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樓…”

賀蘭冀看到不遠處的馬車暗叫不妙,與張叔他們撞一起了。

“十里醉,這裡的酒一絕,不僅好喝,還新奇。”王之逸說著往裡跨,定好包廂讓賀蘭冀快些進來。

“賀……”從嘴裡剛蹦出個字他趕緊一轉,“賀季月,我們的包廂在樓上。”

“好。”賀蘭冀感受到兩道視線,真想把那不只會避嫌的眼睛摳出來。

小六盯得直勾勾,賀蘭冀走遠他的身子還跟著探出去老遠。

小七抓住他的後領,給人摁了回來,對上一旁酒客鄙夷的眼神滿心無語。

“人小公子好看也不用這樣啊,虧我剛才還說他長的俊。

“就是就是。”

小六渾然不知自已失了兩朵桃花,湊到小七耳邊低聲說:“小姐怎麼換個樣與兩人約會起來了?名字也改,不會他們有龍陽之好吧!”

小七忍無可忍,推開他走到另一張桌坐下。

小六不明所以,賭氣把頭轉向另一邊,完全沒注意到他微紅的耳尖。

小七搓了搓肩膀,這人在自已耳邊說話真是癢。

“人看著不錯,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那他旁邊的公子真慘。”

“我看倒是挺般配的。”

包廂內,賀蘭冀看著滿桌的菜餚陷入沉思。

少吃還是放開吃,這是個問題。

蘇亦息率先動筷,是道辣菜。

賀蘭冀仔細一看,王之逸點的一桌真是酸甜苦辣鹹五味上齊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又怕你害羞,就各上了點,不餓的話可以先喝點酒。”

他拍了拍手,兩侍人各佔一方推門,穿戴好看的酒娘端著琉璃杯進入。

賀蘭冀從震驚到失笑,這裡真的有穿越者。

形狀酷似高腳杯,三杯圍著的圓柱木罐是調酒用的。

酒娘調酒的動作優美,圍著桌椅放下杯,再一一倒上酒。

她剛出去,賀蘭冀就喝下一口。

王之逸還怕她不喜酒,就看到這幕才放下心。

嘴裡的酒品了又品,和外祖母搞出的雞尾酒一個樣。

她不喜歡這種酒,不夠烈,不夠上頭,不像酒。

“還不如農家的濁酒。”

這是賀蘭冀第一次喝到的評價。

外祖母當時笑她不懂,不懂品味各種各樣的酒。

賀蘭冀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找到自已喜歡的那一款就夠了。

“你喜歡喝什麼樣的酒?”蘇亦息突然發問。

賀蘭冀放下酒杯,答道:“夠烈的。”

蘇亦息:“喝過香蘭笑嗎?”

“這不是西洲季城的酒嗎?”王之逸疑惑道。

“西洲……”賀蘭冀真沒想到自已能走那麼遠,“當時沒有機會,現在不想去。”

“香蘭酒好喝,城邊有座廟種滿月季花,寅時去趕個朝陽配它最好。”蘇亦息在季城長大,遇見她前都在那。

賀蘭冀問:“你經常這樣嗎?”

“不。”蘇亦息同樣把只喝一口的酒杯推遠,“在我離開季城來這的最後一週偶然發現。”

“你們曾經認識嗎?”

王之逸聽出不對,蘇兄還在季城就遇上她不比我更早!

“有過一面之緣。”賀蘭冀道。

“對於你來說就只是一面之緣嗎?”蘇亦息的眉眼中有道化不開的悲傷,哪怕他還是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當然不。”

賀蘭冀那一刻心動是如何的感覺她至今都記得,但十二歲的她沒有任何能力判辨那究竟是愛情,還是對誰都可以的感動。

現在的有了經驗,所以理智告訴她感動不能幫兩人直到永遠。

白月光就該做好自已的月光,別來染指我的紅塵,別來紛擾我的生活。

王之逸見氣氛不對,打著哈哈道:“你們這菜!五個魚頭朝著天,我當是什麼菜能叫仰望星空。”

“所以這菜能吃點什麼?”賀蘭冀轉移注意,剛才怎麼沒留意到這麼奇怪的菜。

“好像是魚眼,五條五個口味,都試試能不能吃到自已喜歡的。”王之逸動筷吃下一口,嗓子辣得生疼。

他拿起杯一口全飲,嗆到淚花都咳了出來。

“沒事吧?”賀蘭冀起身幫他順氣。

“這廚子往裡藏米辣,外面看著一點顏色都沒有!”王之逸好不容易緩過來,發現賀蘭冀離自已如此之近臉通紅。

賀蘭冀以為他是辣成這樣的,開門想找侍人要點水,結果碰上張叔和穿著自已衣服的黎商。

張叔在看到她的一瞬把黎商丟回房間,連帶著自已一起。

飄落的斗笠在未落地前被張叔勾回鎖緊門,還好侍人們都不在。

都不在?

他們不該在外候著嗎?

賀蘭冀又瞄了眼樓下,還是那堆吵鬧的酒客,但小六小七不見了,櫃檯那邊也只剩個掌櫃。

出事了。

賀蘭冀下定結論,返回包廂王之逸看樣子都好了。

“抱歉,我沒找到人。”

“沒事,我已經好了,不太能吃辣而已。”王之逸笑道,“快坐下吃飯吧。”

“時候不早了,快點吧。”蘇亦息說,“現在去可以認識很多人。”

賀蘭冀一聽糾結萬分,不吃多浪費啊!

最後還是沒吃多少,這頓飯夠她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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