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東林看著景書進門,阿姨讓她上去休息說一會兒叫她吃飯。景書點點頭上樓等著了。景父和阿姨互相看了一眼,對視無言。他們也不敢多問,景書上了樓,阿姨才向門口張望,“祁東沒進來?”

景父搖了搖頭,孩子們的事他不好再多說什麼,尤其女兒現在這個狀態。阿姨低頭嘆了口氣,低頭唸叨,“我還做了那孩子愛吃的菜。”

大家都覺得他們應該過去,生活也應該恢復正常。景書覺得自已矯情的厲害,明明不想讓他進來的是她自已,可此刻心裡難受泛堵的也是她。她在窗戶邊依舊能看到趙祁東車子停在下面,他坐在駕駛位裡還穿著那件黑色的短袖。整個人不知道看向哪裡,目光是渙散的,景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整個人落寞又消沉 。

景書最近很少能做到共情,她大部分時間都陷入到自已的世界裡自我懷疑,可是她現在躲在角落裡,像個小偷一樣貪婪的看著趙祁東。她想他應該是難過的,景書把手按在心臟的位置,那裡好疼,她心疼趙祁東了。

她知道只要她現在開口叫他上來,就能把他從無助低落中解救出來,很簡單,他要的永遠那麼少。可她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張了張嘴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就只能眼睜睜的看他抽完一整支菸,驅車離開。

趙祁東煙癮起來了,他知道,最近抽的越來越頻繁。但他很剋制的不在景書面前抽。他有點需要什麼東西來麻痺自已,他之前答應過景書不會吸菸這是他答應她的唯一沒做到的事。等她好了,他也就好了,趙祁東充滿期待的想。

景書知道,可她不會再管他了,他身上帶著那麼重的煙味站到她面前她也只是蹙了蹙鼻子,沒有嗔怪更沒有教訓,好像他做什麼都引不起她的注意。

景書盯著趙祁東車子停的那處發了會兒呆,阿姨上來喊她吃飯才回神兒,偏頭就看到那株綠植。記憶湧進來的猝不及防,她幾乎是本能的去翻找植株上的每條枝幹,可是什麼都沒有。就算她綁的再緊又怎樣,還是丟了。

好像在提醒她,不是她的東西再小心翼翼都沒用。差點,要是不出事差點就成功了。她差一點就用這枚戒指套住他的一生,多可笑,連老天都在用巨大的代價告訴她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已的東西,是她太貪心了吧。

景東林看著飯桌上心不在焉的女兒,他自然心疼。可祁東那孩子他沒錯,他不希望這樣史料筆記的事繼續橫在兩個孩子中間,彼此折磨,“書書,你和祁東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景父已經足夠委婉,景書知道爸爸想要說什麼,她對趙祁東的態度任何人都該為他打抱不平,“沒有。”他沒問題,他已經足夠包容自已,面面俱到,是她不好。

“那你多體諒體諒他,他也不容易。”景東林嘗試為趙祁東爭取。

可景書像是突然不明白景父的意思,答非所問,“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景東林張了張口突然愣住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敢細究,只能往景書碗里加了幾筷子菜,讓她多吃點。

第二天一早,趙祁東就等在樓下,這麼多天他好像習慣了。不管前一天受到怎樣的打擊委屈,或者心情有多低落,第二天都能神采奕奕充滿朝氣的出現在她面前。有時候景書看他強顏歡笑的樣子都替他累,可趙祁東在她面前從不消極,像個不倒翁一樣絕不在她面前倒下。然後自已在沒人的角落舔舐傷口,再重新整裝待發。

今天約了醫生,但景書不太記得。迷迷糊糊睡的不太踏實,但又醒不過來。阿姨見趙祁東到了挺久,讓他進來等。他沒進去,直覺告訴他景書在家裡看到他應該會不舒服。阿姨說要不她上去把小姐叫醒,趙祁東說等等沒事,讓她多睡一會兒。

趙祁東前一天下午就約了心理醫生面聊,是他多方打聽找到的權威醫生。本以為會是個頗有建樹的中年人或者更年長一點。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年輕,要不是途徑靠譜趙祁東真要懷疑這人能不能治好他的書書。

可是一下午的交談讓趙祁東對唐霖改觀,是有實力的。他年紀輕輕已經是國外知名大學的心理學教授,要不是欠了人情又決定回國發展,那人跟趙祁東說不一定能約到的時候趙祁東還嗤之以鼻。現在倒有點相信了。

景書吃過早飯洗漱過後已經是十點了,趙祁東等了兩個多小時,景書出門的時候他正靠在車上擺弄手機。景書出來的時候他把手機收了去牽她的手,她知道有些晚了問趙祁東,“來的急嗎?”

趙祁東摩挲她的指尖,讓她放心,“他就是給你一個人服務的,什麼時候都不晚。”

景書其實挺排斥醫院的,但她知道看醫生在所難免所以強壓下心中的不適,趙祁東是自已開車,一般他都是自已開。景書在副駕駛上看前面越開越陌生的路有點疑惑,這條路不通往任何醫院。

趙祁東偏頭為她解惑,“我們不去醫院,只是去找人聊聊天。”

景書緊張感突然消失,人也放鬆下來。車子在半山別墅停下來,景書懷疑這趟到底是不是來看醫生的。趙祁東停了車子過來牽她上去,這裡環境很好,而且幾乎沒有什麼人,景書在這樣的環境裡感覺到自在。

趙祁東看她不排斥心底鬆了口氣,昨天他和唐霖聊過之後,唐霖要選在這裡,原本他還半信半疑。

趙祁東帶她上去,這裡是卓煜成年的時候家裡送他的成人禮,聽他說要一處僻靜的地方給景書治病,二話不說找人收拾好給他騰出來。唐霖跟景書聊天趙祁東就在沙發一旁坐著,百無聊賴。

景書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環境心情也放鬆,只是趙祁東在邊上她還是不自覺的受他影響。唐霖看的出來,所以提議帶她到周圍轉轉,景書眼裡露出的一點點欣喜讓趙祁東難受不已。

他任由唐霖帶她出去,趙祁東對景書很難有真的放手的時刻,但此時卻因為她眼裡的那點光亮妥協了,起碼她是快樂的。他沒跟上去,任由自已在這巨大的別墅裡放空,他得不停的告訴自已他的書書只是去治病,才能剋制住自已想把她拉回來的那股衝動。

他知道景書只是想脫離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所以趙祁東沒在客廳久待,估摸著他們快回來的時候踱進了一樓的書房。

唐霖和景書進門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消失的人,只是繼續著他們一路聊起的話題。唐霖對景書有種魔力,也許是他醫生的氣質並不濃景書對她的戒備很弱,也或許他的談吐和教養讓景書嚮往和敬仰,再或者他僅僅只是個陌生人但卻是她的心理醫生景書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向他敞開心扉宣洩自我。

總之她在無意識的靠近唐霖,像在井口抓到一株救命稻草一樣,而這株稻草知道她的求生欲所以也在野蠻生長拼命紮根。這樣景書有種互相成就的感覺,她覺得很享受,可能因為她和趙祁東產生的化學反應讓她太痛了,所以這樣的反差讓她狂喜。

唐霖是個成功的心理醫生,他知道怎麼抓到景書的心理弱點,知道怎麼卸下她的防備讓她敞開心扉,更知道怎麼取悅她。這對他來說是最駕輕就熟的事兒,他是這方面最權威的存在,景書這樣的病人對他來說簡直小兒科。

所以趙祁東見他第一面的時候就很不安,他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他的外貌,談吐,甚至成就都不俗。可趙祁東在這些方面早就登峰造極,很少有人能與他比肩。可是當他把景書的情況說給他聽並問他需不需要輔助藥物治療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

哦,他說,“趙先生,失敗的醫生才會要求自已的病人吃藥,我從不主張。”那樣的從容,那樣的胸有成竹。

趙祁東突然心慌的厲害,他知道怎麼救他的書書,可自已卻不行,他害怕了。

唐霖在對景書上對趙祁東莫名有種壓迫感,趙祁東很想告訴自已那是因為他是這方面的權威每個病人在他手裡都這麼輕而易舉,他在這個時候無比認可唐霖的醫學成就。好用來證明自已並不那麼無能。

可他還是說服不了自已,他承認他跟專業醫生有差距,可作為朝夕相處的愛人他確實對景書毫不瞭解,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找到任何解決之法。而唐霖僅僅幾句話就能燃起她的希望,說不挫敗是假的。

他聽到他們進門的聲音,趙祁東自嘆耳聰目明,所以唐霖給景書貼心的拿來拖鞋景書溫柔道謝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自然的把場景在腦海裡加工出來。

他不知道唐霖跟其他醫生的有多麼不同,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樣親密又不失分寸的行為,足以讓他的內心翻江倒海,特別是他察覺景書再向他靠近後,更為敏感。

趙祁東在書房聽他們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趙祁東常年混跡於談判桌,所以不超兩句就知道唐霖在主導這場對話。他的情商極高,總能引導景書說出他想知道的東西。

趙祁東是談判高手,可現在也自愧不如。因為他總做不到像唐霖一樣在景書面前遊刃有餘,他就好像被上了發條,在她面前顯得很笨拙。

他聽著景書向唐霖傾述,而唐霖只是時不時的插一兩句,卻能讓迷惑的景書豁然開朗。她很開心,趙祁東知道。他們日久天長的相處,他對景書的情緒瞭如指掌。這一場治療僅僅只有一個半小時,對趙祁東來說卻是一場靈魂的淬鍊。

唐霖在景書去洗手間的時間去和趙祁東聊天,他說,“趙先生,我覺得您比景小姐更需要治療。”

趙祁東當場變了臉色,唐霖接著說,“你好像太緊張她了,這會讓她無形中產生壓力。”

唐霖當然知道怎麼跟趙祁東聊天,他在意的那麼明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趙祁東被他的話敲了一悶棍,整個人麻麻的,唐霖繼續開口,“我只是對我的病人負責,當然配不配合還得您說了算,畢竟您才是真正的僱主。”

趙祁東很反感被人拿捏,唐霖卻用為景書好的名義來將他一軍,這讓他很不舒服。趙祁東沉著臉沒有說話,唐霖也不著急,耐心的等待。

“我要怎麼配合?”趙祁東妥協了。

“下次可以試著讓她自已過來?”唐霖不緊不慢的開口。

趙祁東以為自已聽錯了?讓他把書書自已和他留到這個別墅裡,孤男寡女的相處整整三個小時?

唐霖知道他的顧慮,所以向他保證,“我用我的職業生涯起誓,我只履行作為一個醫生的應盡的義務。”

趙祁東一股邪火按耐不住,聲音也抬了起來,“你的職業生涯值幾個錢?”

唐霖看他發火,無奈攤手,“sorry,我只是提出建議,當然選擇權還在您手裡。”

這場對話不算成功,趙祁東沒那麼紳士,他當然也不會虛偽的說沒關係,相反他臉很臭路過的空氣都能感覺到他的不爽。

唐霖還是有原則的提醒他,“趙先生,希望您能在景小姐面前控制您的情緒。”

“用你說?”

景書出來的時候感覺到氣壓不對,但趙祁東在她出來的那一刻已經收斂了,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待,拉著景書就要離開。

趙祁東給她穿鞋,在外人面前景書有點尷尬一直縮腳,趙祁東不管一定要給她套上,穿完又有點後悔,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總是強迫她學不會尊重,突然就難受了。

站起來的時候還是下定決心說服了自已,朝著唐霖說了句景書聽不懂的話,“我同意了。”

唐霖露出來標準的唐式微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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