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輝撒在林間,慵懶的風撫過我的臉龐,橘黃色的光束輕柔的在樹枝細長的身旁穿過,在空中直到地面上,繪成了一幅山野間的畫卷。

我站在林間小路上,只覺得絕望至極。我似乎是陷入了一個輪迴,無論是逃離這裡,還是繼續跟著王明向他家走去,都逃離不了黑夜與那白色的身影,只要到了一定時間,黑夜和白色的身影就會同時出現在我的面前,在我徹底失去意識後,又會重新回到這個地方,重新體驗一次死亡的恐懼。

我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什麼,我的視線跳動的看向旁邊仍滿臉開心的向前走去的幾個人,每當黑夜來臨,他們都會消失,或者說是替換,最先有變化的是王明,第一次到達那個時間點的時候,他成為了一個幻影,第二次的時候,他直接給我表演了一個托馬斯迴旋——上半身的。

現在的他們看起來很正常,一旦達到那個時間,我就會被他們追逐直到徹底失去意識為止。我顫抖的手從包裡摸出了一把美工刀,我找不到任何破局的點,在離開這裡的瞬間黑夜也會到來,與其被那種東西不斷殺死,我想不如就這樣自我了斷來的痛快一些。

可當我想到家中的父母,聽到旁邊幾位朋友的笑聲,我不想就這樣離去,我還有著未來,揹負著家人的期望,以及身旁幾位摯友的生命,至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施落雪看到我把美工刀對準脖子後,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其他幾人的交談聲也就此停止,紛紛望向我的身影,都面帶笑容地望向我,就連在前方帶路的王明,都不再前進,下半身不動,上半身轉動了一半也看向了我。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來這裡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並沒有帶美工刀,這把刀是哪裡來的?而且我怎麼知道我的包裡有這東西的?想到這裡,我知道我的思想也受到了一定影響,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第一次時間節點的時候?還是說從踏進這座山開始?亦或是說……從我們無視王明的阻攔,非要前往他家的時候?

我頹喪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其他幾人的面色頓時一僵,又轉過頭去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繼續之前的歡聲笑語。隨著我不斷回到這個地方,其他幾個人的異常越來越明顯,我彷彿遊戲裡被操控的NPC,用自己的生命來給觸碰不到的東西提供一絲樂趣。

連思想都受到影響,我甚至無法確定眼前這一切是否是真實的,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如今只是不停的倒帶回放而已?甚至於這些想法是我自己的想出來的,亦或是它讓我這麼想的,我都沒有辦法確認,談何離開這裡呢?

我看向其它幾人,近乎崩潰的大吼道:“不就是想殺我麼?!來啊!來啊!直接過來親手殺死我啊!”它們卻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向前走著,王明也繼續帶這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掉隊。

我是絕不會自我終結我的生命的,哪怕是僅有一絲希望,我也要緊緊抓住它,如今,我只能確認,我這個想法一定是來自我自己的。它們剛才的表現,也讓我知道了一個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只有我自己殺了我自己,我才會真正的死去!既然我的朋友們都已經不再是他們自己,那我也就沒必要顧慮太多,直接撒腿就向山下跑去,我要嘗試著在那個時間節點到來之前,逃離這座山。它們並沒有追過來,似乎是知道,我離不開這裡……

空氣從我身旁劃過,旁邊的景象疾速後退,我在這裡短暫感受到了難得的自由,奔跑起來的我,宛如一根蓄滿力氣的弓箭,直直的射向靶心。

公路的護欄越來越近,我的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點笑容,逃離這裡的可能性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眼前,雖然微乎其微,不過也足夠如今絕望的我看見一絲希望。

水泥路面已近在眼前,我的速度越來越快,不到幾秒鐘我就跑到了護欄旁邊,一個完美的單手跨欄,直接跳到了水泥路的路面上。

沒等我站穩身體,黑暗瞬間覆蓋了我的周圍,使我剛剛那一點點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回頭看向我跑過來的方向,那四道白色的身影就靜靜的站在那裡,像是在埋怨我,怎麼不和它們說一聲就跑到了這裡。

我記得很清楚,我跑到這裡一共用了沒有十分鐘,那時的夕陽離地平線還有一段距離,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直接落下,而且離著我第一次和第二次被殺死的那個時間點也有著二十幾分鐘的差距。

看來它們的出現是我觸發了一些條件,應該是離開這座山,可以使得他們不用顧及時間直接現身,這樣的話又確認了一個它們出現的條件,我就這樣半崩潰半樂觀的想著。

看著它們緩緩的向我這裡走來,我直接躺倒在水泥路面上,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向天空的方向伸出手臂,接著用力的握緊了左手。

它們似乎遵守著某種規則,不能直接一次性殺死我,只有當我徹底放棄了生的希望的時候,才會真正死亡,那麼就總會有,總會有一次,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人們總說回憶是無用的東西,只有向前看才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而回憶不過是在經過的時間長河中,愚蠢的刻舟求劍罷了。

可現在,只有腦海中家人的陪伴、朋友間的友誼的回憶,才能緊緊的拉住我的理智,不讓它徹底滑向黑暗的深淵,不是所有的回憶都是垃圾,阻止我們繼續向前的才是。

在意識被徹底吞沒之前,我這樣想著。

接下來,我嘗試了各種辦法,在天黑之前跑到王明的家裡找尋答案,從樹林之間穿梭試圖躲過它們的追逐,放任王明離開等候在原地,在王明跑走之前拉住他的手,追問他實情。

這些辦法都沒有任何的效果,王明的家那邊除了一個漆黑的大坑以外什麼都沒有,我那幾位朋友應是早已經被替換,只要在他們的身旁,到達時間後就會瞬間被殺死,王明在變的恐懼天黑後根本沒辦法溝通,並且在跑動起來的瞬間就會變成幻影。

這一連串的打擊讓我徹底失去希望,我開始在心底質問自己。

真的有必要這麼辛苦麼?我是……是為了什麼堅持到現在的來著?我已經死了幾次?現在來拿起包裡的刀,只要一次略長的痛楚就不用再多去體會死亡的感覺了。我的理智已經漸漸模糊,牽住它的,由回憶編織成的那根繩索也似乎被看不見的銼刀磨得只剩一絲,手緩緩的伸向了包裡,握住了那把美工刀。

它們的笑容已近乎扭曲,五官都不再原本的位置上了,而我似乎聽到了有人在我耳邊低語:“對……握住它,慢慢的來……只需要一下……痛苦不會太過漫長的……是的……這樣你就可以解脫……”

就在此時,黑暗也籠罩住了我,白色的身影顯現,它們沒有動手,只是看著我的動作。

我手上爆出青筋,剩下一絲的繩索仍緊緊牽著那所剩不多的理智,卻無法阻止我握著那把刀,顫抖著將鋒利的刀口伸向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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