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信,丟了
“什麼意思?你已經與我有了夫妻之實,難道還想著要嫁給那何青楓?”
火堆旁,空氣驟然冷了下來。
孟知溪平靜道,“既然不是夫妻,何來夫妻之實,我與大人,只是你情我願,一夜歡愉,以後我嫁於何人,大人要娶何人,都互不相干。”
謝長宴輕嘲一聲,冷著的臉瞬間浮現瘋狂的殺機。
昨夜之後,他想過很多種情況。
孟知溪醒來會和他哭鬧,讓他負責。
又或許她怕現在進府位份太低,想要正妻的位置。
謝長宴也都會一步一步,為她安排。
可他唯獨沒想到,孟知溪不願意跟他。
甚至說他們昨夜的圓房只是一夜歡愉。
她竟然還想著讓他保密,繼續與那何青楓談婚論嫁。
荒唐!
簡直是痴心妄想!
半天,他一字一句擠出牙縫道,“我謝長宴的女人,絕不會嫁於他人。”
孟知溪泰然自若,細白的手指壓了壓被風撩起的髮絲。
“若是知道大人如此玩不起,那我昨日也不會獻身救你。”
“可你救了。”
魚有了糊味,謝長宴也顧不得給它翻身。
他單手桎梏住她的手腕,微微顫抖,認真道,“我昨日就說過,你若不離開,就永遠別離開。”
孟知溪轉頭,別開眼。
又被他掌著後腦勺掰過來。
“知溪,你現在後悔,遲了。”
孟知溪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又是習慣性的不說話。
半天,她放棄似的,問道,“謝長宴,天底下的好女子多的是,為何你偏偏盯著我一個?”
謝長宴毫不猶豫道,“不盯著你盯著誰,你是我的女人。”
“回去,便和那何青楓退親,你若不退,我就想辦法讓何家自已退。”
孟知溪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要為難何家。
“你為難別人管什麼用,我失了身子,自然不會嫁給何青楓,不用你說,我回去便和他退親,至於謝大人,民女高攀不起,還請大人另覓佳人吧!”
謝長宴聽到她願意退親,才緩了臉色。
至於其他的氣話,他一概略過。
伸手翻了翻烤魚,把糊掉的部分弄下來。
用洗乾淨的樹葉託著,遞到她手上。
“多少吃點,等回去,再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雖然有股糊味,可抵不住咕咕叫的肚子。
何況她手裡的這塊,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糊的痕跡。
孟知溪沒和飯過不去,吃飽喝足,才能有力氣走出去。
若是陪他死在這裡,太冤!
兩人無言,低頭把烤魚吃乾淨。
令孟知溪驚奇的是。
謝長宴手裡的那塊魚肉,黑乎乎的,糊的看不出樣子,他竟然一口沒嫌棄。
這舉動,實在不符合他高高在上的身份。
謝長宴似乎看出來她的疑問,優雅的洗完手,解釋道,“我以前流浪在外面的時候,也時常吃不飽飯,像這樣的野味,可是活命的關鍵,不能浪費。”
她的指節抽了抽,心臟一悸。
誰問他了。
他的過去,她一律不關心。
孟知溪轉過頭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誰知謝長宴也跟著她坐過來,附耳補充道,“加上昨日耗用了些體力,今日實在是餓了。”
孟知溪臉色一紅,推開他。
不正經!
“大人。”
“謝大人。”
隱隱綽綽,已經聽見外面有人搜尋。
孟知溪迫不及待的想出去,但她和謝長宴這樣的狀態,出去還不知道被人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看出她的猶豫。
謝長宴踩滅火堆,囑咐道,“在此處等我。”
沒過多久,他就換了一身新的外袍回來了。
外袍似乎是哪個侍衛的,不太合身。
但穿在他身上,說不出來的貴氣。
他手裡,還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銀領暗繡,華貴無比。
好像這件黑色的披風才是他的。
孟知溪站起來,謝長宴已經把那件披風圍在她身上。
“走吧!”
穿過一片茂密樹林。
一輛馬匹拴在樹旁。
兩人共乘坐一騎,整個皇武營在前面領路。
一路過來,竟然無一人轉頭偷看。
謝長宴清了清嗓子,“放心,皇武營的兵,是紀律最嚴謹的,他們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一路上,墨竹早已經打點好。
謝長宴把人送回公主行院,才交代她,“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看她幹什麼,不用看!
孟知溪張了張嘴,又覺得這句話她說了也不管用。
總不能再把門窗封死吧!
所以她開口換了個要求,“那我的信呢,你把信給我!”
謝長宴這次很好說話,摸了摸身上,佯裝要給她。
半天,他什麼也沒摸出來。
“信,丟了!”
孟知溪瞪著眼不肯信!
“不信你摸?”
他執起她的手就要往他胸口放。
孟知溪抽回手,“好了,我信,丟了就算了,你快走吧!”
謝長宴這才心滿意足,關上門離開。
他薄唇輕勾,眉梢泛著不寒而慄的冷光。
信,確實丟了!
就在今早,丟在了火堆裡。
謝長宴一離開,孟知溪連忙叫了水,梳洗打扮好,她換了一身新衣服。
這才走到書桌前,執筆回信。
雖然沒看到何青楓的來信,但以她對他的瞭解,大概就是彙報一些自已的所見所聞,以及慰問她安好。
“青楓,見字如面,我在京一切都好……”
孟知溪洋洋灑灑的寫完回信,只提到,等他歸來,自已有要事相商。
信件最後,孟知溪又提及了一些平洲之事。
雖說女子不好干預朝政,但前幾日進宮,她也聽到了隻言片語。
朝中,似乎對平洲議和之事不太看好,多數人都持反對意見。
孟知溪雖然不知道平洲事態如何,但議和之事拖延多日,肯定有異常。
只希望何青楓能夠收斂心性,不要急功近利,犯下大錯。
她能提醒到的只有這些,至於這信件,該如何寄出。
孟知溪看著封好的信,眉頭微皺。
求謝長宴?
顯然不可行。
但怎麼能繞開他寄出信去?
“知溪,在嗎,我進來了。”
和寧急切的敲了敲門。
下一秒,她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