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鬥文裡女扮男裝的太醫（13）
“我替你幹嘛？”
季知節簡直懷疑自已的耳朵。
“更衣。”
裴雲珩奇怪的看她一眼，耐心頗好的重複一句。
季知節慾哭無淚。
怎麼更衣這事也要她來呀！她要怎麼拒絕？難不成對他坦白她是個女人？！
倒不是季知節多麼正直，看不得異性身體。
咳咳，說實在的，她還挺想看的。
可是萬一被裴雲珩發現她是女人，這件事就要東窗事發了，那她絕對活不過第二天。
但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季知節只好閉著眼上了。
希望日後太子知道後可以饒她小命。
“那我開始了。”
季知節看準腰帶的位置，閉上眼，憑藉感覺摸索著將他的外衣脫下。
古人的衣服很複雜，尤其是現在已入冬，衣服裡一層外一層，解到只剩裡衣時，季知節臉上已經冒出一層薄汗。
“笨手笨腳。”
這衣服被她脫了快有一柱香的時間，裴雲珩吐槽道。
他伸出手，剛想將她趕出去，卻發現自已的裡衣被一雙白皙的手扯開。
“你在幹嘛？！”
裴雲珩驚了，一把扯開季知節的手，後退半步，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你別以為你真實容貌還算能看，就藉機佔我便宜，我告訴你，我不喜歡男人！”
季知節睜開眼，有些茫然無措。
很快她反應過來，“啊不是！誰佔你便宜了！不是你讓我給你更衣嗎？”
季知節被冤枉，一時忘記他們懸殊的身份差距，大聲反問回去。
“哈？你還狡辯！誰更衣給脫裡衣的？”
啊，原來不用脫啊……
原來是她想多了……
她小聲嘟囔，“我怎麼知道不用嘛。”
裴雲珩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麼，他也沒問。
裴雲珩繼續道：“沐浴用的水已經燒好，一會兒你和幾個奴才一起往浴池添水。”
“好。”
季知節點點頭，這個聽起來倒是不難，只是費些力氣。
她跟著平日裡伺候裴雲珩沐浴的小太監一起去抬水。
小太監有抬冷水的，有抬熱水的，保證裴雲珩泡進去時溫度是適宜的。
那個用來盛水的桶，看上去大得驚人，季知節真擔心她能不能把桶抬起來。
不過看到那些小太監都很輕鬆的將桶抬起，她稍稍放心。
季知節站在最後一個，等前面的人都抬著桶離去時，她走上前，將桶抬起。
一二三！
……沒抬動。
她不信邪，又試了一次。
很好。
還是沒抬動。
她放棄了。
季知節將桶裡的水用瓢盛出一些，倒到原處。
直到水桶變得可以提動，她才提起水桶，晃晃悠悠往裴雲珩浴池方向走去。
浴池裡的水已經放的差不多，就等季知節最後那桶熱水，來調節一下溫度。
裴雲珩坐在浴池一旁的椅子上等著，其他奴才太監已經去做其他事。
搖搖晃晃五分鐘，季知節頭頂熱汗，終於是走到了。
她剛鬆一口氣，準備將水桶裡的水倒入浴池，就聽身後傳來質問聲。
“怎麼這麼慢？”
季知節一邊抬起桶，將桶往下傾斜倒水，一邊回頭準備解釋一番。
猛地，水桶傾斜弧度沒控制住，水桶裡的水一下子倒出來，連帶著她都被拉入浴池。
這浴池是用石頭砌的，走下去不會有事，但從上面摔下去就另當別論了。
腦袋要是磕到石頭上，後果不堪設想。
裴雲珩臉色大變，三兩步衝上去，一把拽住季知節的胳膊。
然後……
腳一滑，和她一起摔了下去。
裴雲珩下意識的抱住季知節，將身體墊在她身下。
……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身下反而是柔軟又有彈性的觸感。
季知節下意識向身下拍了拍，下方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還不快起來！”
聽見熟悉的聲音，季知節這才發現自已正坐在裴雲珩身上，剛剛拍的地方似乎是……他的胸肌。
季知節連忙站起身，向裴雲珩伸出手，想要扶他站起來。
裴雲珩抬頭無語的看她一眼，自已撐起身坐到池子裡的臺階上。
“提水提那麼慢，倒水也倒不好，你說你……”
裴雲珩數落她，一抬頭卻愣在原地。
他愣愣的呆看著她，半晌嚥了口口水，隨即反應過來什麼，慌忙的挪開視線。
“你你你…你的衣服！”
季知節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入目是白花花的裹胸布，一圈一圈的纏在身上，將女性特徵包裹住。
而她身上原本穿戴整齊的衣服，被裴雲珩在抓住她時不小心扯掉，除了中間大開，還露出半截香肩。
季知節此刻心裡就兩個字。
完了。
她扯出一抹尷尬的笑，真誠的對著轉過頭回避她的裴雲珩道：“太子殿下，我說我胸口受了傷你信嗎？”
……
裴雲珩重新喚人接了水沐浴，季知節就坐在涼亭裡等著他。
看著朦朧月光中裴雲珩的身影，季知節乖乖坐好。
裴雲珩到她對面坐下，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還是裴雲珩先開口，“你不解釋一下嗎？怎麼進宮的？為什麼要進宮？”
女扮男裝的季知節成功混入後宮，還在太醫院入職，此事十分嚴重，他的目光慢慢變的凌厲。
裴子清從頭到尾都沒幫季知節打算過身份暴露之後的事，在她身份被發現時，她就成為了一顆棄子。
季知節低下頭，大腦在飛速運轉。
現在只能靠她日益精湛的演技和編故事能力了。
她對上裴雲珩的眼睛，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情意，她嘆息一聲。
“太子殿下，你可能不記得了，十幾年前我們見過，在那一年燈會上……”
這是她編的，雖然他們沒見過，但她又沒說具體是哪一年，裴雲珩也不敢肯定的說他們沒見過。
每年燈會的時候可是最熱鬧的時候，那時無論是皇子還是百姓，都會去逛燈會。
她繼續道：“那一年，我在人群中，只是遙遙看你一眼，你的樣子就深刻的印在了我的心裡。”
“我父親曾是朝廷官員，那日燈會她和我說你是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儲君，叫我不要痴心妄想。”
“可是我不死心，自此之後，每年燈會我都會去那條街等你，期望能夠再看你一眼。”
季知節眼中適時流出晶瑩的淚珠，止不住的向下滴落。
裴雲珩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抽痛起來。
他嘴唇乾澀，艱難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