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臉變的,沒方小寶好。

李蓮花僅憑一擊也就判斷出他們的武功高低,方小寶和楊昀春加起來綽綽有餘,那他摸摸魚沒問題吧?

看好屍體就行,他甚至有閒心左看右看,方小寶跟孔雀似的展示武功,殺人的彷彿是他的孔雀翎,美麗有餘而殺傷更甚,一招一式乾脆利落,有相夷太劍的影子,還融合了自個兒的風格,果決之外平添一分優雅,動作快得不像他。

方小寶跟他在一起也把懶散習了去,練劍時都講究一個慢,急不死對手都急死他了,他也曾手把手帶著他,每到下腰時他就更慢了,要不是自已腰力夠好指定雙雙倒地,慢的考耐心,快的考信心,他做的都很好。

方小寶只留了一個活口盤問,“說,你們要他屍體做什麼?”

那人劍抹脖子不成,牙齒一錯,直接服毒自殺,方小寶是攔也沒攔,“愛說不說。”

“這麼說你知道?”

“不知道,”方小寶衝掌轟開石牆,拉著屍體走在後面,“兩隻手掌和虎口都有厚度相同的繭,除了雙手劍就只有多年使用一種兵器才會有,但是他們劍法也差強人意。”

李蓮花了然道:“槍?”

“對,他們的慣用武器是槍,劍法或許才練半年,動武習慣上還有槍的影子。”楊昀春也是監察司出來的,禁軍操練見過不下千遍,怎麼發力進攻制敵防守最清楚不過。

李蓮花印象中的槍倒是極為灑脫,人怎麼想,槍就怎麼使,楊兄說的這種墨守成規的招數確實不瞭解。

“你們說隋兄會認識他嗎?”

楊昀春並不認識,也就沒說話,李蓮花拿手擋在頭上遮遮太陽,“認不認識的不重要,有事呢我們就理,沒事兒各自安好。”

“李兄與李門主真的很不一樣,”楊昀春看李蓮花時總是充滿著敬意,“李門主志在平天下不平之事,一點點有失公正的事情他也會靠自已的劍擺平,李兄是更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對煩心事能避則避,會少很多煩惱。”

“煩惱是自找的,我不去想也就沒有。”李蓮花好像能看見方小寶盯著他們的背影,笑笑說道:“但是人各有志,誰又說解決煩惱的過程不是件開心事呢?”

“楊某著實佩服,只是不知李兄是否對門下之人有些許瞭解呢?”楊昀春爆紅的臉把李蓮花才壓下去的嘴角又勾起來了。

“瞭解啊?”李蓮花顯然起了某種心思,思索了好久,“漢佛有點兒,彼丘有點兒,江鶉有點兒。”

“那……石水姑娘呢?”

“喬女俠呢?”方小寶跟他一起出的聲,但是聲音比他小多了,沒打算讓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聽見。

“石水啊……”李蓮花適時停頓,楊昀春好像不知道李蓮花在逗他,緊張兮兮的咬著嘴唇。

“你想知道什麼呢?”李蓮花反問道。

“我都行。”

“哦~我知道了,”李蓮花高深莫測的樣子讓楊昀春豎起了耳朵,但是白期待了,“她姓石名水,百川院四院之一,擅使鞭。”

“李兄,你這是消遣我呢。”楊昀春無奈地說。

“哈哈,不好意思啦,逮到一個好忽悠的就不想正經了。”

方小寶如今很難忽悠,裝著被他騙都讓他沒什麼成就感了,做了戀人就是不一樣,腦瓜子都聰明許多。

“行吧,我瞭解得不多,而且過了這麼久,或許有些疏漏,其他的還是靠自已去感悟了。”

李蓮花跟他細細數來,總共透出的資訊也很少,他年少時哪裡會用心琢磨身邊人的喜好呢?只能說些故事給他聽。

“哎?李兄方兄還有這位不知道名字兄,又見面了。”隋彼岸扛著鋤頭從旁邊小路上叫住了他們。

李蓮花又笑了,“隋兄,你真會起名呢。”

“名字什麼的只是為了叫起來方便,叫什麼也不重要。”隋彼岸也注意到他們拖著的東西,正散發著一股惡臭,“這是?”

方小寶茫然啊了一聲,才掀開一角白布給他看,“不知你認不認識,他這手環與你的很像。”

誰知他直接跪倒下去,抓著那雙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手翻來翻去,把他臉上的白布也掀開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好像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問道:“他沒有別的味道了對不對?”

“有,”方小寶再不忍心也老實說了,“我們找到時有那種味道,我用藥粉掩蓋起來了。”

“哪種味道,你說清楚!”他依舊不死心,紅著眼逼問。

方小寶答道:“像栗子花。”

剛剛還談笑風生的隋彼岸就跪著哭了起來,李蓮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隋彼岸低聲嗚咽著,“阿辰,你不是說好會回來嗎?怎麼又食言呢?”

“天氣炎熱,先把他葬了吧,少受些罪。”

隋彼岸拿袖子狠擦了把眼淚,抱著這腐臭的屍體回了家,方小寶撿起鋤頭和他們走在後面,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把他全身上下細細擦拭了一遍,換上乾淨的衣物,李蓮花還說要買口棺材,他說不用了,在屋外默默搭著什麼。

外出打水的小孩兒回來看到屋裡那個人,竟是跪下去哭喊著“爹爹”,七歲也懂得生死,李蓮花幫他搭建火床,方小寶和楊昀春在屋內陪著,也無從安慰,像李蓮花安慰別人一樣拍著他們的肩膀。

“你看看我們的孩子,可有後悔?”隋彼岸不自覺又滴落眼淚,李蓮花注意到他的稱呼是“我們的孩子”,驚疑之下也沒有多問,溫聲給他開導著。

其實他應該也看開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但至少能說是親人,親人的死亡給活著的人留下滿身思念,看得再開都會難過的,有一個人陪他說說話興許能消解些。

“李兄,要是方兄死了你怎麼辦啊?”隋彼岸悲痛過度什麼話都說,大抵也是太難接受。

李蓮花沉默著綁好一根繩子,被人點穴一樣不動了,狀似痴呆。

隋彼岸慌忙道歉:“對不起,我多嘴了,你別往心裡去。”

“我不知道。”

李蓮花還是那麼呆滯,遇上了他也無法回答的問題。

他記得有人說過他是智者,凡事都會有個答案,可這個問題哪裡有答案?他根本無法接受。

“不管誰死了,活著的人都應該好好活著。”

方小寶在屋內回答,說給這兩個小孩兒聽,也是說給李蓮花。

活著也好,死去也罷,他認為李蓮花總可以做到心無掛礙,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我去找點竹子。”李蓮花放開手上的活兒忙不迭跑走了,他站過的地方有一滴淚正被太陽蒸發,餘下的滲進了土壤不知所蹤。

方小寶見狀追了上去,幸好他沒跑遠,就坐在一根木頭上抹眼淚,發現他來了抹得更頻。

李蓮花的心從來是軟的。

方小寶在他旁邊兒坐下,怕他忙不過來一樣也幫著擦,總算擦乾淨了,李蓮花想躲開他,卻沒地方躲。

“你忘了我說的,面對我就是在面對你自已嗎?你笑我想看,你哭我也看,不丟人。”

李蓮花眼眶紅紅的,還是不願正對他,方小寶拍背給他順氣,做出了順毛的感覺。

“乖,過去的事情我們不想,我怎麼捨得死呢?那肯定是我想騙你同情才做出來的,你看,現在的你是不是一點都捨不得了?”

李蓮花狠倔狠倔的咬牙說道:“方小寶,你死了別讓我知道。”

“好啊,答應你,我保證死得悄無聲息,風都不會知道,死了之後……”

“啪”的一聲,方小寶被李蓮花扇了一巴掌並警告道:“不會說話就別說。”

扇了過後手也就貼著他了,動動手指撫摸著。

方小寶忽然欺身上去在他臉頰親了一口,“叮~解鎖會說話的機關,接下來是會說話的方小寶,李神醫做好準備了嗎?”

“方小寶呢最喜歡的就是李蓮花了,是絕對捨不得留他一個人的,他們還沒有喝過交杯酒,沒有聽過草原的風,看過海上的月,山間的野花開得自由,梅林的小雪飄得風雅,日出日落,晨曦暮雲,他想擁有的是每一個有李蓮花的瞬間,你說他是不是很貪心?我也覺得,他想要的越多,當然越不想死了。”

李蓮花捧著他的臉搖搖頭,“我想他貪多一點,想要的多一點,只要我能給,都給。”

“方小寶聽到了會很開心的,所以李神醫能不能笑一下呢?”

李蓮花就笑了,拍了方小寶的臉說道:“我最用心瞭解的人是你。”

“什麼?”

“我說我們該回去了。”

李蓮花拉著他走了。

“不行,你說清楚,什麼是我?”

“等會兒幫忙抬屍體的是你。”

“不行不行,再說一遍嘛。”

“等會兒幫忙抬屍體的是你。”

“不是這句,我想聽嘛,再說一遍好不好,蓮花~快到了,你再說一遍嘛。”

“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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