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眨眼又過了,這些天他們都感到一直有人監視著,而他們森嚴戒備之下,又被無聲無息的掛上了兩盞綠色大燈籠。

只是掛上燈籠那個人很倒黴,踏入了朱不虛設下的陷阱,而在雪地上留下了一灘鮮紅的血,一跛一跛地回去。

朱不虛巡視四周後,大罵地走了回來,道:“他媽的,要釣魚卻釣到蝦,我在四周佈下的機關全給他們破壞了,阿虔、阿財,咱們走,再出去設幾個機關,讓他們快快樂樂地來,哭哭啼啼地回去!”

長命佬忙道:“來不及了,再設也沒用了,所謂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他們不會再上當了,咱們還是好好地養精蓄銳一番,別中了他們圈套,將咱們個個擊破!從現在起,咱們的行動一致,才有機會死裡逃生,離開此地!”

二更時分。

在朱不虛精心設計下,警鈴發揮了作用,告知他們已有人來了,五人並排於大門口屋簷下,注視著遠處兩盞燈,三個人緩緩走來。

三個人在他們一丈遠之處停了下來,只見居中那人,頭上黑色的大帽壓得低低的,完全看不見他的臉,只有嘴上的花白鬍須露出,一襲黑色儒袍。

他的左右兩旁之人,卻是一身白,背上各插著一對寶劍,臉上卻戴著金色面具,身材矮小,不知是孩童還是侏儒,只能從他們衣飾上看出是一男一女。

這三人到來卻不像先前三人帶有令人瑟瑟生寒的殺氣,居中那人好似全身散發著一股親切慈祥之氣。

朱不虛微笑道:“老伯,你好!兩位也好!”

居中那人微微地點了點頭。

朱不虛忙道:“在下朱不虛,以前是個捕頭,而這兩位是小偷阿虔,這位是死要錢的阿財,另外兩位我想不用我介紹了!”

那位黑衣人抬起頭笑道:“火雞!你很有趣,你們是他們的朋友?”

此時長命佬和缺一突然上前一步,雙雙跪了下去,齊聲喊了一聲:“義父!”

朱不虛聞言一怔,隨即笑道:“哇!真巧!能在這個鬼地方遇上你老人家,總算是有緣!”

老人笑答道:“你怎麼知老夫是碰巧到這裡,而不是特地趕來?”

朱不虛笑道:“這就是你老伯的不是了,也不通知晚輩一聲,不然我們還可燒淨香,點好柴,辦桌酒席為你老接風了!”

老人笑道:“謝謝你了,老夫找他們已一年又六個月零三天了,他倆都有你一半孝心就好了!”

朱不虛忙道:“老伯真是有心人,現在遇上了,不知你老有什麼打算?”

此時火雞、阿虔、阿財已將全身功力暗暗提起,個個臉上有了凜凜的殺機。

黑衣老人依然慈笑滿面地道:“跟我走?或死!”

朱不虛道:“跟老伯去哪裡?”

黑衣老人道:“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朱不虛嘆了口氣道:“那裡好像不是個好地方,不去也罷,咱們住在此,頂多也只是吵到這些不會說話的死人,他們這一回去,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了!”

黑衣老人笑道:“老夫擔保他們會沒事!”

朱不虛忙道:“以後呢?是不是又得上班了?”

黑衣老人道:“不錯!”

朱不虛道:“我和阿虔、阿財就是捨不得他倆走,不知有什麼方法,可使老伯放了他們,而且最好你能住了下來,讓晚輩們幫你花退休金!”

黑衣老人笑道:“除非你們靠著武功打贏了我!”

朱不虛笑道:“哇!那我設下的機關全用不上了!”

黑衣老人也沒再說什麼,舉手摘下頭上的大斗笠,往旁一送,便見到大斗笠冉冉上升,徐徐地平飛出去。

不偏不倚,剛好掛在一丈外的樹枝上。

朱不虛拍手叫好道:“老伯!咱們合夥好不好?”

黑衣老人一怔,道:“合夥什麼?”

朱不虛忙道:“在廟會的時候,不是有人擺著許多瓷器,讓人用藤圈去套嗎?一文錢三個藤圈,老伯這手功夫,準能用馬車去載那些獎品回來!”

此時黑衣老人右旁金面人,道:“長老!不用跟他磨嘰了!”

朱不虛忙叫道:“喂!‘幼齒的’,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去!那邊涼快,那邊站!”

那金面人哼聲道:“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朱不虛道:“喂!小不點,你不講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要放臭屁,閃到一邊去!”

金面人踏前一步“鏘”一聲,雙手已握著兩把二尺利劍,道:“我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這隻火雞還叫不叫!”

朱不虛笑道:“來呀!誰怕誰?”

“找死!”那金面人一聲怒吼,人已飛身撲向朱不虛,雙劍幻出千百隻劍影,刺向朱不虛胸前。

朱不虛笑道:“我為你接風!”

只見朱不虛踏前一步,看那童子距離他只有五尺光景時,便右腳往地上一顆圓石踏下。

“咻”一聲,地面上突然彈起了兩隻一丈多長的竹竿掛著一張破網,往空中飛來的金面人罩去。

金面人彷彿未見,雙劍一絞,已將那魚網割破了個大洞,人已從破網中飛出,心中暗笑道:“小意思!難不倒小爺!”

但這個機關也只是一個開始,當他割破魚網時,身形不自覺一頓,而那張網一破可又牽動了四周的機關,只見“咻、啉”聲不絕,這會可不是網,而是小蛇、蜈蚣、臭泥巴從四面八方地上射向大網的方圓。

金面人大驚,雙手金劍掄起圈圈劍幕,護住身子,那些小蛇、蜈蚣全活生生在他的劍下,斬成好幾截,但那特大號的泥巴,是用一層動物體內薄膜包住的,金面人一劍掃過,薄膜一破,臭薰薰的泥巴已濺得他滿臉滿身的,身子也從一丈處墜了下來。

“波”一聲。

哈!金面人剛好掉入了朱不虛挖好的土坑中,一股米田共的臭味,便擴散到整個四周,而金面人反應雖快,只可惜,整個身子有一半全掉入了糞坑之中。

這泥坑可是精心設計的,任你輕功再如何了得,也休想能一躍而上,眾人只得忍住笑,看金面人狼狽地從泥糞中爬了出來。

此刻他可是羞憤難當,舉起雙劍又要攻了過去!

朱不虛大吼一聲:“住手!”

金面人被他這一吼,還真乖,突然止住了腳步,愣愣地抬頭望著朱不虛。

朱不虛見他又被自已“吼功”給吼住了,很滿意的笑道:“小鬼頭!你還不認輸,要是我心狠一點將臭泥巴改成毒水,泥坑裡暗藏機關,你還有命在嗎?”

金面人聞言,舉在空中的一雙利劍便緩緩垂了下來。

朱不虛道:“看什麼看!還不回家洗澡,哼!還看,你是沒看過這麼英俊,瀟灑的人,那就多看幾眼吧!我不收你們票了!”

此時黑衣老人之聲已傳來道:“回來!”

金面人怒瞪朱不虛一眼,才躍了回去。

那黑衣老人緩緩走上前來,只看他一臉慈祥,有如土地公那般的和藹可親,只是他走得很慢很小心,深怕中了朱不虛的奇門怪招。

黑衣老人立在一丈之處便停住了,他實在不敢冒險,忙道:“李少俠!精巧的機關,老夫自信也無法全身而退!”

朱不虛道:“老伯!你很聰明,方才一句話,使在下這些苦心全白費了,我只是給那小鬼頭一個教訓,我的機關,也只剩這一門沒被你們破壞,想不到倒也用上了!”

黑衣老人嘆道:“只可惜老夫非帶他倆回去不可,否則他們一生就得躲躲藏藏,一輩子站在恐怖的陰影下。”

朱不虛道:“看來在下只好和你打一架,看能不能打動老伯的心意了。”

黑衣老人道:“好!老夫就託大一點,讓你三招,少俠如敗了下來,就不要再插手此事!”

朱不虛道:“好!如果我不行,也沒資格再管了,但我可先宣告,如他倆寧死也不回去,我也豁出去了!”

黑衣老人點頭道:“你出招吧!”

朱不虛大喝一聲,身形已衝往離一丈光景的黑衣老人,腳踏“龍形迷蹤步”,右手使出梅花指,左手輔以“風雪掌”掃出一片狂飈,激起地上雪花,全力一擊。

朱不虛這三招可將畢生功力拚了出來,只見那黑衣老人閉上雙眼,全憑聽覺不為他幻出三個人形給迷惑,很容易地就閃過了他的三招。

朱不虛連他的衣角也沒碰到,可真白費力氣了。

朱不虛第四招一出,黑衣老人已還手了,只見他右手一抬,招式平淡無奇,身形未動,右手指指向朱不虛咽喉之處。

朱不虛還好,反應夠快了,突然硬生生地煞住了身形,舉手的拳頭,剛烈威猛,銳不可當的一擊,卻停在空中,一張嘴張得老大,雙眼臉色盡是驚訝表情。

朱不虛連續使出了“龍形迷蹤步”轉變身形,卻逃不過那黑衣老人那平淡的一指。

朱不虛冷汗溼透了全身,在他咽喉處有一隻冷冰冰手指輕觸在他咽喉要穴,而那黑衣老人的手臂,卻足足有五尺長。

朱不虛暗叫道:“哇!這是什麼功夫,二尺多長的手臂,竟能伸延三尺多,成了五尺之長,這⋯⋯這是神話世界嗎?”

突然長命佬的乞求聲音傳來道:“義父!”

黑衣老人望著朱不虛笑道:“少俠的招式精絕,玄厲狠辣,只可惜內力不夠,又沒打鬥的經驗。”

朱不虛嘆道:“我輸了,你自已去處理你那兩個寶貝兒子的事吧!”

說著便退回了阿虔身旁,一臉抱歉之情望了長命佬,缺一一眼!

黑衣老人也走了過來,柔聲嘆道:“你們想通了?”

長命佬道:“我………我………”

黑衣老人搖頭道:“看來你們兩個寧願一死,也不回去?”

長命佬流著淚道:“請義父饒恕弟子不孝!”

缺一悲慼道:“義父的大恩大德,孩兒來世再報!”

黑衣老人嘆口氣,雙手負於背後,遙望天空,輕道:“貴兒,難道你不想再吃一碗,林麗姑親手煮的陽春麵?”

長命佬聽了,整個人跳了起來,表情很激動地望著義父。

原來長命佬那次出任務,雖殺了江湖七鬼,卻也得了重傷,在回去途中便體力不支昏倒在林麗姑的門前,因此燃起了深埋心湖中的情愛,兩人一年相處下來,過著只羨鴛鴦不慕仙的生活。

長命佬被召了回去,心中已決定出最後一趟任務後,便要脫離組織,而林麗姑死前的前一天夜晚,她依偎在他懷中,在長命佬耳中所說的打趣話便是她只會煮陽春麵!這是他倆的秘密,但義父卻能說出,莫非死人⋯⋯能⋯⋯

長命佬激動地道:“她⋯⋯”

黑衣老人道:“那天你出任務去時,我就看出你心神不寧,就暗中地跟著,麗姑她不愧是值得你愛的人,你那一劍失手刺入她的心口,只是她是個右心室之人,你那一劍對一位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來說力道重了,她只是昏迷了過去,還好老夫偷偷地把她挖了出來,仔細檢下,才救回她一命!今她可是日夜盼望著與你見一面。”

長命佬睜大雙眼,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跪著走過去,抱住了義父的腳,盡情地哭著。

黑衣老人一手扶起了身體哭得打顫的長命佬,又扶起了缺一,和氣的道:“我們走吧!前面有輛馬車正等著。”

朱不虛三人一邊為長命佬高興,而阿虔也感動得流出淚來,依在朱不虛身旁更近。

長命佬擦淨滿臉淚水、鼻涕,回身望著朱不虛、阿虔和劉去財,想說一句得體的話,但腦海中卻轉不出一句話來。

阿虔飛身過去,在長命佬肩上拍了幾下,點了點頭,道:“我們會衷心祝福你!”

缺一握阿財的手,拍了拍火雞的肩,道:“火雞,不知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你多多照顧阿虔一點。”

朱不虛點點頭道:“我會想辦法!我們還會聚在一起,相信我!”

缺一點了點頭,便和長命佬在金童帶領下走了。

黑衣老人右手一揮,枯枝上那頂斗笠又回到了頭上,抱拳道:“三位珍重了!老夫告辭了!”

黑衣老人一轉身,二三個起落,已消失形影,而空中卻飄著一聲耐人尋味的話: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要自由則無,不自由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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