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不虛注視阿真的臉頰許久,喃喃道:“嗯!確實賞了你四百!”

朱不虛仔細看著阿真臉上的手痕,雖過了一天一夜但痕跡還有一點,可見此人當時出手很重,另一個發現,黑衣人右手打下,依指痕的粗細,就獨缺一隻右小指印,就是一記“滿堂彩”。

人在氣憤時出手,絕不會一指沒留下,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莫非他的右手……

朱不虛沉思一會兒,理出了一點頭緒後,便對兩人道:“此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萬萬不能張揚,搞不好會有殺身之禍!”

阿真和黑毛聞言和性命有關,嚇得直點頭。

朱不虛站起身子,準備走了,對著二人道:“從今起飯多吃點,話少講,尤其是在未破案之前,誰也不準沾一滴酒,以防閃了舌頭,好了!我要走了,你們今天沒有見到我吧!”

阿真奇道:“有啊!我們不是在這兒?”

黑毛忙敲了阿真一記響頭,說聲“笨蛋”,便道:“沒有啊!今天一大早我和阿真及你在城外就分手了,我和阿真去砍柴火去了!”

“對!對!我和黑毛上山去砍柴火了!”阿真忙道。

三人笑罵一陣後,朱不虛便道:“我走了!記得兩人回去,手可不要空空的!”

朱不虛單獨走著,回想著一切事情,越想越覺得此事透著古怪,似乎和丁總管有點⋯⋯,卻又說不出理由!朱不虛一進城,一見街道如此熱鬧,才想起今天是初一,此地有市集。

朱不虛遠遠就見到老爸和幾位士紳,正在攤旁欣賞一些古董字畫。

突然朱不虛身後傳來“得、得”的馬蹄聲及行人驚叫聲。

朱不虛瞄見一匹白花駿馬上坐著一位彪形大漢,上身穿了一件牛皮背心,中間一個大縫,用牛筋絞結釦住,露出一片胸毛及古銅色的結實肌肉,此人右手持著一丈長的鞭子在空中抽動,發出爆響,口中吆喝著牲畜急行,一臉傲蠻之色,全不把街道上行人當人看,我行我素。

街道上糟雜得很,行人紛紛走避,口中罵他缺德!

剎時有一位七旬老翁,肩上擔著兩筐雞蛋,後頭還跟著一位五、六歲的男孩。

那位小男孩因驚嚇過度,又被行人撞倒在街心,賣蛋老翁擔著雞蛋回頭拉著小男孩一副急樣!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高大馬兒已快衝了上來,騎馬大漢口中大罵一聲,右手長鞭“唰”一聲,捲住了老翁的右手,用力往旁一帶,那老人和兩筐雞蛋往旁飛了出去,撞到了牆上。

而小男孩還坐在街心哭嚎,無視一切!

眼見馬匹前衝之勢不減,離那位男孩不足七尺而大漢的長鞭在此時卻無法收回,路上行人大叫著,禁不住緊閉雙眼,不敢目睹慘況。

朱不虛離馬有一丈多遠,眼見自已搶救不及,口中大吼一聲,有如猛虎之聲。

馬匹一聽到虎嘯,一驚嚇在男孩面前二尺地,悲嘶兩腳立地,前蹄在空中亂舞。

突然一條人影,快速衝過,有如旋風般抱住男孩,往旁邊閃去!

此時馬蹄也已落地,真是千鈞一髮,生死立判,馬匹一落定,大漢已催馬前行,回頭望了一眼救人之人後,策馬而行!

朱不虛自已搶救不及,模仿森林中的虎嘯鎮住了大馬,人已衝了過去,卻隻身上少了兩條腿,一見有人挺身救起男孩心中寬心不少。

朱不虛一見救人的卻是“弱不禁風”的老爸,卻愣在當場,雙眼大睜,一張嘴合不攏了。

在這一剎那之間,連身強力壯的他,也無法全身而退,而眼前卻是老爸救出那哭嚎的男孩,而且神定氣閒的。

這真是不太可能⋯⋯但是事實卻擺在眼前。

當朱不虛還愣在當場時,耳裡已傳來熟悉的怒吼聲:“你這捕頭是怎麼當的,還不快去攔下狂徒,像白痴的呆在那兒!”

朱不虛聽聞“哦”.一聲,抓緊腰上官刀,追了過去。

朱不虛狂追而來,就已見到狂徒在衙門前下了馬。

那名狂漢,雙手插腰,一副傲然之色,道:“喂!老不死的,叫你們沈雲逸出來見我!”

今日在門口當班的正是壽伯和阿誠,兩人各伸手攔住彪形大漢。

壽伯道:“放肆!沈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嗎?”

大漢不屑一顧,冷笑著道:“好!他不出來,我自個進去揪他出來。”說著步上了臺階。

壽伯和阿誠互換眼色,同時撤出官刀,上前在臺階上兩把刀交叉,阿誠怒道:“大膽狂徒,竟敢大鬧公堂!”

狂漢哈哈大笑,步上臺階,突然雙手如閃電般,已握住壽伯及阿誠的手腕,往後一帶。

只聽兩聲慘叫,壽伯好似身輕如燕,向前飛了出去,而阿誠卻滾下臺階。

朱不虛趕忙上前抱住了壽伯,但餘力也震得他退了兩步,才穩下了樁。

此時衙門裡,一聽有慘叫聲,四五位忙奔了出來,大家一見這凶神惡煞,冷汗直流,雙腳直抖。

而狂漢一招得手,笑得更狂,一隻手又徐徐抓出。

朱不虛冷哼一聲,在他背後道:“朋友!要命就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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