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盛文松就起來了。
旁邊，羅偉民還打著哈欠，看起來似乎還沒睡飽。
“怎麼這麼早起來？”羅偉民問了一句。
盛文松無奈：“形成生物鐘了，習慣了。”
平時在單位，都是這個點起來的。
在戰部，每天都有起床號，雖然作為官員，不需要和底下人一起鍛鍊。
但已經習慣了，都已經形成了慣例，一天不動，就閒得慌。
羅偉民搖搖頭：“我就不行了，轉業回來地方，就很少動了。”
船舶公司這邊，可沒有在戰部的時候那樣的規定，不需要每天出操。
人的惰性，就是這樣養出來的。
“1，2，1，2，3，4.”
口號響起，兩人朝著下面一看，就發現是一群穿著安保服的人，在那裡鍛鍊呢。
這是在跑操。
盛文松感慨道：“倒是沒想到，他們這些退役了的，也能保持這樣的鍛鍊節奏。”
昨天聽寧穆說，他們都是每天保持了鍛鍊了的。
盛文松還想著，這鍛鍊的頻率，大概和羅偉民沒什麼兩樣了。
但今日一看，卻大為不同。
底下這些人的鍛鍊強度不下於他們在戰部的時候。
而且，應該是每天都這樣，起的很早，而且鍛鍊的很熱火朝天。
這一點，從底下這麼多人，見怪不怪，就可以知道了。
若非是見慣了的，總有人會來看熱鬧的。
“走，下去看看去。順便鍛鍊一下，還有，昨天聽他們說，這裡早市很熱鬧，我們去瞧瞧去。”
兩人結伴下來，在下面開始鍛鍊了起來。
他們還發現，下面還有一些單槓、雙槓和拉環等鍛鍊的體育器材。
另外還有一些轉盤之類的體育器材，不過是村裡的一些老人家在那邊運動一二。
不過人數不多。
盛文松倒是有些意外，這要是放在帝都，那是最常見不過的了。
但放在這個山區，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和羅偉民在這邊運動了一番。
“走吧，去看看早市有什麼賣的，咱們買點東西吃。”
兩人結束鍛鍊，羅偉民還道：“不行了，以前在戰部的時候，這點運動算什麼？轉業回來，就懈怠了。”
盛文松取笑道：“人家都說，溫柔鄉，英雄冢，以前覺得有些言過其實。現在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打趣了一番，兩人朝著早市那邊走去。
還沒走近呢，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兩人都是對視一眼：“看起來，這個集市還真的形成規模了。來這裡買東西的人不少啊。”
看的出，這些人並非是完全是村裡的人。
很多都有些風塵僕僕的樣子，看起來，是有人趕早，趕了很遠的路，從遠處趕來這邊進貨的。
“老季，今天又來進貨的？”
“是啊，咱們鎮裡那邊，南竹村這裡的蔬菜很少。進一點過去，賺個差價，都是辛苦錢。”
盛文松和羅偉民一路走來，很多這樣說話的人。
可見，南竹村的蔬菜種植，確實是有特色的。
有別的鎮子的人，就是趕早過來買點蔬菜回去，然後賣給當地人。
這是賺差價，雖說是辛苦錢，但數量多一些，也不少賺。
至少，比地裡刨活賺的那點多。
走進早市，這裡是真的很熱鬧。
賣蔬菜的，賣水果的，這裡就已經有很多了。
葡萄，棗子，石榴，等應季的水果，都有。
還有一些野果子，看起來不是很大，但顏色看著還行。
這天氣說起來，之前下大雨，如今又恢復了晴天，還是很熱。
要到國慶節之後，才會慢慢的開始轉涼。
但也要到十一月之後，才會開始降溫。
“樂樂嬸子，來塊西瓜，還是一毛錢一塊？”
有人在一個攤子面前，問了一句。
樂樂嬸子點頭：“是啊，一毛錢一塊。”
“那給我來一塊，不過給我來一塊大一點的。你可別吝嗇。”
“我這怎麼能是吝嗇呢？我這分開來賣，也是有損耗的。而且西瓜開了，還要用冰塊冰鎮著，要不然容易壞。這冰塊也要到九鼎雜貨鋪去買，一盆子，也要一塊多錢呢。”
“得了，我說不過你。其實，你不開，西瓜也得冰鎮著，要不然，怎麼賣給別人？也就你這的西瓜是冰鎮過的，要不然，怎麼賣的出去？而且，你這分開賣，可是比直接賣一個要多不少錢呢。”
一塊西瓜，大概就是一斤左右的樣子。
如果按照整個的賣，一斤大概是六分錢。
但切開了之後，就賣貴一倍了。
盛文松覺得這女人還是挺會做生意的。
不過這裡居然連冰塊都有得賣，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接著，這裡居然還有賣粽子的。
這個時候，離端午可是已經很遠了。
這個時候賣粽子？
還真有人要買。
兩人湊過去，發現這裡有好幾種粽子。
“肉餡的，栗子雞肉粽，白粽子，綠豆餡的……你們要什麼的？”
老闆足足說了有七八種，盛文松都有些詫異。
粽子也有這麼多種嗎？
盛文松買了個栗子雞肉粽，羅偉民想了想，也買了一個純肉餡的。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往前走。
這裡還有賣串串香的。
他們還以為到了蜀地呢。
不過也頗有一番風味。
有賣紅薯的，有賣紅薯丸子的，有賣紅糖餈粑的……
可以說，這個早市，是真的有很多賣早餐的，種類很多。
普通的包子饅頭，還有油條豆漿什麼的，這裡也都有。
就是，帝都人喜歡喝豆汁，這個東西，這裡沒有。
但也足夠他們吃的肚子都脹了。
他們還特地去那個西瓜攤子那邊，找樂樂嬸子買了一塊西瓜。
盛文松不差錢，羅偉民其實也不差錢。
至少，雙職工，加上沒孩子，父母也都是有退休工資的。
他們的生活還是很好過的。
如果不是沒孩子，操心這個，他們的日子過的是真的很甜蜜的。
“你們原來在這裡？吃過早餐了？”寧穆找了過來，在兩人點頭過後，盛文松還感慨的說道：“這裡的早餐種類是真不少，我都沒想到。”
寧穆好笑：“也是我昨天沒說明白。這裡的早餐，我們的食堂裡，基本上都有。而且味道比這裡的小販做的還要好。你們沒有必要在早市吃的。”
對於那幾個錢，盛文松倒是不心疼。
反正他從來就沒差過錢。
也就是基本不怎麼帶多少錢出來，津貼都存著，基本沒用。
家裡每個月會給一筆零花錢，足夠他花了。
寧穆也知道這個，還是羅偉民有些奇怪：“你們的員工數量很多嗎？怎麼還提供早餐嗎？”
寧穆搖頭：“普通的工人，是不包早餐的。他們一般都選擇回家吃，工廠會給一個餐補。他們在家吃，這個餐補就可以領到手。如果在公司吃，公司也可以提供餐點，但餐補就沒有了。”
羅偉民就明白了，估計是那個餐補，如果在家吃的話，可以都節省下來，去做別的。
可如果在公司吃，那就沒辦法拿回去了。
寧穆道：“餐補不算多，但在家自己做的話，確實可以節省下來。不過我們都是外地人，至少不是南竹村的人。很多的公司的文職，都在公司食堂吃飯。特別是司機班和安保部的，都在公司吃飯。”
盛文松點頭，寧穆就帶著他們兩個往回走：“公司食堂還有面包和小蛋糕，以及牛奶。你們可以吃一點，這些都是免費的。如果沒事的話，就去找九叔了，他現在有點時間，可以幫你看診。”
羅偉民一聽這個，原本還打算跟著去食堂看看的。
如今也都沒有心思了。
盛文松一聽這話，一看羅偉民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兄弟的想法。
當即他也說道：“既然九叔有空了，那咱們就去看看九叔那邊吧。這食堂遲早的事情，反正還要在這邊住幾天。”
他是帶隊來這邊查事情的，但具體的事情，下面人去做了就行。
盛文松在這邊，也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這是正好方便下面人去做事。
也算是好事。
“既然這樣，你跟我來吧。”
如果不是兩人剛來這邊，不太熟悉。
其實兩人可以自己去的。
今天也是在公寓這邊，有一間房子，好像就是給做辦公室一樣。
九叔已經帶來了自己的箱子，針灸的銀針也都帶來了。
見羅偉民到了，九叔問了很多話，問了羅偉民以前在戰部是怎麼受傷的。
“你不用說具體的任務，你只說你受傷的情況。還有，你這傷，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什麼武器傷的，還有，我瞧著，你這身上，怕是還有子彈沒取出來？”
羅偉民這一下，就是大吃一驚。
他身體內還有子彈的事情，不是沒有人知道。
盛文松就知道。
但盛文松肯定不會說出去。
還有就是家裡人，這也不會往外說。
九叔只是昨天見了自己一面，今天早上也是瞧了瞧，剛才把了脈，問了一點事情，就看出自己體內還有子彈沒取出來？
九叔擺擺手，說道：“事實上，我並不是完全看出來的。也是聽了你剛才的描述，另外，我只是覺得，你的體內，腰部這一塊，有一些經絡不通。再聯絡到你之前受傷，所以推測出來的。”
“這已經很令人吃驚了，我信心都多了不少。”羅偉民說完這話，就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這麼說，不是想說，之前對九叔的醫術沒有信心嗎？
這話別人聽了，豈能開心？
換了自己，也是不開心的。
不過九叔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反而笑嘻嘻的擺擺手，繼續把脈。
接著，好半天，九叔才說道：“你這個傷，之前確實很嚴重。如今，這子彈還在身體內，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可是那子彈壓著神經，因為太近了，所以不好動手術拿出來？”
羅偉民點頭：“是在兩塊骨頭中間卡著呢。要不然，我這平時的生活都成問題。”
這也是他平時生活不太好的原因。
九叔道：“這個，我倒是可以給你用針灸的辦法，將那子彈給稍微移出來一些。到時候，你再去醫院，動手術將那子彈給取出來。至於你這腎部的事情，看起來，你還得去找何伢子。”
嗯？
羅偉民和盛文松都有些懵，難道蘇何的醫術還比九叔要強？
九叔補充一句說道：“他手頭上有渠道，能弄到好藥。你這傷，得用一些好藥，什麼上百年的老山參……”
“這個，我家裡倒是記得有一株。”盛文松插了一嘴說道。
九叔搖頭：“一株不夠，那小子手裡頭有。這東西，是用來釀製優秀品質的清溪流泉的必備品。他手頭上的數量肯定不少，你這個，估計動手術取子彈，有個一個多月就可以了。但其他的傷，包括腰傷，還有內傷，還有就是腎部的傷，養起來，恐怕得有個至少兩年。估計可能都不夠，你得有點耐心。”
羅偉民一愣，九叔就問道：“你嫌時間長？”
他很想說，這病情，如果不是他，換個人來，別說治好了，就這時間，就不可能壓縮。
而且九叔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
盛文松皺了皺眉頭：“九叔，是這樣的。他們兩口子年紀都大了，這要是再不能要孩子，往後不管是他老婆停經，還是他那玩意兒不能用了。怕是這想要留後都難啊。”
這可不是後世，四十多了，甚至是五十歲，都還有可能懷上孩子。
女人的排卵期，是有年齡限制的。
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停止排卵。
到時候，就沒有辦法懷上了。
相應的，男人也是一樣。
而且這個時候的人工受孕還挺麻煩的，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做。
所以尤其麻煩一些。
這些，都是現實存在的麻煩。
羅偉民阻止了盛文松還要說的話，說道：“你別說了。我這病，跑了多少地方？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說，兩年就能起效果的。何況，還說了，一個月就給我把子彈給我取出來。你怕是不知道，我每當下雨的時候，這身體內，可是難受的很。此前，根本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跟我說，要幫我取子彈的。”
盛文松也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了。
帝都的大醫院，他也帶羅偉民去看過，軍醫院也去看過。
但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說，可以幫他把子彈取出來。
都有些為難。
那是兩根骨頭之間，卡住了。
但凡出點問題，都可能會導致脊椎受損，神經出問題。
甚至可能有癱瘓的可能。
這個可能性很大。
這才是醫生不敢做手術的緣故。
九叔看了看盛文松，想起了之前寧穆對盛文松的介紹。
那個女娃子，多半就是何伢子看上了的那位。
“也罷，看起來，看在盛文松的面子上，看在何伢子的面子上。我怕是要出大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