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成喃喃道:“我不能想象,有一天我醒來了,發現父母,親人,朋友,甚至敵人都不在了,會怎麼樣?

長生,孤獨的長生。”

許安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他努力驅散腦海中的想法,朝著陳子衿蹦了過去。

在他身後,木齊也呆呆的望著始皇帝的背影:我一直追求的復國,是有意義的嗎?

木齊第一次對復國產生了懷疑。

從他出生開始,他的父母就一直在他耳邊喊著復國。他從未考慮過,復國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木齊看了看自已身後的下屬,死的死,傷的傷,經此一役,存活者不足三成。這些人,已經忠心耿耿的跟了他三十多年,更像他的親人。

為了一個渺茫的復國夢想,犧牲自已這麼多的親人,甚至犧牲自已,值得嗎?他和他們,他們想要的,真的是復國嗎?

木齊看著自已的屬下,思索良久,輕嘆一聲:“走,咱們出去。”

“主公,這些珍寶怎麼搬走?咱們人不夠了?”下屬很為難,他們的人,死傷太多了。

木齊臉上呈現出哀傷:

“你們自已,拿一些留個紀念。另外,給死去的兄弟們也拿一些,回去後給他們的家人。

拿不走的,就留在這裡,給後來的人。”

始皇帝走了。

木齊帶著屬下走了。

偌大的宮殿裡面,只剩下沈嗣音三人和拙水成三人。

沈嗣音對拙水成說道:“這件事情,到此就結束了。

一會兒我們先出去,你把入口封上。

拙先生,我建議你離開這裡吧,跟你的兄弟,你的家人,重新去找一個遠離這裡的地方,重新開始。”

拙水成三人躬身施禮。

出了始皇墓,許安成立刻跳開,離陳子衿遠遠的。他怕陳子衿問他,想對她說什麼?但他還沒想好怎麼說啊?

他喜歡她嗎?喜歡的。要對她說嗎?他還沒想好。猶猶豫豫,反反覆覆,唉,少年情懷總是春。

陳子衿壓根沒搭理他。

沈嗣音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始皇墓這裡?”

他問完就笑了,陳家既然是始皇帝時候的舊人,自然一直在關注著始皇墓。恐怕他們這一行人剛進去,陳家就得到訊息了。

這也是他勸說拙水成搬家的原因。木齊可能不會找他們麻煩了,但是那些明裡暗裡盯著他們的家族,很難說以後會不會再找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搬走,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有沒有一種可能,始皇帝復活了他的妻子,卻發現靈魂是另外一個人的。

那他,還該不該愛他的妻子?

他愛她,那就背叛了她的靈魂?他不愛她,那就背叛了她的身體?”

陳子衿沒有回答沈嗣音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發問。

許安成腦袋都暈了,誰是他?她是誰?誰愛誰啊?

沈嗣音聽的明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陳子衿:

“你是想問我,愛一個人,是因為他就是他而愛?還是因為她打動了你,所以才愛?

我想,我沒有辦法回答。

除非是自已親身經歷了,具體的答案,只有經歷的人最清楚。”

陳子衿沉默不語。

若干天后,他們聽說:

始皇帝走遍五湖四海,去了西北,在那裡呆了很久很久。

最後聽到始皇帝的訊息,是他去了東海,召喚出東海深處僥倖存活的鮫人,把鮫人族的鎮族之寶:靈魂珠還給了他們了。

然後,不知所蹤。

木齊,帶領著他的下屬退回西南小鎮,領著他們開荒種地,讀書經商,娶妻生子,本本分分的過完了一生。

他的後人,再沒有說復國的。

若干年後,許安成得到了始皇帝的下落。

西北的一個小鎮,始皇帝和他在小酒館端坐對飲。

始皇帝衣衫陳舊,面容滄桑,神情氣質,猶如關東地區任何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

許安成喝醉了,他想起若干年前,那個冷漠的溫和的男人,想起那個毒舌的美麗少女,眼眶有點溼。

他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柔軟的溫柔的氣息了,掌管許家多年,昔日的熱血少年早就變得沉穩,變得冷漠。但是他做人做事,永遠有自已的底線,不可跨越的作為一個正直的人的底線。

許家,風評極好。

如果不是若干年前的那次相遇相識,如果不是那個青年,許安成不知道自已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在許家後面,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狂風暴雨之後,他還能不能守住自已的本心。

許安成端酒,一飲而盡:“老巫,你這次死了,還會復生嗎?”

始皇巫笑了,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好酒。可惜,以後再也喝不到了。”

許安成默默的給他又倒了一杯,心道,老沈,這世間,還有沒有你留戀的?

猶記當年,從始皇墓中出來,他問沈嗣音:“你說,始皇帝如果再死了,他還會想辦法儲存靈魂,再次重生嗎?”

沈嗣音搖了搖頭:“難,只怕這世間,沒有他留戀的人和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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