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絡凝從未想過有一天司珩還能這般無畏站在自已的身側。

他向來最懂尊卑,特別是在外人面前。

可戴上面具之後,他好像比之前更加鮮活,連帶著站在謝絡凝的面前,也多了幾分勇氣。

面前的凌闕臉色不算好看。

他從未見過這個男人,看到對方跟謝絡凝舉止親密,更是難受。

“即使如此,那簪子殿下如何處置都可,在下毫無怨言。”

言罷,凌闕看了一眼謝絡凝,企圖想讓她知道自已多難受。

可謝絡凝沒把他放在心上,而是低頭去把司珩的手撇開,隨意敷衍了他一聲。

在一旁看得最清楚的莫過於宋筱柒了。

她認得凌闕的。

當年只是匆匆一瞥,記了好幾年,即便是到了自已適婚的年齡,也沒有說嫁,等著自已心中的那個如意郎君。

宋家到底不如當年,她即便是面上貴氣,可在這貴族遍地的京都,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尊貴。

看到凌闕的那一瞬,那點勇氣都消散了。

原本以為對方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藝人,今兒看到他的衣著打扮,再看到他身上穿著的官服,倒也明白,自已的機會渺茫。

手上的海棠花髮簪倒是千斤重,躊躇之下,她還是上前還給了謝絡凝。

“這位姑……公主殿下,抱歉,先前我並未知曉您的身份,既是你的東西,你且拿回去吧。”

語氣漸漸沉穩下來,亦能看得出她儘管內心糾結,可到底還是放下來了。

謝絡凝沒接,有些猶豫,倒是司珩接住了。

之前沒看到司珩手上還帶著蠶絲手套,若不是他接了東西,謝絡凝也當真沒注意到他竟然防護到這個地步。

手上的髮簪就像是燙手的山芋,司珩上前,直接遞給凌闕。

“殿下如今是我的髮妻,這樣的東西自然不能留在身旁,你與公主的關係,也從今日開始分清界限的好。”

這一下,拒絕的意思更加明顯。

若是在皇宮裡面,司珩的聲音想來都尖銳一些的,可今日他特地說話沉穩,倒也不能讓人把眼前的男人跟朝堂上的宦官聯絡在一起。

凌闕沒接,而是抬眼看了一眼謝絡凝。

謝絡凝自然不會與他對視,瞥開目光看向另外一邊,算是許默了司珩的做法。

不為其他,自已是公主,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宮中的禮法她一向遵守,即便是出府,也從未忘記自已是什麼身份。

任何有危險的事情她都不會做,更不可能做。

自從知道凌闕便是那天闕公子之後,那髮簪她也從未戴過。

錦盒終究遞到了凌闕的手中,一場荒唐也終於塵埃落定。

碧溪乖乖走到謝絡凝的身後,看著眼前戴著面具的男人,一時之間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司珩。

只有謝絡凝分得清,也確信那就是司珩。

“本宮要離家出走!”

她站在他的面前,語氣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膽怯。

“嗯。”司珩很乖應著,抬手把她的行囊接過來,“公主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眼看著行囊都要被司珩拿走,謝絡凝一把奪過來,氣鼓鼓看著他。

“你這是作甚?”

“殿下不是要離開嗎?”

“我離開,你為何拿著我的東西!”

“奴是殿下奴,既要離開,也要有人照顧的。”他語氣輕輕,就如同在皇宮那般同她說話。

臉上戴著面具,自然是看不清後面的妝容,可謝絡凝竟能想象出來面具之下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臉, 他又會是什麼表情看著自已。

心中有氣,可她從來不是那種恃寵而驕沒有氣度的人,這會兒竟然對他生氣不起來……

憋了半天,她總算憋出一句:“碧溪會照顧我的。”

“可外面歹人不少,我會護著殿下。”

司珩說話都這般小心翼翼,生怕把她驚擾。

抬手把蠶食手套摘下,小心翼翼試探去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掙扎,小小的握住,然後,握緊。

“殿下,你要好好的。”

即便是與奴鬧脾氣,也絕對要好好的。

倘若出去會開心,他也不會攔著。

即便是沒有先帝和先皇后在,她仍可以做無憂無慮公主殿下,更不用被困在皇宮一隅。

想去哪裡都可以,他都會陪伴在她的身側的。

就像現在一樣。

謝絡凝被他堵著說不出話,低頭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沒一會兒就汗津津的,有些黏。

他的手還是有些涼,被握住也不算難受。

許是從小就習慣了,司珩靠過來也沒想過要反抗些什麼。

謝絡凝抿了抿唇,許久,才小聲說了一句:“今兒出來早,我忘記餵奶包了。”

“奶包有專門的人來伺候,殿下莫怕。”

“旁人照顧,我總是不放心的。”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自已說了什麼胡話,連忙抿唇,自已先不好意思起來。

是自已要逃跑的,怎麼還沒走出多遠,就已經想要回去了呢?

被司珩聽到,肯定要被嘲笑!

哪曾想,對方也只是撓了撓她的掌心,有些幽怨的問她:“殿下難道就不擔心奴嗎?”

“嗯?”

“我若是沒了殿下,也過得不好。”

司珩的聲音很輕,最後那幾個字甚至都沒敢咬清楚。

在謝絡凝的面前他卑微至極,一點兒心思都不敢有,可現在所有萬難都跨過去,自已是不是也能大膽一些?

可這樣的想法也只敢在心裡,他自然也害怕被拋棄。

如此殘缺低賤的身體,倒也從未想過要得到公主的垂憐。

可他就是有這般私心……

太難受了,就像是千萬只螞蟻,把人折磨得都要不行。

司珩帶著謝絡凝走到不遠處的港口,手還是沒有鬆開。

“殿下先前說自已喜歡江南,若是想去便去吧,奴包了船隻,所有人都是挑選過的,會護著殿下的……”

“你知道我要走?”

謝絡凝還是不敢抬頭看他,低著頭看著二人牽著的手。

“殿下不喜歡奴,覺得跟奴在一起丟了身份,奴都知道。”

他語氣都快要哭出來,到底是忍住了。

連帶著最後牽著的手,也慢慢鬆開,沒敢握緊。

“殿下去吧。”

這是他最後能給謝絡凝的。

愛她,亦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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