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鬥文裡女扮男裝的太醫(9)
這天,季知節又碰到了裴雲珩。
他和往常一樣,在不遠處看到他後,就向後轉身。
若是在之前,季知節必然也會裝作沒看見他,快步從另一條路走過。
然而今天……
季知節扶額,這次是不得不去了。
昨天系統釋出了日常任務,給宮中嬪妃或皇子看病。
現在距離任務截止時間還有不到兩小時。
昨日一天沒有找到機會做任務,今天季知節只好去大皇子殿,打算對他“噓寒問暖”一番。
誰知在路上遇到了裴雲珩。
比起外表溫和實則心狠手辣的裴子清,季知節還是更願意和裴雲珩接觸。
不給裴雲珩轉身離去的時間,季知節連忙跑過去,邊跑邊喊,“太子殿下!”
這下裴雲珩不能裝作沒看見她了,他僵硬的轉過身,看著眼前氣喘吁吁的…中年男子。
他語氣僵硬,帶著煩躁,“季太醫有事嗎?”
季知節老老實實的行一個禮,隨即恭敬道:“臣擔心太子殿下身體,希望能再為殿下把一把脈。”
提起這個,裴雲珩“呵”一聲,一甩衣袖,“不必,我身體好得很!”
眼看裴雲珩要走,季知節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您別走啊殿下,我就看看,若您身體調理過來,就不用再喝藥了。”
想起那苦澀的中藥,裴雲珩臉色更加暗沉,他掙開季知節的手就往前走。
任務時限快到的季知節也很著急,顧不得思索冒犯太子的後果,季知節連忙跟了上去。
這個季節,枯葉已落了一地,厚厚的鋪在地上,遮蓋住原本的地面。
裴雲珩步伐邁的大,季知節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他逃她追,季知節被石頭絆飛。
“啊!”
她向前撲去,眼前已經沒有了裴雲珩和痕跡,只有一片湖。
湖面平靜無波,看上去至少不會被波濤捲走。
可是!她不會游泳啊!
索性,她的左手抓住了一個岸上的東西。
已經半個身子跌入湖裡的季知節暗暗鬆一口氣。
等等!這東西怎麼和她一起下來了!
季知節向右邊轉頭,強忍不適將眼睛睜開。
哦豁,完蛋了,她把裴雲珩拉下湖了。
然而現在她已經沒機會想未來會被如何懲處了,不會游泳的她根本沒法上岸,說不定任務要在她淹死後提前結束了。
湖比她想象的深,她不敢掙扎,卻也浮不上去。
季知節感到氧氣越來越稀薄,她的眼前已經有些發黑。
就在她的手快要鬆開裴雲珩衣袖之際,她的胳膊被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抓住。
裴雲珩掉到水裡慌亂一瞬過後就想要往上游,卻發現自已的身體格外沉重。
一低頭就看見緊緊抓住自已袖口的季知節。
他狠狠皺眉,想要把季知節的手扒下來。
還沒等他的手推上去,就見那隻比他小一圈手漸漸鬆開。
裴雲珩眉心一跳,抓住她的胳膊,就帶著人一同遊了上去。
在湖水浸泡下,季知節臉上塗著的用來掩蓋面容和實際年齡的黑色脂粉被沖刷乾淨,露出白皙嬌嫩的小臉。
將季知節救上岸的裴雲珩沒注意到,他正轉頭將不遠處的小太監叫來。
在附近值班的小太監看見太子渾身溼漉,嚇得臉色大變,立馬就跑了過來。
裴雲珩鬆口氣,轉頭將目光放在季知節身上。
被浸溼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顯得身形更加嬌小,臉色蒼白,頭髮也溼漉漉的貼在臉上,看上去尤為嬌弱,令人憐惜。
裴雲珩愣住。
……
季知節再次睜開眼睛時是在太子寢宮。
聽見耳邊傳來老熟人王太醫的聲音,“殿下,季太醫沒什麼大礙,只需再兩副藥即可。”
王太醫臉上淌著汗,這會給季知節診完脈後才敢用袖口拭一下汗水。
鬼知道剛才太子抱著個人衝到太醫院時他有多害怕!
不過……
王太醫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他剛剛給季知節把脈,發現“他”竟然是個女的。
那急匆匆抱著她來就醫的太子難道有龍陽之好?
不對,太子知道季知節是女的嗎?
太子應該不知道她已經心有所屬吧,季知節之前可是已經向他表明心意……
“下去煎藥吧,煎好送來。”
裴雲珩的話打斷王太醫的胡思亂想,他連忙行禮退下。
王太醫走後,太子殿內便沒有了聲音。
季知節輕輕撩開面前的珠簾,探出頭去。
“你在幹嘛?”
聲音措不及防從頭上傳來,季知節下意識向上看去,入目就是正抿著唇低頭看她的裴雲珩。
“謝謝你救了我殿下。”
季知節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道謝。
裴雲珩垂下眼眸,輕“哼”一聲,給了回應。
“我感覺我已經恢復差不多了,就不打擾殿下了。”
說完,季知節飛快從床上坐起,拉開珠簾就想離開。
“站住。”
裴雲珩握住她的手腕,“不解釋一下嗎?”
“啊?您是說拉您下水的事嗎?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發誓我沒有想拉你下水的想法……”
眼見季知節重點跑偏,並且有喋喋不休之勢,裴雲珩開口打斷,“不是說這個。”
季知節不明所以,“那說什麼?”
裴雲珩也不解釋,從一旁拿起一面銅鏡,直接遞給她,他坐在椅子上,等著看她的反應。
季知節舉起銅鏡,上面清清楚楚的映著她的臉,白嫩光滑,吹彈可破。
沒什麼問題啊,還是那麼美麗動人。
等等。
季知節顫抖著手,將鏡子又舉起,確認了一遍又一遍。
還是那張臉。
別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大難不死,必有更大的難。
欺君可是殺頭的大罪。
她下意識舔了下乾澀的唇,“太子殿下,我並不是要故意掩飾容貌的!主要是,主要是……”
她靈機一動,大聲道:“主要是我太年輕了,我怕別人不信服我的醫術,那我豈不是在太醫院毫無用武之地了嘛!我怎麼能允許自已成為那種在太醫院光領俸祿卻不做事的人呢?!”
看著她滴溜亂轉的眼珠子,裴雲珩沒忍住笑了,笑出了聲。
季知節停下了叭叭亂說的小嘴,場面一度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