?那男人是誰家的?這今天來鬧,是不是想要你們出面,去和男方家裡交涉?”

“媽!”

錢銳都受不了了,大聲的打斷了他媽媽的話。

真是,這種事情,就算是要問,也要私底下問啊。

這病房裡,又不只是一家人。

再說了,這醫院人來人往的,被人聽了去,始終不是什麼好事不是?

就不能管著點脾氣麼?

“錢銳,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情和你說。”蘇何打斷了錢銳,不管他媽媽怎麼說,蘇何不管,只管錢銳就好了。

這親戚也是拐著彎的,他可以叫錢銳姐夫,但姐夫的爸媽,和他就沒有關係了。

錢銳臉色白了白,以為蘇何要和自己算賬。

錢銳媽這才有些擔心,她覺得兒子高考了,可能考得好,未來也是大學生,有大好前途的。

可那不是還沒出結果麼?

再說了,蘇何被科學院錄取,九月份也要去帝都上學的事情,周圍十里八鄉都傳遍了。

這是南竹村的榮耀,本來應該是老河村的,平白給推給了南竹村。

現在十里八鄉的人,都在嘲笑老河村有眼無珠。

至於老蘇家,那更是被嘲笑的物件。

甚至,不少人家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對兒媳婦還是不要那麼苛責的好。

更不要說,蘇何旗下還有那麼多的產業。

隨便漏一點,都夠他們吃好久的。

她妹妹就打了主意,只不過都被錢銳攔著,不允許他們提出來。

這不是要去敲打我兒子了吧?

錢銳也和她說過,蘇何未來稍微提攜一下他,他未來的日子就好過很多。

這會兒,錢銳媽才有些擔心。

錢銳起身,跟著蘇何出去。

屋裡,孫梅香知道蘇何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連忙和錢銳媽說了起來。

不管能不能勸解,好歹不能這麼尷尬。

不過蘇何這一喊,倒是有一些效果。

兩人有些拘謹,不該問的,也就沒有開口了。

這邊,蘇何將錢銳喊出來,看到錢銳那忐忑的神色,頓時笑起來:“不管怎麼說,你是我未來姐夫,我還能訓斥你?”

錢銳心道:“你以前可不是就訓斥過麼?不過你力量強大,又有道理,被你說就說了。”

表面上,錢銳沒有吐槽,他還是有些奇怪,蘇何叫他出來做什麼。

蘇何也只是點了一句,又道:“家庭關係,婆媳關係,你站在中間,態度尤為重要。有時候需要和稀泥,但有的時候,卻需要及時的打斷,也需要一個態度分明的表現。這些,以後你自己慢慢揣摩。我今天不是想要說你什麼,一個人的秉性,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成的,同樣也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改變的。”

蘇何的話,讓錢銳差點羞到不知道說什麼了。

蘇何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從小到大,他爸媽的脾氣已經養成了。

至於這脾氣是好是壞,他自己瞭解。

蘇何點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你和我大姐都是報的帝都的大學。我不知道你們考的怎麼樣,可是估了分?有多少把握?”

今年的考試,一共六門,每門是一百分的滿分,總分卻只有六百分。

其中英語只是參考,不計入到總分之中。

錢銳說道:“我們對了一下答案,應該還可以。但學校的答案沒這麼快,只能先自己先對一下。”

看錢銳的反應,看起來,好像是有一些把握的。

蘇何心裡估計,錢銳考的還行,至於蘇眉,看她的反應,好像也不錯。

他心裡就有數了。

今年應該能考上。

“是這樣的。”

蘇何說道:“因為我九月份也要去帝都上學,不過我打算要早點過去,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和我大姐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我好統一買票,另外,下個禮拜,就是羊城的招商會了,你有沒有想法,跟我過去看看?”

錢銳一愣,他沒想到,蘇何叫他出來,是為了說這個的。

不過錢銳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蘇何叫他出來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他能感覺到,他爸媽自然也能感覺到。

女強男弱,家庭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樣。

女方的家裡強勢,男方也是一樣的。

好在蘇何他們並沒有對他並沒有太強勢,反而願意提攜他,這是一個好訊息。

算了,錢銳心道:“人家也並沒有做錯什麼。這樣明事理的小舅子,我能碰到,也該偷著笑了。”

錢銳知道這是蘇何打算提攜自己,他報考的就是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學的也是這方面的。

如果能跟著過去看看,對於他的學習和進步也是有幫助的。

小舅子願意提攜,錢銳也不是那種只有自尊,覺得別人看不起自己的彆扭性格。

當即,錢銳就答應了下來:“可以啊,你帶我去長見識,這是好事。我要是拒絕,那我不是棒槌?就是你帶我去方便嗎?”

蘇何笑了起來,一家子親戚,就怕沒有什麼自知之明,得寸進尺的。

比如說,老蘇家。

這種人是怕,但也不是沒有對付的辦法。

就好像蘇何現在一樣,和老蘇家斷開關係,不管老蘇家打什麼主意,他反正不上當,這就好辦。

但除了這種情況,也怕玻璃心。

錢銳一家過的不算太好,家裡不算多富裕。

如果看蘇何家裡很富裕,不管是提攜還是幫助,總覺得蘇何是在炫富,或者不是真心幫助。內心裡,不知道在那埋怨什麼,自怨自艾的,覺得別人都對他不好的。

這種,其實更難辦。

還好,錢銳至少心裡還是明白的。

他們也沒多說,既然說定了,那就確定了。

“那行,對了,我從豫章回來,帶了一些東西。本來是要送你家去的,既然你們都來了,就自己拿回去吧。或者,我讓人送到南竹村,你們到那邊去拿?你也知道,我這剛回來,很多事情,沒辦法回去,就沒辦法直接送你家去。”

“沒事,我們自己拿回去就是了。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咱們這關係,也不用客氣。”

客氣是不用客氣,但也要講究一個度。

之後他們回到病房,裡面的氣氛也有些尷尬。

不管怎麼說,蘇何剛才把人喊出去,就有一種敲打的意味在裡面。

只是沒有說出口,雙方之間臉面還保留了。

錢銳媽看錢銳的表情不算差,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不過再坐下去的心思也就沒有了。

“那,嬸子,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我們家裡還有事情,豬都還沒喂呢,我們得回去了。”

錢銳媽提出告辭,錢銳甚至都沒來得及和蘇眉多說幾句,就要跟著一起回去。

孫梅香也看出點什麼,對蘇何道:“你幫我送一下。”

蘇何點點頭,送了人出來。

旁邊床的病友,還好奇的問道:“這是親家嗎?”

這親家,做派可不怎麼樣。

而且問的問題啊,都讓人覺得尷尬。

這旁邊一家人也是沒什麼分寸的,才住了兩天,做了鄰居,就什麼都敢問。

孫梅香應付了幾句,也沒回答。

這邊,蘇何送了人出來,於途已經先一步被他派出去拿了禮物過來,蘇何將東西交給錢銳:“就是從豫章帶的一點東西,嗯,這樣吧,我讓於途送你們回去。”

雖然從豫章那麼大老遠開車過來,於途也確實有些累。

不過好在中途蘇何也幫忙開了一段路,他都在想,以後得要配一個專門的司機。

要不然跑長途的話,還沒辦法換一下。

蘇何幫忙開車,於途還覺得是自己工作做的不到位。

再說於途是做安保的,只是兼職司機而已。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暫時不用考慮這些。

錢銳還想要推辭,錢銳媽就先一步答應了下來:“那感情好,這裡回家,路程好遠呢。”

他媽都應下了,錢銳的推辭的話就不好說了。

不過雖然是要送,但車上的東西還是要清理一下,要不然,根本就坐不下三個人。

蘇何雖然在豫章採購了很多,往隨身倉庫裡放了不少。

但明面上,車上也帶了很多過來。

於途道:“那我先把東西送回凍庫,再把給南竹村各位長輩的禮帶回來,您幾位稍等啊。”

有車坐,幾人等一下都沒問題。

錢銳道:“你有事,就先去處理吧,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好。”

蘇何還真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當即也沒有多說什麼,上了車,先往九鼎食肆而來。

錢銳媽剛才還往車上看了一眼,發現車上東西不少。

此時見人走了,就留下一份在這邊,這是送給他們的。

她還癟嘴說道:“那麼有錢,帶了這麼多東西,就給這麼點。”

錢銳爸爸雖然覺得人家送的東西不少,可相比於蘇何車上的東西,就很少了。

他癟癟嘴,沒有說話。

錢銳覺得之前蘇何說的沒錯,有時候,一些事情,態度還是要分明的。

錢銳道:“媽,爸,你們也別嫌別人給的不多。你自己看看,人家給的東西,數量不少了。你們自己大概都不捨得買,人家也就是出門一趟,沒道理要給你們帶東西,咱們想要什麼,還是要自己去賺的。”

說著,錢銳對媽媽說道:“我知道你想給我姨媽弄一點,但不能從別人那裡拿。人家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而且我姨媽那種做派,媽你以後少學一點。以前挺好的,怎麼你最近又和我姨媽走的很近嗎?”

錢銳對這個姨媽,也是很不耐煩的。

他在家幾次三番的,要媽媽和姨媽少來往。

錢銳媽有些心虛,眼睛閃爍了一下:“那個,我就是,怎麼了?我就這幾個兄弟姐妹,我還不能來往了?”

錢銳斬釘截鐵的說道:“來往可以,但借錢什麼的,就不允許了。還有,她們如果要你們去買什麼東西,又或者問你們拿錢,做什麼擔保什麼的,你麼絕對不能去知道嗎?”

錢銳心知爸媽估計是沒辦法和這幾個極品親戚斷開聯絡的,但有些事情,必須要提前說好了。

一些不能做的,堅決都不能做。

他也是聽了蘇何說過的一些案例,還有蘇眉提過的一些從蘇何那裡聽來的。

再結合聽說過老蘇家的事情,提前囑咐了一句。

他沒發現,爸媽都有些心虛,不敢看他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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