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謹慎攔在她身側,“裴將軍莫不是會錯意了?聖上有急詔令我等回京,此行中人,不包括她。”

此次,謝長宴能淡然回京覆命,也是看在京中那人沒把手伸到沈家的份上。

若是他動了不該動的人,怕不就是今日這等局面了。

裴深神色公正不阿,朝謝長宴拱了拱手才道,“謝大人恕罪,聖旨在此,末將可不敢隨意揣摩聖意,上面如何吩咐,末將便如何做。”

這句話,裴深也已經言明,他不參與其中,一切都是聖上在施加壓力。

現在京中的局勢混亂,大家都只不過是想明哲保身罷了。

知道對方並無惡意,謝長宴這才放手。

一行人跪下接旨。

“天子詔曰,沈氏嫡女沈姀,淑慧質嘉,貞靜持恭,茲由欽天監測算八字,其星象與紫微星相伴,預詔天下繁榮昌盛之祥,故順選入宮為淑妃,擇備吉日,入宮納喜……”

“什麼?”

父王要納知溪進宮!

這聖旨確定沒有傳錯?

和寧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裴深緘默無言,直接將聖旨奉上。

和寧和沈嶸展開細看,臉色凝重。

孟知溪聽到這個訊息,腦袋都是懵的。

什麼八字相合,完全是荒謬之談。

怕不是聖上早就動了別的心思,拿她來威脅謝長宴。

可惜她一介草民,對上天子之威,根本無力反抗。

孟知溪眼底全是慌亂無措,甚至渾身都在發抖。

她不想入宮,不想在那冰冷的宮牆之內了卻餘生。

謝長宴眼底瞪通紅,鮮見的動了怒。

拔劍,他就要斬了那聖旨。

他就不該聽旨入京,不該給那人喘息的機會。

眼下,就算他能抗旨不遵,知溪顧及到沈家,也不會隨他冒險。

裴深眸光一深,用劍鞘擋了一下,“謝大人,請三思而行,這畢竟是聖旨,若是今日你逞一時之快斬了,那便是誅九族的大罪,這等局面,無論如何對您都是不利的,如此,您也護不住沈姑娘。”

裴深怕是這群人中最清醒的一個人。

眾目睽睽之下,謝長宴雖然壓著劍刃,但最後,還是留住了那聖旨。

景玄宗為何著急,是因為他處境被動。

所以才想了這一損招,不論他們接不接旨,局面對於對方來說,都會瞬間反轉。

今日聖上直接派了御林軍來,便是下了決心。

京城之行,他們二人怕是逃不掉了。

好,既然如此,那他們便捨身入局。

“入京可以,我一路隨行。”

謝長宴握緊孟知溪的手,牢牢把人護在懷裡。

裴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聖上只下令說要帶沈姑娘回宮,至於隨行何人,不是他該管的。

“我也去。”

沈嶸面色嚴肅,快速讓身邊的小廝往巴陵回信一封。

想來出了這樣的大事,祖父定然不會放心讓阿姐一人入京的。

“還有本公主,我要親自回宮,問問父王。”

孟知溪雙眼彷徨,雖然不知前路如何,但有這麼多人站在她面前。

第一次,她不再懼怕。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只行了一日路程,便入了京。

入城時已是傍晚。

孟知溪以為,不論有什麼風雨,至少會在第二天才會來。

沒想到宮中各部司儀官,已經在城門口候著了。

“宮中一切禮儀規制已經準備妥當,臣等奉聖命,在此迎淑妃入宮。”

司儀官低頭木訥的宣讀著聖上口諭,身體卻抖的厲害,連頭都不敢抬。

畢竟整個禮部的頂頭上司,曾經叱吒風雲的謝大人,此刻眼神恨不得化成刀子凌遲了他。

儘管如此,該做的流程還是要做。

司儀官使了個眼色,兩名嬤嬤便抬步上前。

“淑妃,請吧!”

一股寒意扼住孟知溪的脖子,她本能向後退了兩步,彷彿知道若是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謝長宴心疼的將人攬在懷裡。

“我看誰敢動她。”

司儀官被嚇住,仍然硬著頭皮顫聲反問,“謝大人難道想抗旨不成?”

身後御林軍,嚴陣以待。

只等他拔劍相向,這些人便毫不猶豫的將他圍殺在此。

孟知溪心口一窒,猛然抓住他的胳膊。

“我跟他們走。”

“知溪。”謝長宴著她的手不放,眼底的腥紅已經漲滿,“我若連自已的女人都護不住,這條命又要來幹什麼。”

孟知溪搖了搖頭,眼底的淚水已然控制不住。

“謝長宴,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們說好的。”

她不能成為謝長宴的拖累,亦不能讓他為了她公然抗旨。

他一定有辦法,自已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若是拖延不到,那就以命相抵。

總不會全都葬身於此。

謝長宴漠然,不知道是攢了多大的勇氣,才逼自已放開她的手。

“等我。”

孟知溪抬步上馬車,他也轉身策馬而去。

最短的時間,他要和中宮取得聯絡。

紫宸殿。

景玄宗一陣重咳。

門外有內監急急來報,“聖上,淑妃已經入宮了。”

景玄宗這才摸出手帕,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好,吩咐下去,讓死士準備好,今日落鑰之前,謝長宴必須死在宮內。”

“是。”

那內監並未退下,低著頭等著下一句吩咐。

景玄宗扶著旁邊的宮女躺坐起來,才輕蔑道,“至於淑妃,讓禮部那邊走完禮制,便賜毒酒一杯,讓她自縊了吧,身心不潔之人,怎配入皇室。”

“是。”

那內監低聲應完,才聽皇帳之內低聲笑道,“賜他們做一對亡命鴛鴦,謝長宴,朕對他不薄了。”

如此安排,他總算是能瞑目了。

景玄宗拂手遣散宮人,這才躺在黃被之內,暢然大笑。

景家的天下,他守住了。

笑著笑著,竟又湧出一口血來。

只可惜四下無人,連往日了往紫宸殿跑的最勤的嶽皇后,今日也沒來。

“遙竹,你……咳咳……與朕的感情終究是淡了。”

蒼白無力的話,空落落的迴盪在宮殿之中,最後只留下一陣陣咳嗽聲。

外殿。

謝長宴已帶人殺到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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