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何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是有些懵。
聽完整個過程。
蘇何當然不會怪罪汪琴。
對於這些鐵飯碗們表現出來的傲慢和輕視。
蘇何早有心理準備了。
他們還沒有認清自己的現狀，還以為自己老大呢。
之前在第三機械廠搞革新的時候也是如此。
陳物遠陳伯伯不得不把袁術海調過去，做為表面上的領導，主持革新。
目的，就是為了把蘇何給摘出來。
蘇何只負責給方法，袁術海來進行實際上的行動。
這樣，雖然方法是蘇何給的。
那些人就算是對蘇何有意見，也對蘇何沒有任何辦法。
袁術海那邊，本身就是鐵飯碗裡的一人。
他背後的袁家，還破局規模。
袁術海本身又背靠大院，自然不懼對方。
可就算是如此，也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成果是有的，但想要達到蘇何預料中的那個程度。
也是想多了。
有些人，總會給你鬧出一點更新的東西出來。
蘇何道：“不用擔心，這個事情，你們沒有做錯。
公司這邊，肯定不會責罰你們的。”
蘇何聽出來了，汪琴的這個秘書，話裡話外的意思。
還是有些擔心呢。
蘇何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怎麼會處罰汪琴？
再說了。
汪琴的實力很強，可以在蘇何不在的時候，全權處理魔都那邊的事情。
每年給蘇何賺取的利潤，都是以萬元戶為單位的。
這樣的情況下，蘇何傻了，才會因為這種本來汪琴就佔理的事情，而處罰她們。
這個江澄是汪琴後來自己培養起來的，沒有見過蘇何。
她不瞭解蘇何，有些擔心也是正常的。
蘇何也沒有打算要把全公司的人，都培養成自己的心腹。
汪琴培養一下自己人，輔助她進行工作。
蘇何覺得這個事情，一點問題都沒有。
未來的九鼎集團，肯定也會有派系。
彼此之間，也有爭鬥。
但只要是良性競爭，不影響公司的運營和盈利。
蘇何也不會管。
這是前提，不影響公司的運營和盈利。
“對了，你這邊，等會還要把事情告知大院那邊。不管怎麼說，對方和大院那邊，關係更近。
以防萬一，你們還是把事情的過程和起因，都通報給那邊。客觀一點，不要誇張，但也不用委曲求全。”
江澄沉默了一下，才領會了蘇何的意思。
九鼎集團確實是民辦企業，但也不用太擔心對方。
只是，也不好誇張。
到底，對方是官方。
只要實事求是就行。
不挑事，但也不怕事。
這個認知，讓江澄對這位素未蒙面的老闆，好感大發。
“知道了，謝謝老闆。”
蘇何有些茫然，這孩子，是做什麼？
居然還掛他電話？
汪琴進來的時候，江澄已經笑嘻嘻的了。
這個孩子，不會是發病了吧？
“你怎麼了？”
江澄把剛才蘇何說的話，都直接說了出來。
汪琴就知道了，這孩子，還以為老闆特別照顧她呢。
汪琴皺了皺眉頭，聽說老闆有女朋友的。
而且老闆還特地找了個男秘書，應該是潔身自好的那種。
這孩子，不要一番感情，最後付諸東流。
“你也別開心了。這是老闆的基操。你還是聽老闆的吩咐，趕緊把事情總結一下。不要誇大，就實事求是的和大院那邊彙報一下。”
汪琴催促了一下：“趕緊的，這位牛高主任，可不是什麼好貨色。這種小手段，也肯定不是第一次用。別讓他搶先了，到時候咱們就算是述說實際發生過的事情，也被動了。”
江澄大為吃驚：“他還敢去告狀？他敢顛倒黑白？”
“你怕不是不知道紈絝是什麼意思？”
汪琴翻了個白眼，說道：“快去吧。我這邊還要處理一下事情。”
本來這種事情，汪琴去說是最好的。
不過汪琴擔心，自己去了以後，對方還要求自己堅持要和魔都屠宰場合作。
汪琴的意思是，合作可以。
但必須要讓魔都屠宰場知道，如今的情勢。
是魔都屠宰場需要九鼎食肆，而不是九鼎食肆需要對方。
這樣，主客的位置顛倒。
九鼎集團就掌握了主動。
再像是今天一樣，九鼎集團幫了忙，還要對對方感恩。
這不符合九鼎集團的利益。
儘管對方的身份是公家的企業，汪琴也覺得，自己應該堅持立場。
江澄並沒有打電話過去和對方說。
她就是一個小秘書，沒有資格透過電話來通知對方。
她打了個電話，預約了一下。
然後直接拿著檔案上門。
朱先生接到秘書的詢問的時候，還有些奇怪。
九鼎集團打電話預約，要過來彙報一些事情？
朱先生問道：“今天是幾號？”
朱先生的日程是很忙的，每天要忙碌的事情很多。
所以很多行程，都是秘書來提醒的。
秘書道：“今天是魔都屠宰場和九鼎集團的汪總談判的日子。對方應該是來彙報一下進度的？畢竟，這是您給拉的線。”
朱先生皺了皺眉，又鬆開。
他猜測，九鼎集團那邊，大概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要不然，以對方低調的性格。
不會打電話來預約，要見自己。
如果只是雙方談判成功的話，傳個訊息過來就是了。
而且要等事情徹底結束了，對方才可能和自己吃個飯。
那也是自己去請對方吃個飯。
別以為自己是大院官方的人。
對方在這個事情上，確實是幫忙了的。
朱先生沒有鐵飯碗的那種傲慢，反而十分的謙虛。
搞經濟，就是需要這種態度。
傲慢什麼的，對經濟發展，百無一利。
“行，你讓對方過來。”
“可是朱先生，您今日的行程都滿了。”
“不用擔心。我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了。你讓對方這個時候過來，或許還可以和我一起吃個食堂？”
朱先生笑著說道。
對於秘書的擔心，一點都不以為意。
等江澄到達的時候，秘書還覺得對方不尊重朱先生。
“汪總怎麼沒來？”
江澄有些忐忑，面對這些大院的人，她天然就覺得有些擔心。
矮了一等。
“汪總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我們老闆要來魔都了。”
還好汪琴在她來之前，就猜測到了一些事情。
對於這個問題，汪琴給了她標準答案。
果然，本來秘書還皺眉，有些不滿。
聽到蘇何要來的訊息，汪琴是去負責接待蘇何的事情。
秘書就沒有再多想，反而問道：“蘇先生要來了？今天已經到了嗎？”
“那倒也沒有。我們蘇先生打算明日啟程，應該是開車過來。”
開車過來？
現在國內，擁有私家車的絕對不多。
嗯，其實也不少。
擁有關係的，又不只是蘇何一個人。
蘇何之前在碧水市的時候，都參加過張掖和陳讓他們組織的活動，購買過卡車。
其他地方的人，也擁有這個權利。
一些廠裡的廠子變廢，出售了，換新的。
是很正常的手段。
秘書又皺了皺眉，還沒來？
接待工作，也無需這麼早就進行吧？
這多半還是個藉口。
秘書立刻就想到了。
今天九鼎集團過來彙報的，很可能不是什麼好訊息。
他明白，如果是好訊息，汪琴肯定會親自走一趟的。
這是對朱先生的尊重。
而如果不是什麼好訊息。
汪琴親自走一趟，很可能就會打朱先生的臉。
所以讓秘書江澄走一趟，彼此有個緩衝。
這又是一個為人處世的道理。
秘書都覺得自己學到了。
江澄也是這會兒，才體會到這一點。
也覺得，職場上的事情，要學的，很多啊。
當然，這是因為九鼎集團佔理。
如果九鼎集團不佔理，那汪琴就要親自走一趟，作為賠罪。
所以事情不同，處理的立場和方法，也是不一樣的。
學到了。
當江澄被秘書帶著進來，見到了朱先生的時候。
江澄還有些愣神呢。
朱先生可是經常在電視上都能看到的大人物。
此刻，朱先生正在吃東西。
是的，吃東西。
自從知道了是江澄過來，而不是汪琴。
朱先生就知道，自己之前牽線的那個事情，多半是涼了。
請客吃飯什麼的。
朱先生也知道，自己請了，江澄也不敢去。
她不是汪琴，沒有那麼大的膽量。
朱先生實在是太忙了，所以打算趕緊吃了東西。
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誰知道，江澄就在這個時候來了。
朱先生收碗筷都沒來得及。
還好江澄有些愣神，倒是也沒注意到。
朱先生雖然知道這個事情多半是涼了，但還是露出了笑容。
“你是叫江澄是吧？我就叫你小江了，可以嗎？”
朱先生的年紀，都可以當江澄的父親，綽綽有餘了。
所以叫小江，那肯定沒問題。
江澄惱怒的是牛高，又不是朱先生。
“當然可以。”
江澄有些慌張的說道。
她是真的有些慌。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地位這麼高的人。
對方還跟自己握手，叫自己小江。
江澄覺得，自己可以回去吹牛了。
這要是家裡人知道，肯定會十分羨慕她的。
朱先生見江澄有些失神，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要是知道，肯定會覺得很有趣，又覺得對方是真的很可愛。
當然，這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愛。
朱先生的秘書咳嗽一聲，提醒江澄，這裡是大院。
不要走神，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
朱先生忙的很，這還是抽空出來見你的。
等你走了，朱先生如果有時間，還能休息一下。
朱先生實在是太忙了。
秘書也覺得，朱先生實在是太累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能讓朱先生休息一下，都是好的。
江澄反應過來，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
朱先生卻反而十分溫和的擺手：“沒事，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江澄這才趕緊把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來之前，已經和汪琴商量好了如何說。
爭取不誇大一分，但也實實在在的，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朱先生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江澄說的話。
仍然是有些憤怒的。
牛高是什麼人，他是不知道的。
牛高之前還吹牛說魔都沒有人不認識他。
但他的高度，也到不了朱先生這個高度。
朱先生對他是誰，一無所知。
但朱先生從牛高的姓氏裡，大概猜到了一點。
等江澄忐忑的說完，雖然之前蘇何給了她勇氣。
汪琴也跟她說了，實事求是的說就是了。
朱先生不會怪罪的。
但面對這種只能在電視裡見過的人，突然就變成了自己告狀的物件。
她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
好在朱先生雖然憤怒，但沒有對江澄發怒。
反而是安撫了一下，才讓秘書送她出去。
“你不用擔心。這個事情，我會讓人去調查的。到時候，肯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紈絝子弟，不僅口花花的，對女同志不尊重。
還攪和了自己牽線搭橋，本來想要盤活的一家屠宰場。
這可真是不把屠宰場那麼多的員工放在心上。
這樣的紈絝，怎麼當上屠宰場的主任的？
反正朱先生現在滿心的怒火，很想要找一個人發洩。
秘書有些擔心的問道：“老闆，咱們不用調查一下嗎？畢竟不能聽她們的一面之詞。”
確實不能聽誰的一面之詞。
但朱先生覺得，自己所見所聞。
還有一些傳聞。
九鼎集團又是最重名聲的。
對方撒謊的可能性不大。
“何況，明明溝通的時候，是說了要徐強徐經理去溝通談判的。為何今天去的，卻變成了一個叫什麼牛高的主任？我之前去屠宰場的時候，可沒有見過什麼牛高牛主任。”
貓膩很多。
秘書懂這些貓膩，在朱先生面前，卻不好說。
他有心轉圜一二，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朱先生苦心孤詣，想了很多辦法。
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這幾乎是雙贏的選擇。
但牛高這麼一插手，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未來，屠宰場能不能和九鼎集團合作，都成了疑問。
秘書還奇怪：“可是這個事情，對九鼎集團來說。應該也是好事，對方難道不會考慮，重新談判嗎？”
對於江澄剛才到來，隱隱的表示，九鼎集團可能不太希望和魔都屠宰場繼續合作的話。
秘書是持懷疑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