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故人相見
銅雀街真的成了一片廢墟，彷彿這個她無數次來的地方只是一個又一個夢境而已。
錢不言甚至開始覺得，也許他此刻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夢境而已。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夢境的話，那麼，這些真實的感受又是怎麼回事呢？
錢不言不知道為什麼，自已會陷入這樣的一種狀態裡，整個感覺都很不好了。
尤其是看著銅雀街上的那些殘垣斷壁的，彷彿自已的人生也被誰分割了一樣。
那些無數次攀爬的古老城牆，如今彷彿一場夢一般只剩下殘垣斷壁。
而曾經銅雀街的平靜和輝煌到如今也只剩下一片廢墟。
破碎的磚石，倒塌的牆壁彷彿在訴說著昔日的故事。
這還是他曾經多次來尋找換命花真相的地方嗎？
錢不言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廢墟，在那破碎的牆壁中，有幾株雜草，艱難又倔強地生長著。
垣壁上的斑駁痕跡，彷彿對映著昨日的輝煌和燦爛。
廢墟中，殘垣斷壁參差不齊地聳立著，彷彿一幅延綿千里的落寞山水畫。
破碎的牆壁中早已找不出昔日的色彩，更是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和寧靜。
只是這片荒蕪的景象，明明昨天還是燦爛一片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不言緩緩地漫步在這殘垣斷壁之上，彷彿置身在一個被時間惡意毀壞的巨輪上。
牆壁上的裂縫，彷彿是一道道深深的無法磨滅的傷痕。
可是，這些傷痕記載的種種卻是與他無關。
廢墟之中，只有冷風呼嘯而過，帶來刺骨的寒意。
“已經問過周圍的人了，說是這裡好些年前就已經是一片廢墟了？”老六緩緩開口，看著錢不言，不懂他為什麼執著地想要知道這裡什麼時候成為廢墟的。
老六想總不可能一夜就成為這般廢墟吧。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這裡的殘垣斷壁顯示這裡成為廢墟起碼有十多年了。
畢竟一個廢墟中往往透露出這裡曾經的繁華以及歲月的滄桑。
老六想這裡曾經或許是這繁華王城耀眼的一角，這裡也或許是一座莊嚴的宮殿，但不論曾經是什麼，這裡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錢不言疑惑地看著老六，明明昨天他才見過這裡的樣子，但如今卻像失憶一般什麼都不記得了。
“八哥，你也問了嗎？”錢不言看向老八，沉聲問道。
“我和老六一起問的！”老八看著錢不言，不懂他眼裡的疑惑為何而來。
他們只是跟著錢不言來看看這裡的，沒想到這裡早就已經成為廢墟了。
“小十，這裡是你家嗎？”老八見錢不言沉默，還以為他觸景傷情。
錢不言搖了搖頭，道:“不是！”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在抬頭看到那一片綿延數里的殘垣斷壁時，心中忽然湧起一陣不安。
老六、老八以及小九他們會不會哪一天也如這銅雀街般忽然成為殘垣斷壁？
想到這裡，錢不言的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悲涼。
錢不言看著這些矗立在廢墟上的殘垣斷壁，腦海裡浮現出各種各樣沮喪的想法，這樣的一種負面情緒堵的他心情異常煩躁。
錢不言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老六、老八和小九，我們走吧！”錢不言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老六、老八和小九自然聽出來了，於是關心地問道:“小十，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看著這些殘垣斷壁，心裡有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錢不言苦澀地道。
老六、老八和小九隻當錢不言是因為觸景生情，也都不好再問。
錢不言、老六、老八和小九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但王老大他們還在。
王老大他們見錢不言回來了，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雖然昨晚錢不言已經回來過了，但眾人似乎把這事都給忘了。
依舊如故人歸來般興奮。
錢不言可以肯定眾人已經忘了昨晚見到他的事了。
錢不言越發覺得恐懼起來，他會不會也如他們一般將曾經的點點滴滴徹底遺忘了呢？
如果那樣的話，他該如何對得起自已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又如何對得起曾經虧欠的人？
更如何對得起曾經幫助過自已的人？
錢不言忽然有點慌了，他不懂這種心慌為何而來。
“小十，這兩年你去哪裡了啊？都不說一聲。也從來沒有來過一封信！”牛老二略帶責備地道，“知不知道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
“就是啊！”老三道，“你直接錯過老四和老五的婚禮。他倆為此遺憾好些天呢。直到小橙子出生。”
“小橙子？”錢不言倒是沒有想到老四和老五已經成親了，如今連孩子都有了。
可是，他記憶裡他才走兩個月都不到呢。
錢不言正在思考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緊接著就聽到熟悉的女聲帶著幾分溫柔地輕輕哄著:“寶寶乖乖，不哭不哭。阿孃和阿爹帶你來看小十叔叔啦！”
就算是沒有看到人，錢不言也知道這說話的女子是誰了？
老五無疑了。
只是一向高冷的老五，如今也有素手作羹湯的時候，錢不言不得感嘆母性的偉大。
“四哥，五姐。這個就是小橙子嗎？”老四和老五剛剛走進來，就見到錢不言正好奇地看著他們夫妻倆以及懷裡的寶寶。
“他就是小橙子！”老五微笑著道，“也不知道像誰，可皮了！”
“自然是像你的！”老四笑道，“兒子像娘，等你養個女兒就像我了。”
“美得你！”老五嬌嗔道，“大哥他們都在呢，你再瞎說，我可就要告狀了。”
“好好好，我不說！”老四趕忙討饒。
不知道為什麼，錢不言看著老四和老五這般幸福的模樣。
腦海裡總是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聲音在呼喚著他。
“言哥哥，你在哪裡？”
“言哥哥，這個給你吃，很好吃的！”
“言哥哥……”
“言哥哥，你真不願意娶我嗎？”
“言哥哥，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我祝福你！你也祝福我吧！”
“言哥哥，此生永不再相見！”
……
“不！”錢不言忽然心慌地喊道，可是一喊完就見眾人疑惑地看著自已。
錢不言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我剛剛在想送四哥和五姐什麼新婚賀禮！還有送小橙子什麼見面禮。想了幾個都被自已否定了，這才脫口而出的！”
聞言，眾人會心一笑。
“小十，你能夠回來就好，何必再送什麼禮物呢？”老四道。
“就是！你讓我們夫妻獲得了新生不說，那些多餘的丹藥還讓我們重塑了靈根，如今，我們又能做些簡單的修煉了。”老五感激地道。
“丹藥？”錢不言緩緩開口，隨即笑道，“我知道送你們什麼作為新婚賀禮了，也知道送小橙子什麼作為禮物了。”
“小十，不要和我們客氣，你能在我們離開之前回來，和我們見一面，我們已經很開心了！”老四和老五笑道。
“你們要走？”錢不言看著老四、老五疑惑地道。
“嗯。”老四道，“出門這麼久了，前些天爺爺來信說身體不好，我們要先回去看看。”
“什麼時候動身？”錢不言問道。
“原本這幾天就要走的，但聽小九說‘你很快就要回來’我們便延遲了幾天。”
“謝謝四哥、五姐。”錢不言心中感動，被人記掛的感覺很好。
“小十，說什麼傻瓜呢！”老五笑道，“如果沒有你，我們夫妻倆這一輩子大概只能有緣無分了。要謝也是我們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