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絲如縷,依舊在夜幕下輕輕灑落。山路,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更加崎嶇泥濘。
夜色深沉,漆黑如墨。
蘇牧辰左手緊握著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劍,身上的衣衫也早已被雨水打溼,緊貼在肌膚上,冷冽而沉重。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無法撼動他堅定的步伐。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而在他的身前,卻是一座孤墳。裡面,埋的正是生前最疼愛他的爺爺。
他緩緩跪下,右手輕撫著冰冷的墓碑,臉上沒有悲傷,只有深深的思念和無盡的回憶。
隨著一陣微風拂過少年的面頰,蘇牧辰眉頭微皺,他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前嗅了嗅,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奇怪,是酒的氣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縷桃花香。可為什麼會有酒呢?”
蘇牧辰四下望了望,但除了一絲酒氣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線索。
“難道,有人來祭奠?下了這麼久的雨,酒味居然還殘留著些許,看樣子是今晚才來過。可是,這麼多年了,也沒見過有什麼人來探望爺爺,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不再多想,目光轉向左手旁的劍。他在一旁挖出一個三尺多長的坑,將劍輕輕放入,撫摸著劍身,彷彿是在為它告別。
“我會找到她,問個明白。”他低聲自語,聲音雖沙啞,卻充滿了決心。
他蓋上泥土,將劍埋好,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消失,只留下一座孤墳和一把沉睡在泥土中的劍。
當蘇牧辰的視線再次回到熟悉的蘇家宅院時,一抹微弱的光亮映入眼簾。
蘇牧辰心中一驚:“有人?會是誰?”他加快了腳步。
隨著視線逐漸清晰,一個白衣少年映入眼簾。
他一手撐著雨傘,另一手提著燈籠,正朝著蘇牧辰的方向張望。
見到這一幕,蘇牧辰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小白,你怎麼來了?”蘇牧辰疑惑地問。
被稱作小白的少年,將雨傘和燈籠靠近蘇牧辰,嘆了口氣,“師父,我剛回來就聽說你的事,哪還敢耽擱,立馬就趕過來了。”
蘇牧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先進去再說吧……”
兩人來到房間,各自坐下。
白衣少年仔細打量了蘇牧辰一番,心中滿是話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最終從懷中掏出一個酒壺,試探著問道:“竹葉青,你最愛喝的,來點兒?”
蘇牧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你居然還記得。”
白衣少年笑了笑,回憶道:“當然記得,想當年我們在中級學院的時候,天天都喝這個,一喝就是五六年。我怎麼可能忘記。”
蘇牧辰也感慨萬分:“是啊,我們認識多久了?快十年了吧。”
白衣少年點了點頭,思索片刻,笑道:“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會嗎?那時候我們才六歲,還在上初級學院。”
“江楚楚整天粘著你,我羨慕的不行。我就說,你可太厲害了,六歲就有小女朋友了,我叫白雲飛,你叫什麼?要不,就喊你師父吧。”
“呵呵,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就一直喊你師父了。”說罷,還擔憂的看了看蘇牧辰。提到了江楚楚,不知道會不會令蘇牧辰難過。
蘇牧辰卻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所以說,我當初說的是對的。”
他望著白雲飛不解的目光,繼續道:“當初我就說,你別喊我師父,我真沒什麼可教你的。你呢,非不信,現在怎麼樣?不光我成了孤家寡人,連你也以失敗告終。”
白雲飛尷尬地笑了笑,“哎,那是我遇人不淑,真沒想到,就因為一個比我資質高那麼一點點的人,就撂下我了。”
蘇牧辰看著對方那故作輕鬆的神態,嘆了口氣,“哎……其實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沒有忘記她……”
白雲飛目光閃爍,他撥出一口長氣,“還是瞞不過師父你啊……不說我了,我只是奇怪,這一切難道真是江楚楚做的嗎?我只知道,你們從小就在一起,形影不離。”
見蘇牧辰不語,白雲飛又接著道:“你一直都在她身邊保護著她,她也為你受過傷。你和蘇爺爺還救過她,你們就像家人一樣,真不明白還能因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這三個字,我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已。”蘇牧辰拿過桌上的酒壺,灌了一口酒,緩緩開口:“半個月之前……”
聽著蘇牧辰的講述,白雲飛的神情也越來越複雜。
原來,半個月前,蘇牧辰回到家後,卻突然發現破敗的大門內,爺爺躺在凌亂不堪的庭院中,胸口被一劍貫穿,早已氣絕身亡。
而蘇家祖傳的聖劍,也蹤影全無。要知道這把聖劍,是他太爺爺傳下來的。
而知道這把聖劍位置的,除了他和爺爺,就只有江楚楚。就連白雲飛都未曾知曉。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江楚楚,而她卻離奇失蹤。蘇牧辰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仍然不見她的蹤影,生死未卜……
白雲飛也拿過酒壺喝了一口,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蘇牧辰。
蘇牧辰看著桌上的酒壺,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問道:“對了,小白。你知不知道什麼酒是帶有桃花香的?”
白雲飛疑惑地望著蘇牧辰,見對方的神情認真,思考片刻後答道:“桃花?莫不是桃花釀?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正宗的桃花釀,如果是普通的,江州城上就有賣的。要是正宗的桃花釀,那就只有桃花島才有。”
“桃花島?”蘇牧辰思索著,越發感到疑惑。
白雲飛見狀也不賣關子,繼續解釋道:“九江河上桃花島,桃花島上桃花仙。桃花島就是九江河上的一個小島,據說傳說中的桃花劍仙就在島上,那,可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對了,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蘇牧辰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就是今天偶然聞到這種帶著桃花香的酒,覺得好奇,就問問。”
他可不敢說實話,不然,以白雲飛的性格,說不定會直接想方設法去桃花島一探究竟。
蘇牧辰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只有找到江楚楚,才能揭開這一切的真相。而那桃花島,或許就是他尋找答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