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振這麼一說，老鄒就更不可能退讓。
反正都是一個體系的，就算是輸了。
只要輸的不難看，其結果都是對自己有利的。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也不退出。”
人家那邊還被頂著頭箍都不怕，我這邊怕什麼？
見此，其他幾人也都沒有多說別的。
“好，準備好了，就把樣品放上去，開始測試吧。”
說是測試，其實很簡單。
就是拿一個假人，套上防彈衣。
然後使用槍械，不斷的射擊。
經過一定數量的子彈射擊，看看防彈衣還有假人的情況。
是的，不只是防彈衣，還有假人。
如果防彈衣什麼都能防禦。
但那麼大的衝擊力，假人受傷了。
那麼真人使用的時候，也有可能臟腑受傷。
有點類似於隔山打牛？
嗯，其實就是衝擊力。
戰部最不缺的就是人，還有槍。
所以很快，防彈衣就被取了出來，被假人穿上，被放在了三十步遠的地方。
其他人都隔得稍微有些遠，離得太近，怕被流彈擊中。
另外，聲音也很大。
“清場，準備射擊。”
“準備，5，4，3，2，1射擊。”
一陣槍聲響起，常振還有些忐忑。
雖然都在現場，自己也看到過那個測試的結果。
但對方是有真實的槍械測試的。
而自己這一件，蘇何是不可能拿到現役的槍械的。
所以最多也就是鳥銃，這一類的槍械。
那威力，肯定是不能比的。
所以這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的。
相反，旁邊的這位老鄒，自信滿滿，盯著靶場上屬於自己的那一個假人，露出了笑容。
看著旁邊這位，甚至還露出了譏諷。
投機取巧，把那紅星衣被廠買下了又怎麼樣？
這研究所不還是在自己手上麼？
想想之前這常振，還說這什麼研究所沒有什麼用，每年也出不了什麼好東西。
想要把這研究所一起買下來。
哼。
要是如他所願，自己豈不是就沒有了用處？
常振當然知道自己和對方的那個樑子，基本是解不開的。
他想要這個實驗室，是覺得研發能力還是可以的。
出不了成績，完全是因為管理研究所的人的問題。
這不，居然還出了個成績。
說白了，常振就是看不上老鄒，這個研究所被老鄒帶著，怎麼可能出成績？
但看老鄒那表情，常振又覺得古怪。
這？
不會真的出成績了吧？
想要了蘇何。
想到九鼎集團的堅持，常振才稍微放鬆下來。
也對，九鼎集團那可是堅持要出精品的公司。
這個什麼677研究所，那名聲可比不了。
不過老鄒倒是信心滿滿，這一次，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那東西，要不是他從內部得到的訊息。
還不知道能有這個作用呢。
合該自己得功勞。
也該把腦袋上這個被別人一直嘲諷的帽子給去掉了。
至於常振？
開什麼玩笑。
一家民營廠，大概連這種軍用的產品都沒有接觸過吧？
一窮二白的，想要搞軍用產品？
他是那塊料麼？
不過聽說最近戰部弄到了一筆幾十萬外匯？
不知道我這邊能弄到多少？
常振可不知道，這戰部弄到的幾十萬外匯。
就已經被各方盯上了。
不過就算是知道，他也沒有辦法干涉。
他都已經不是這個單位的人了。
不在一個體系，就算是想要開口，也是不能的。
常振懂得分寸，自己開口了。
那情分很快就會被消磨殆盡。
盛家那邊，也不會讓自己接觸這一塊的。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嗎，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
思考的時候，思維變得很快。
總覺得時間過的很慢。
但實際上，思考這麼多，也不過是過去了一點點時間。
槍聲很快停止。
老鄒看了過去，哈哈大笑起來：“老常，你家的產品不行啊。你看看，都破成什麼樣子了？就這，還防彈？”
他就說，常振能做成什麼樣子？
還有老廠家的那兩個兒子，紈絝。
“所以我說啊，老上司，您都看到了？民營企業，搞什麼軍用的。
這，簡直不堪入目啊。”
常振也有些懵，蘇何當時說的可是極為信誓旦旦的。
他這防彈衣，現役的這些槍械，不應該能全部擊穿的。
看看自己身前的那一件防彈衣，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連衣服的大概外形都保持不住了。
乞丐都覺得傳出去丟臉。
這大概連避寒能力都沒有一點了吧？
反觀另外那邊那件，衣服雖然也被打爛，坑坑窪窪的。
甚至是都已經打的有些變形了，但基本還能保持住。
不過，那一件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常振剛想要轉身離開。
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之前的那三樣產品，他都沒好意思留下談價錢和訂單數量了。
看在以往的面子份上，多少還是會有一點的。
但想要爭取更多，怕是不行了。
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數量上去了，價格會很低廉。
可看到這防彈衣的質量，怕是都會懷疑其他產品的質量吧？
所以他就說，今天搞什麼新品介紹。
先把之前的產品訂單談完了再說。
還想說，什麼讓人眼前一亮。
用新產品，推動舊產品的銷售。
老鄒意氣風發的說道：“老常，我說什麼來的？
民營企業，就該做民營企業的事情。
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我們677研究所來做，才是專業的。
你們這群不專業的人，做點大家穿的衣服就是了。
哦，你們老常家兩位小常總，本來對民營企業的管理就不過關。
這種高品質的軍用防彈衣？
還是算了吧。”
老鄒還在那邊嘰嘰歪歪，就看到常振突然笑出來。
這是，破罐子破摔？
要用面子來拉訂單了？
老鄒還想要嘲諷幾句。
對於這個差點把677研究所給拿下，一併軍轉民。
讓自己差點失了職位的人。
老鄒是實在是看不過眼。
可常振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除了出身好點，你還有哪點好？
就聽常振在那邊說道：“幾位老朋友，產品的質量，可是一目瞭然的。你們看看，咱們接下來是談一談這個防彈衣的採購，還是？”
“什麼就防彈衣的採購？你還要不要臉？就你那防彈衣的質量，你看看……”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近了。
老鄒指著那一件破破爛爛的防彈衣說道：“結果倒是一目瞭然。你看看，這防彈衣，不僅坑坑窪窪，還有洞漏風呢。
這顯然是被擊穿了。
我覺得，還不如上一代的防彈衣。
至少，人家還能防止擊穿，最多也就是受到衝擊，五臟六腑出點問題。
反觀我們的防彈衣，雖然也被擊穿了表面的布料。
下面也癟了一點，但這是因為我們加的新增物，有一定的緩衝。
你看看，我這防彈衣，才是上好的產品，才應該被採購。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是你們的質量真拉跨。
要是買你們的產品，這不是害我們計程車兵，讓他們冒著危險上去做任務，戰鬥麼？”
老鄒意氣風發，還在這邊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那個樣子，簡直沒把常振，和沒有到場的蘇何，都給說的一無是處。
“我就說啊，民營就做點小東西可以了。
還有那個叫蘇什麼的，和你合夥開廠？
賣點鍋巴就好了，別的就算了。”
這地圖炮開的。
幾位上司都是皺眉了。
這蘇何他們也是知道的。
不管怎麼說，那藥是有用的。
而且，戰部最近拿到的外匯，也和人家有關係的。
這話說的，也太……
老鄒這開了口，就忍不住了。
“老上司啊，你們看看我這產品質量？
是不是很好？
我這可完全沒有浪費經費啊。
上次那誰，還說我們浪費經費。
我們這經費實在是緊張，可是我們不是也拿出了這樣好的產品？
你看看這老常拿來的產品，一對比就知道。
我們的是絕對過關的產品，他那個，就是垃圾。
垃圾都比他那個好。”
幾位老上司皺眉，旁邊幾個士兵的臉色也有些古怪。
“怎麼了？”老鄒終於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還問道：“老上司啊，你們可不能看在老常家以前的那點貢獻，就徇私啊。
咱們要秉公處理才是。”
離得最近的那位上司，實在是沒有忍住，才提醒道：“我們什麼時候不秉公了？”
老鄒還不依不饒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知道，幾位上司都是一心為公的好上司，好領導。
可是，就怕有的人，仗著以前家裡出的那點力，拿著那本老黃曆，一直懇求。
那樣的垃圾，咱們是要堅決抵制的。
那東西拿出來，採購進來，那都是對咱們士兵的不負責。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這就是瀆職啊。”
他說著，就拿眼睛去看常振。
這意氣風發，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對方應該不敢再走後門了吧？
誰知常振笑眯眯的點頭：“對啊，就這垃圾，也好意思拿出來。
採購這東西，就是瀆職。
你說的對。”
什麼？
常振的表現，讓老鄒有些意外。
他以為對方是以退為進呢。
對，他就是以退為進。
他以為自己那麼說，我就要照顧一下他的情緒。
領導們，也要安撫兩句，然後給一點不多的訂單？
開什麼玩笑，做什麼美夢？
不可能。
以前差點讓我都丟了職位，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鬆的過去？
“老領導們啊，你們可真的要堅持啊。
不能因為某些人的哭訴，就拿咱們計程車兵的性命不當事啊。
咱們一定不能採購他們的防彈衣。”
幾位領導此時也都已經注意到了產品上的標記。
所以此刻，都是一臉無奈。
之前比較偏向老鄒的一位領導，都看不下去，咳嗽了幾句。
老鄒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他下意識的覺得，壞的那一件，絕對不是自己的。
因為那東西，在常振的前面。
還想要多說。
那位領導眨了眨眼睛，使了個眼色。
本意是讓他自己好好瞧一瞧。
再說下去，之後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安撫了。
這防彈衣的質量，確實不好。
他也不可能因為要照顧他們的情緒，就採購的。
這是不拿士兵的性命當人看啊。
老鄒還不覺得，還要多說。
中間的那位領導就直接說道：“行了，老鄒。你這自我反省我們也都已經知道了。
這一次，你們677研究所的這個防彈衣，我們也都看到了。
希望你們不要氣餒，後面繼續努力……“
“不是，領導，我們這樣的質量還不夠？
你們也不能就看到老常父親，還有盛家……”
“閉嘴！”
這話越說越不對勁了。
老領導都不得不呵斥了一句，直接指著那個標記說道：“你看看這個標記再說話。”
老鄒一愣，什麼標記啊？
我們677所沒有標記啊。
他眼神下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九鼎之上，加上一顆紅星。
這？
這不是他們677研究所的？
那他們怎麼把這個放自己面前？
常振憋著笑，人家好像確實沒有按照他們站的位置來的。
就是給假人穿上，直接給放上來了。
但搬運計程車兵，其實是知道哪一件是677研究所出的。
“這，這不可能！”老鄒大聲的說道，他無法接受這個情況。
自己做出來的樣品，他知道的。
這可是399研究所出的新產品，就是為了防彈衣的。
他提前一步，從內部拿到了資料，弄出來的樣品。
怎麼可能出問題？
“不對，是不是你買通了人，讓他們給你換了我們的產品？你們好狠毒的心啊。”
“閉嘴吧你。還不快給我下去？”
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這群人，最是正義的一群人。
還被人買通？
簡直讓人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常振這個時候，就沒有再說話了。
反正老鄒之前已經自己都說了。
他都沒想到，老鄒會自己把自己的路都給堵死了。
那一口一個的垃圾，不就是對他自己最好的詮釋，啊？
還是蘇何厲害啊。
九鼎出品，就是精品。
這句話，還真不是假的。
老鄒其實話一出口，就知道要遭。
可是話在前面跑，腦子在後面追。
趕不上啊。
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結果就是被老領導給趕了出去。
隱隱的，還聽到老領導用很和藹的語氣和常振說話。
這，不科學啊。
明明，他都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要點啊。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