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處?”
紀知樂謹遵簡元灀的囑咐,在原地等待夥伴歸來,只是突然草叢裡冒出一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有一些慌張。
最終,還是那名突然出現的神秘女子先聲奪人,質問起紀知樂的來歷。
紀知樂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與夥伴們是偷偷潛入城主府的,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讓紀知樂不自覺地感到心虛,因此面對旁人的質問,他自然先慌了三分。
“我……我是來這裡找人的。”紀知樂雖然心思純善,但也不傻,他心想:不能直接說出自已是來找劍的,這樣一聽就是圖謀不軌,但如果半真半假地說出他們此行的第二個目的,應該就沒有那麼容易讓人察覺端倪。
而草叢裡的神秘女子聽他此言,一下變得更加慌張,似乎是想拔腿就跑,但她還沒跑出一步,就被自已腳下的植被絆倒,直挺挺趴在地上,似乎再起不能。
紀知樂踟躕上前,探頭探腦地打量這位“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睡著”的神秘女子,弱弱問道:“請問你是?”
神秘女子慢慢翻過身來,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呃……我剛來沒多久。”紀知樂答。
“沒多久是多久?”神秘女子問。
“今天。”紀知樂還是儘量模糊了時間,準確地說是剛來半個時辰。
“原來如此。”神秘女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你要找的是什麼人?我對這兒熟,說不定能幫你找找。”
“眼神獨特,話少,總是很疲憊,似乎在城主府裡迷路了。”紀知樂答道。不能直接說鸚歌的朋友被困在城主府,他就機智地換了個表達。
神秘女子聽罷,眼神又犀利了一瞬,但馬上又恢復平靜:“我在此處看過了,沒有你說得那人,你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找?還有,別忘了告訴你的同伴,這個方向沒有你要找的人。”
“她怎麼知道我還有同伴。”紀知樂心裡警覺,謹慎答道,“還是不了,他們去其他地方尋找了,走之前叫我在這裡等候。”
“是嗎?那我先告辭了。”剛剛還躺在地上,看起來馬上就能睡過去的神秘女子,現在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說著就準備離開。
“你等等!”紀知樂急忙出聲叫住她,這人一看就是城主府中的幕僚,如果放任她離開,說不定會給他們一夥的行動招來敵人。
神秘女子一聽他出聲阻攔,立馬跑得更快了!
紀知樂發現叫不住她,一個挪步來到神秘女子身後,右手探出,精準扼住那女子的手腕,然後一拉,左手在她額上一按,她就被仰躺著掀翻在地。
紀知樂把人放倒後,悠悠在她身邊蹲下,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老實道:“我的同伴離開前囑咐我看守好此處,你很可疑,暫時不能放你離開。”
神秘女子心中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選擇躺平了。
“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同伴找來。”神秘女子放棄掙扎,但心裡還在想,希望他們都能晚點再來。
“嗯。”紀知樂在她旁邊席地而坐。
兩個剛見面的陌生人,無所事事地在一起幹等,氣氛一時有些沉默,紀知樂不由地開始主動搭話:“你叫什麼名字啊?”
神秘女子扭頭瞥他一眼,然後又慢慢地轉了回去,她先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才懶懶道:“莊宇,莊生夢蝶的莊,俯仰終宇宙的宇。”
“莊宇?你名字真好聽。我叫紀知樂,名字是我師父起的,她說希望我知足常樂。”紀知樂說著便又有些想師父了。
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離開師父這麼長時間,極樂城是他到過最遠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新鮮勁一過,就開始止不住想家想師父,想自已那個小山頭上的一草一木。
平時和灀姐他們在一起時,他儘量掩蓋著這些小傷感,不想把這些負面情緒帶給自已的夥伴們。現在面對陌生人,反而能放任自已的思緒翻湧……
“你的名字也不錯,你師父很喜愛你。”莊宇懶洋洋地回應道。
過了一會兒,半天沒等到回覆的莊宇微微側頭,看到那個剛剛抓她時流星趕月的意氣少年,居然在一旁默默哭泣。
他坐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自已的膝蓋,抬頭望著前方,他清澈的大眼睛裡已經盈滿了淚花,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你怎麼了?”莊宇不知所措,她可不太會安慰人。
很多時候,一個人還能勉強硬撐,但只要別人問一句“你怎麼了”,就會立馬破防。
紀知樂繃不住了,一大滴眼淚直直落下,砸在自已的膝頭。
正在此時,效率王者簡元灀拎著她找到的材料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