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文裡的霸凌女配（15）
“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月亮灑下了響水灘，有沒有人能告訴我......”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季知節手忙腳亂的結束通話，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先一步衝進房間，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將房間門鎖上，季知節捂住燥熱的臉，緩了好一會，直到電話鈴再次響起才恢復過來。
“知節，剛剛怎麼不接電話？”
“嗯...不小心按住結束通話鍵了。”
“你那個事李秘書跟我說了，我是沒什麼意見，但前提是。”季父話鋒一轉，“得讓我看見成效，宴禮不是說你們快三模了嗎，年級排名高三十名可以做到嗎？”
“行！”管它行不行，先應下再說。
季父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這個閨女玩心大，家教管不住她，宴禮也不可能隨時看著她。
他思慮片刻，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吧，你每天在學校上課半天，另外半天在家學習。”
雖然沒達到季知節的預期，但這已經比原先一天都要在學校的情況好多了，於是她一口答應下來。
“那你是上午去學校，還是下午去？”
季知節毫不猶豫，果斷道：“下午！”
雖然下午上課時間更長，但她早上是真起不來呀！
這個早六愛誰上誰上，反正她不上！
季父看穿女兒的小心思，笑了一聲，“爸爸這幾天忙，後續手續問題你聯絡李秘書幫你處理吧。”
季父總是很忙，忽視了“季知節”成長上需要父親陪伴的問題，她的母親也很早去世了，都對她後來性格的扭曲有一定影響。
“嗯。”季知節垂眸，有些低落，“爸爸，等你有空的時候多陪陪我吧。”
她說這話，並不是希望季父來陪她，而是陪陪曾經的“季知節”。
按劇情來說，“季知節”沒多長時間了。
季父愣住，年幼的季知節很粘著他，小小的女孩總是拉著他的褲腿，大大的眼睛，滿懷期待的仰望著他，她總是說：“爸爸你可以多陪陪我嗎？”
她的願望沒有實現，季父總是很忙，年幼的她以為，是父親不愛她。
到季母去世時，季父也因為工作沒能第一時間到場，季知節才明白，在季父眼裡，她比不上他的事業。
從此，季知節恨上了這個明明給不了她愛，卻讓她出生的父親。
她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小世界，厭惡季家所有人，同時也放棄了自己。
季知節手一顫，所以她才討厭生活艱難卻一直在努力的聞肆嗎？
親身體驗“季知節”生活的她，無意間察覺到真相。
話筒那邊傳來季父哽咽的聲音，他說：“爸有空一定好好陪你。”
季知節看著手機，輕聲“嗯”了一聲，掛掉電話。
她嘆息，恐怕這個“有空”是等不到了。
在手機上找到李秘書的聯絡方式，將請假程式發給他後，季知節又躺回床上。
閉上眼睛，腦海裡亂糟糟，在祁星言房間門口聽見的聲音……
她不是個小孩子，自然明白其中含義。
季知節皺眉，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也許是家庭教育的缺失，導致祁星言情感上感知錯誤，認為自己喜歡上了和自己相處時間最長的姐姐。
憂慮、尷尬，羞澀等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季知節心情倍感複雜。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像砸在她心裡，心臟猛烈跳動起來。
少年剛從浴室出來，身上帶著冷冷的水汽，他垂著頭，頭髮遮住眼睛，看不見情緒。
他進來房間，順手鎖住門。
季知節被嚇到，手攥住被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平靜道:“你怎麼來了？”
祁星言沒做聲，朝季知節方向步步緊逼。
等到了她跟前，向下的視線直接和她對視。
季知節吞了口口水，對這樣沉默的祁星言感到害怕，極強的壓迫感使她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
祁星言頓住，目光陰鷙，“你害怕我？”
“……”
“姐姐剛剛聽到了吧。”祁星言附身，彎腰和季知節目光相接，“所以你怕我會對你乾點什麼？”
季知節仍是沉默，她想狠狠教育一下沒大沒小的祁星言，但此刻明顯不是合適的時機，他現在的情緒非常不對勁。
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狠勁。
一旦說出什麼激怒他的話，季知節怕他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可是勸他，季知節也不知道怎麼說，場面僵持下去。
得不到回應的祁星言索性坐在床上，緊挨著季知節，他伸出手想抓住季知節的胳膊，讓她看向自己。
可看季知節戒備的樣子，他還是沒有行動。
少女害怕，他就會心軟，那如果少女拒絕他呢？
如果問原來的祁星言，被喜歡的女生拒絕後會怎樣做，他一定毫不猶豫回答道：“那就想盡辦法將她留在身邊，讓她眼裡除了我再不能有他人。”
可是現在，他會說：“那我就追到她愛上我為止。”
如果她還是不願意呢？
祁星言垂下腦袋，“那就放她自由，守護她直到…有另一個人和她相愛為止。”
他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腦海裡預演著少女拒絕他的話語，祁星言只覺得心一陣陣絞痛。
他面上的冷酷表情崩塌，眼角處溢位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的白襯衣上，暈染成透明狀，透出肉色。
祁星言將腦袋轉向季知節，看著她緊抿的唇，緊繃的表情，和想象中聽到他表白後她的表情一樣。
他將頭埋在她肩膀上，雙手環住她的腰，哽咽道：“那到底我該怎麼做啊，我真的很喜歡你。”
季知節從被祁星言抱住時身體就變得僵硬，可聽到他的哭聲，猛地發現，此刻不只有她害怕，他也怕，也很迷茫。
季知節換位思考，如果是她是祁星言，在那種情況下被暗戀物件發現，肯定會很絕望。
她能感覺到，此刻的祁星言已經收起尖刺，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軟下來，看著還尚有些嬰兒肥的十七歲少年，回想起前世。
她在十五歲時也有過同樣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對一個人心軟，對他包容性特別強，那時她的朋友都看不過去，常來陰陽她。
可季知節不在乎，她微笑搖頭，“你們不懂，你們瞭解他嗎？道聽途說的事，別隨便聽信。”
朋友們無語凝噎，翻個白眼略過這個話題。
而今時隔多年，季知節又有了當年那種感覺。
她抬手輕輕揉了揉祁星言的頭，露出慈愛的表情，肯定道：“乖孩子，你應該不是喜歡我。”
“嗯？”
“你可能是把我當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