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舟挺身而出,主動肩負起與人交涉的重任:“我們一行途經此地,天色已晚,能否在此暫借一宿,以便明日繼續行程?”
赤鱗,這位已在村中暫住多時,對村裡事務頗有了解的人,微笑著點頭應允,隨即帶領眾人前往村長的住所。
村長的家位於村子的中心,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其房屋更是村中難得一見的寬敞與氣派,彰顯著村長在村中的地位。
赤鱗來到門前,輕輕叩擊著門扉,聲音洪亮地喊道:“村長,在家不?有幾位旅人想來村裡借宿!”
原本寂靜無聲的村落,在赤鱗這一聲呼喚下,彷彿被喚醒了一般。
不一會兒,村長家的門緩緩開啟。
村長探出半張臉,目光銳利地在四人身上一一掃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與警覺。
紀知樂被他這不太友善的目光看得一陣難受,悄悄躲到了夥伴身後。
簡元灀見狀,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他前面。
赤鱗站在最前面,熱心地給村長介紹:“村長,這幾位在此路過,想問問村中可有人家願意讓他們留宿?”
可誰知,當初他來時,無比熱情的村長,此時卻顯得有些冷漠:“他們人太多了,村裡怕是沒有人家能接待。”
什麼意思?人多就不接待?總覺得這村長話裡有話。
四人心中不禁起疑。
牧行舟上前一步,語氣誠懇道:“村長,我們雖人數眾多,但都是守禮之人,絕不會給村子帶來任何麻煩。我們只求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能度過這個夜晚。”
然而,村長似乎不為所動,仍舊保持著冷漠的態度,想要拒絕他們。
就在這時,喬頌今突然開口,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看村長您的宅院寬敞,想必應有空餘的房間可以收留我們。”
他的話語雖然輕柔,但村長卻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彷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逼迫。
一時間,他的額角竟然滲出了冷汗。
在喬頌今的巧妙施壓之下,村長最終無奈鬆了口:“旺子家有空房,你們去那兒問問。赤哥兒帶他們過去吧。”
赤鱗點了點頭,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村長雖然面上冷漠,但內心還是非常善良的。
他轉身對四人說道:“跟我來吧,我們去旺叔家看看。”
四人跟隨著赤鱗,離開了村長家的大門。
在夜幕的掩護下,他們來到了那位“旺叔”的家。
這是一座正在擴建的房子。
原本的房子在周圍的環境中並不顯得特別顯眼,但眼前的擴建規模卻讓人不得不側目。
四人不禁猜測,這戶人家必定是最近得到了一筆不菲的財富,才會如此大手筆地進行擴建。
他們再次上前敲門。
這一次,門緩緩開啟,露出了一位面色愁容的婦人。
她的眼中透著一絲疲憊和焦慮,與擴建的熱鬧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四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戶人家雖然表面看似繁榮,但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赤鱗依舊上前替他們表明來意:“旺嬸,打擾了,這幾位朋友是路過的旅人,想在您家裡借宿一晚。”
旺嬸不說話,只對著他們搖了搖頭。
此時,牧行舟上前一步,語氣誠懇:“旺嬸您行行好,就收留我們一晚吧,村長說您家有空房間的。”
旺嬸聽到“村長”二字,眼神微微閃爍,似乎有些動搖。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你們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問問我家那口子。”說完,她轉身進了屋門。
過了片刻,旺嬸從屋內走出,這次她開啟了門扉,示意他們可以進入。
幾人穿過寧靜的小院,來到屋前,進入堂屋坐下。
然而,整個過程中,他們並未見到這家的男主人旺叔。
旺嬸解釋說:“我家那口子身子有些不適,此刻正在裡屋休息,不便見客。”
可他們之前明明在門外聽到了幾聲洪亮的吼罵聲,那聲音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一個生病之人的聲音。
儘管心中存疑,但既然已經得到主人的許可,他們便不再多問。
然而,這其中的蹊蹺,他們自會暗中查探,以求真相大白。
旺嬸家中有一兒一女,恰巧此刻兒女都不在家,因此空出了兩個房間,足夠四人暫住。
女兒的房間自然分給了簡元灀,而兒子的房間寬敞,安排給紀、牧、喬三人擠一擠。
但幾人來到房間一看,這床也實在睡不下三個男子,看來得有人打地鋪了。
這時,赤鱗想起自已暫住的房間還可以住一人,於是他提議:“不如這樣,我們其中一人去我那裡擠一擠。”
經過短暫的商議,紀知樂與牧行舟決定留在旺嬸家,而喬頌今則隨赤鱗前往老夫婦的住處。
當天夜裡,萬籟俱寂,幾位外鄉人各自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一夜無夢,睡得格外安穩。
然而,當晨曦初露,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時,他們卻並沒有如往常般提起上路的事宜。
相反,他們厚著臉皮,表示想要再多留宿一日。
這突如其來的決定讓旺嬸驚愕不已,她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身體不適”的旺叔也從內屋快步而出,他聽到幾人的要求後,火冒三丈,臉色漲得通紅,大聲怒罵他們是喪門星、麻煩精,聲音迴盪在清晨的村莊中,引來了周圍好事村民的圍觀。
然而,面對旺叔的憤怒,這四人卻彷彿早有準備,他們左耳進右耳出,彷彿沒有聽到旺叔的怒罵一般,依舊嬉皮笑臉地賴在屋內,就是不肯離去。
旺叔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他抄起牆角的掃帚,就要動手趕人。
就在旺叔的掃帚即將落下之際,牧行舟終於動了。
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銅板,伸到旺叔面前,那銅板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旺叔看到銅板,高舉的掃帚瞬間定格在了空中。
牧行舟微微一笑,將銅板遞給旺叔,同時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旺叔,我們確實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這些銅板,就當作是額外的房費和補償吧。請您務必收下。”
旺叔接過銅板,臉上的怒色漸漸消退,他瞥了四人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內屋。
而旺嬸見旺叔回屋,也就不再堅持趕人了,她微微垂下眼簾,不敢與這四人直視,但也沒敢多看她們,轉身匆匆離開,去忙自已的事情了。
就這樣,四人又得以在村莊中多留宿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