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澡真是一身輕鬆。”
賀蘭冀剛抬腿打算跨出，想起地上涼，又坐了回去。
不想叫黎商進來。
她盯上屏風掛著的衣服，將它踩在腳下去夠遠處的鞋。
這樣的代價就是隻剩能穿裡衣，沒有外袍了。
“要出府買衣服嗎？但是……”賀蘭冀是真討厭沒錢的日子。
開啟衣櫃還剩個上次穿的男裝，先套上再想想辦法吧。
“黎商。”
“大小姐。”黎商聞聲進來驚呼道，“您不會又要出府吧？”
“嗯，出門玩玩。”賀蘭冀其實是想去找點賺錢的路子，大地方總比自已的偏遠小城好掙錢點。
只是這裡的規矩，真是相當麻煩。
“那我先讓他們把木捅抬走，再幫大小姐叫個馬車。”
賀蘭冀點頭，心裡盤算著該去哪。
看過那麼多話本，不如去戲班子的瞧瞧。她決定下來，去翻自已隨手寫的劇本，終於翻出篇故事線算完整的。
開心出門，差點撞到上階張希。
他趕緊行禮道歉，她不想理會往外繼續走。
黎商跟上，走前叮囑他們不要把房間弄亂。
張希咬牙心中不甘。
“大小姐，您要去哪？”
黎商和她坐上馬車，車伕還是上次那個。
“你們這裡的娛樂場所在哪？最熱鬧的那種。”賀蘭冀道。
“當屬東邊瓦市， 小到小食美酒，大到戲班皮影。”黎商回想道，“我也就辦事時去過二次，具體有些什麼不清楚，但一定好玩，每次去人都很多。”
“就去那吧。”賀蘭冀開始改起自已的劇本，至少要保證它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
黎商好奇去瞄，可惜大字不識一個。
“大小姐，您在寫什麼？”
“劇本，好玩。”
“真厲害！”黎商崇拜道。
“想要聽聽嗎？正好聽一下你的反響。”
“好。”
“一位將軍府的大小姐在情竇初開之時，見到畫本中的翩翩如意少年郎徹底愛上他。與家裡大鬧一番，如願嫁給了愛情，卻沒能在婚後過上自已想象中琴瑟和鳴的生活。算是下嫁的大小姐勤懇服侍著自已的婆婆，對自已的丈夫更是無微不至，友善對待府裡的每一個下人。三年時間她沒能獲得丈夫的心，婆婆也在這期間對她的態度越發專橫苛刻，只是因為這些年她未能懷上一子。後來她的丈夫娶了個妾，她表面大度不在意背後是哭了個暈天暗地。如果只是為了子嗣該多好，但這這妾是青樓出身，所以是為了愛。她的丈夫不愛她，因為心裡一直藏著這麼一個人，現在他的愛人回到了他的身邊。”
“後來呢，後來呢？”黎商急道。
“後來那位大小姐終於醒悟，不再沉迷這虛幻的愛，她有自已的驕傲。與自已的丈夫和離，在京城做起點小生意，後來逐漸壯大，她遇到一個真心對自已好的人，與她共同育下一個孩子。又過了幾年恰好遇上來買東西的前夫，她的心依舊為他悸動，但也能從容為他介紹店裡的商品。這時她的小女兒跳出來，抱著她喊孃親。前夫也在此時萬分感慨，道句看來不需要我祝你幸福了。大小姐展開一個笑顏，現在的她很幸福。再後來她才知道那小妾在青樓就壞了身子，一生無育。”
“啊，怎麼這樣？”黎明遺憾道，“真希望兩對有情人都能成眷屬。”
“只是沒有孩子，又不是沒在一起。”賀蘭冀改定後，滿意停筆。
果然和別人講講有助於補充細節。
“就是感覺有點小遺憾，但又說不上是哪裡遺憾。”黎商抱上她道，“大小姐，再往後寫寫吧，總感覺不夠，沒聽夠。”
“完結了就是完結了。”賀蘭冀扒開她，“沒有番外，要就是做點補充。”
“什麼是番外？”黎商問道。
“就是正文外的分支，也可以是補充正文的感情。”賀蘭冀也說不清它到底具體指什麼。
“這樣啊。”黎商似懂非懂。
“車停了，下車。”
“啊，先帶個箬笠。”她一早備上，還特意白紗換紅紗。
賀蘭冀不想帶，但奈何這裡人多眼雜，一點都不方便。
“先去戲班子看看。”賀蘭冀剛說完，才想起自已連入場的錢都沒有。
正想改口，黎商已經找到入口。
怎麼就在對面啊！
賀蘭冀覺得尷尬極了，想去把她拉回來。
結果她出示了一張刻著連的符牌，對方十分熱情的招呼兩人進去。
她當真沒想過這小破牌有這樣的功能，那豈不是到哪都能隨便刷。
“這牌有什麼特別嗎？”賀蘭冀小聲問。
“像咱府這樣的地位，能進他們的場子就足夠給他們撐場子。到時候他們會自行派人去府上收錢，不需要每次出門帶錢這麼麻煩。”
帶錢麻煩？賀蘭冀著實不解。
如果可以腰纏萬貫，她寧願重死。
總歸進來了，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