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蕊兒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喲！”
周蒙一邊吟唱著這句話，一邊朝洗衣房走。
洗衣房是夜光狐府中一個純粹由人類組成的部門。
裡邊都是洗衣服的人類奴僕，多半是女孩。
全夜光狐府的衣物都要交給他們清洗。
周蒙算是較高的，他自然也是不用自己動手的。平日裡還有地位比他更低等的人使喚。
小翠要他去洗衣房，他順便也把自己的許多換洗衣物帶著了，和那些女孩子的衣服不同，他的換過的衣服是純粹的汗臭味。
他一人揹著四個簍子就往洗衣房去了。
“蕊兒嗎？這麼多人？我哪裡去找什麼蕊兒？”
找蕊兒是小翠交代的，說芳澤園的衣物都會找她。還有上次清洗過的衣服也要找蕊兒拿回來。
但是此刻周蒙十分的懵逼，因為洗衣服房人很多，眼前的都不下百人。
“咚！咚！咚！”
一條河流穿過洗衣房，河兩岸傳來密集的搗衣聲。
“這位姑娘？不知道你們這有沒有一個叫做蕊兒的人啊？”
周蒙隨便找到一個人便開問。
對方正在忙著在河邊搗衣呢，一聽到“蕊兒”二字，表情之中含著奇怪的意味，指著下游數十米處說：
“剛剛飄過去了吧，現在應該在下游一點了。”
周蒙還在疑惑，心想這個瘋婆娘在胡言亂語說什麼。
但對方站起身指了指，周蒙果然看到了下游的河面上掙扎的人說：“諾，就在那裡。”
周蒙此刻的心情怪怪的，這些人還是人嗎？
那個叫做蕊兒的人明顯是溺水了，這群人卻還可以如此淡定。
都不救一下的嗎？真就無所謂唄？
若不是周蒙來問，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的端倪。
旁觀者就連最簡單的呼救都沒有。
不僅是她，周蒙清晰的看到距離蕊兒不過寥寥數米遠的河畔上，大家都在淡定的搗著衣服。
完全沒有把河裡掙扎的人當回事。
甚至都不正眼看他。
“這群人……就連幫她喊救命的人都沒有嗎？”
雖然周蒙喜歡計較利益得失，有時候也能狠下心來。但最基本的人性他是有的。
而且無論這麼想，喊一聲替蕊兒喊一聲救命也不會有什麼利益損失吧？
這裡的其他人彷彿完全是被抹殺了人性，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或許我遲早得適應這個世界的殘酷，但現在還不行。”
“這和藍星的現代文明相比，堪稱野蠻中的野蠻！”
周蒙冷靜的嘀咕道。
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震撼程度絕對比殺幾個人來的更深刻。
還好蕊兒所在的下游距離他不算太遠，周蒙很快便來到了河畔。
可是剛到河畔他便止步了。
“我要救她嗎？得救！最起碼的理由……我還要找她取衣服！”
“就這樣下水救人嗎？不行。”
“雖然救人這件事並不算暴露實力，也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但展現出自己會游泳可不行！”
周蒙想到了十分重要的一點，立刻停下了腳步。
這裡的人從小被圈養，根本沒有學習游泳的機會。
也就是說大家幾乎都是旱鴨子。
若是周蒙貿然展現自己的游泳本領，對於自己的潛藏身份是不利的。
他突然看到地上一根長長的竹竿，應該是作為晾衣架之用。
於是周蒙放下手中的簍子，一把抓起長長的竹竿，向河面掃去。
長竹竿在他手中虎虎生風，發出“呼呼”的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來。
“抓住！”
溺水的蕊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在了竹竿之上。
周蒙順著其手臂往下，一口氣挑在了其腹部。
稍微用力，便將其高高挑起，居然朝著岸上飛來，被周蒙一把抱住。
周蒙發現這是一個十分瘦弱的少女，竹竿挑起的手感很輕，仿若無物。
周蒙一把穩住她，在過程中，連續在其腹部，胃部，咽喉連點好幾下。
這也算是周蒙在藍星帶過來的功夫，點穴！
蕊兒被點中穴位，肚子裡的河水一口氣吐了出來。
“咳咳咳！”
周蒙一邊給她拍拍背後一邊執行炁，探查她的身體情況。
“這麼多內傷外傷？這個孩子沒少受苦了！”
“一定是有人經常欺負她，難怪沒人敢救……”
難怪那些人能夠視而不見的，原來她經常受到欺負。
而此刻自己救了她，那些欺負她的人是不是也該現身了呢？
周蒙剛這樣想，迎面就走過來幾個人。
看服飾也是洗衣房的人，是四個看起來頗為桀驁的女子。
“你憑什麼救人？”
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周蒙給整不會了，這是人能夠問出來的問題嗎？
“你這人說話好奇怪？有人溺水了為什麼不救？”
沒想到對方卻義正言辭的說：
“她把么么殿下的絲巾給弄丟到河裡流走了，她不死誰死？”
周蒙知道么么說的是誰，就是九妹的小姑。
但一條命能和一條絲巾相比嗎？
周蒙敏感的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面前幾個女孩子有可能是狐么么的人。
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聯絡，但大機率能扯到一起去。
而他自己是標標準準狐九妹的人，這兩邊本來就不是非常對付。
若是此刻維護蕊兒，極有可能反害了她！成為兩家爭鬥的犧牲品。
他並不想傷害這個無冤無仇的女孩。
最好的手段是將矛盾的交匯點從這個可憐的丫頭身上轉移開。
因此只能反著來了。
周蒙突然變了語氣，十分粗魯的拎起蕊兒的後頸衣服，將其提起，略顯傲慢的說：
“她該不該死我不知道，但我芳澤園來取衣服，她死了我們找誰？”
“趕緊把道讓開，我取衣服，其他的事情不要來麻煩我。”
“等我取完衣服，她去死也不遲，懂嗎？滾！”
“別以為背後是么么殿下就可以刁難我芳澤園，我們家九妹也不是吃素的。”
周懞直接搬出了芳澤園的名號，還提到了九妹，十分的囂張。
這下就等於是把矛頭直接轉嫁給了狐九妹，而且到時候還可以透過這件事去狐九妹那裡拱火，撩起兩家的憤怒。
說不定還能有女孩子互相扯頭髮的好戲看呢！
對方一聽芳澤園三個字，果然慫了。
周蒙提著蕊兒，冷冷質問道：
“芳澤園的衣物在哪裡，快說！”
蕊兒十分的虛弱，在周蒙手中發抖，但還是十分恭敬的道：
“在前院陽場，我都準備好了，等著公子來取呢！”
周蒙得以頭也不回的朝著陽場走去。
剛才發難的三名少女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有一個人說：
“啊！我知道那個少年是誰了，好像是九小姐的救命恩人！”
“你說什麼？就是他嗎？”
“完蛋了，我們好像惹了不該惹的人了，他現在可是九妹身邊的紅人啊！”
幾人稍微有了些著急，一個個臉色慘白。
其中有一個女孩說：
“不急！我們去找大山哥，他能直接聯絡到么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