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章 施陣人——原來是你！
聞言，眾人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這件事上犧牲的可都是世家大族的優秀後輩，然而，這些世家大族卻連屁都沒有放，可見其背後的勢力是連這些世家大族都忌憚的存在。
雖然小十的實力深不可測，可是，他要面對的卻是那些王城的世家大族都不敢去討公道的存在。
小十能行嗎？
這一刻，幾人都開始擔心起來。
但是，他們也知道錢不言之所以會來王城最主要就是為了這一件事。
如果，真的是為了這件事，那麼，錢不言不告而別倒是極有可能。
“我們去朱雀街找小十。”伍老六、老八和小九齊聲道。
既然知道了錢不言是去調查那一件事，那麼，他很大可能便是去了銅雀街。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便往外走。
“不許去！”王老大冷冷地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大哥，小十可是你們的恩人，你們打算不管他了嗎？”伍老六亦冷冷地回道。
“就是因為小十是我們的恩人，你們才更不能去了！”牛老二的聲音裡帶著怒氣，“怎麼，我們現在修為盡失，你們三是不打算認我們這些兄長和姐姐們了嗎？所以連我們說的話都能理直氣壯地不聽了嗎？”
“大哥、二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伍老六垂著頭，聲音裡卻帶著不滿，“你們何必曲解我的意思呢？”
“你忘了剛剛說了什麼了嗎？你們如果想要跟著小十，最主要的便是提高自已的修為。而今天，說什麼我也是不會讓你們去的！”王老大的聲音裡也帶著不悅。
頓了頓，他又道:“你們去只會成為小十的負擔。你們有沒有想過，到時候，明明小十能逃走的，卻因為要救你們而走不了？”
“小六、小八，還有小九，如果你們真的要跟著小十，那麼你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提升自已的修為！大哥和二哥同樣擔心小十。可是，我們如果去了，真的能幫到小十嗎？”老四看了看伍老六，又看了看王老大和牛老二。
他能理解王老大和牛老二忽然成為普通人的失落感，也能理解老六、老八和小九的擔憂。
但是，做任何事都該量力而行。
一旦非要去做自已無法承受的事，有時候對身邊的人也是一種災難。
伍老六、老八和小九垂下了頭，然後，轉身，各自走到屋子旁邊的椅子上，頹然地坐了下去。
……
話分兩頭，錢不言緊趕慢趕，趕到銅雀街的時候，換命儀式已經開始了。
只見一個少年被無數纖細的絲線固定在半空中，而他身體裡的血液正透過那些絲線傳到絲線的另一端。
他的身體早已經僵硬，可是，眼睛裡卻透著絕望和無助。
口中喃喃自語著:“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明明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我是有希望突破化神界的！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選我？我還有把我辛苦帶大的老母親，我不想丟她一個人在這噁心的人世間。”
那個少年痛苦地呢喃著，錢不言卻聽得清清楚楚。
當他說到那少年和自已母親相依為命的時候，他便想到了老和尚。
錢不言這一次沒有多想，他只想救下這個少年。
錢不言對著那絲線狠狠劈了一劍，可是，一劍下去，那些白色的絲線卻紋絲不動。
反倒是處於絲網中心的少年，猛地吐了一口血！
“陣法一旦開啟，除非儀式結束，否則任何外力都無法打斷！”朱茂盛沉聲道。
“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儀式結束？”錢不言問道。
“祭陣人獻祭結束。”朱茂盛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錢不言無奈地道，“我想救陣中人！”
那就只有第二個辦法了，找到施陣人，殺了他。
“我選第二個辦法，殺了施陣人！”錢不言果斷地道，“誰也沒權利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是殺一個殺人無數的施陣人。我還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就算你現在就找到那個施陣人也來不及了！”朱茂盛道，“獻祭已經結束了！”
“怎麼會？你之前不是說獻祭才進行一小半嗎？”錢不言看著陣法中心，此刻眼睛睜得大大的少年，心頭一涼，這麼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嗎？
錢不言忽然覺得憤怒。
“冷靜！”朱茂盛厲聲道，“你的憤怒會加速這個陣法的成熟！”
“這麼說是我害了他？”錢不言的聲音雖然依舊淡淡的，但細聽起來，還是能聽出顫抖的聲音。
“與你無關！”朱茂盛嘆了口氣，道，“你不來，他仍然會死，只是被折磨的時間更長。而你來了，他被折磨的時間變短了而已！嚴格說起來，他該感謝你，讓他少受些痛苦！”
“感謝我讓他提早離開人世間嗎？”錢不言冷嗤一聲，他可不會這樣自以為是。
“你不必鑽牛角尖！”朱茂盛道。
“你引我來這裡，到底為了什麼？”錢不言忽然將手中的長劍對著眼前的男子，聲音裡帶著冷意，“施陣人，這個陣法是你佈置的吧！而且，已經有十多萬年的歷史了！”
“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是施陣人呢？”朱茂盛笑道，腦袋想要離那把劍遠一點，可是，朱茂盛的脖子往右移動半分，錢不言的劍便往右移動一分。
朱茂盛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冷冷地看著錢不言，許久才幽幽地道:“六界第一智者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你故意透露你和換命花之間有感應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也是參與了操縱換命花這個事的。”錢不言看著朱茂盛，眼裡帶著不解，“只是為什麼？換命花只對活人有效，對靈魂體並沒有什麼作用！”
“看來，還是我操之過急了！”朱茂盛笑道，“不過，就算你知道了也無所謂，畢竟，這陣已經成熟了！”
“為什麼我能讓這陣加速成熟？”錢不言疑惑道。
“嘖嘖嘖，還真是受天道的庇護呢！”男人的臉上出現了譏諷的笑容，“什麼都忘了！什麼都不必揹負，還真好呢！”
“你到底什麼意思？”錢不言疑惑地道。
錢不言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和他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的身體便開始抽搐起來，口中吐出了白沫。
對此，錢不言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相比較如剛剛少年那般在痛苦中失去生命的幾十條人命來說，眼前男人的抽搐和口吐白沫，根本不算什麼。
男人平復了好久才平復好自已的身體，他摸了摸口邊的汙漬，笑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這樣嗎？”
“關我屁事？”錢不言冷冷地道，“你引我到這裡來，不會就是為了演出苦肉計，讓我同情你吧？”
“自然是不可能如此想的！”朱茂盛笑道。
“那為了殺我？”
“自然是想的，可惜，沒那個實力。”
“你可是化神後期，比我高七個境界都不止啊！”錢不言的話裡帶著揶揄和嘲諷。
“有個屁用，終究是幹不過你！”朱茂盛冷哼道。
“既然你不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錢不言冷聲道。
“無所謂！”朱茂盛笑道，“你就算現在殺了我也來不及了！”
聞言，錢不言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眼前忽然白光一閃，原本還在錢不言劍下的朱茂盛，忽然憑空消失了。
錢不言看著空空如也的劍下，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