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楊姑姑
臨近傍晚唐小六才回到客棧。
在顧城他們是人生地不熟，唐小六給自己安了個假身份，好不容易才套出了那個管事嬤嬤的的事情。
“城主府的下人嘴太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那個管事嬤嬤只是個小角色。”唐小六猛猛的喝了三杯茶，喘著粗氣說道。
“據說那個管事嬤嬤背後的人是城主的幹姑姑，好像別人都稱她為楊姑姑。”唐小六終於把話說完了。
“楊姑姑？”唐小糖重複著這個稱呼。
“對，就是楊姑姑。”唐小六點頭確認。
“這城主府真有意思，我那個未來婆婆還未出聲，倒是先跳出來一個姑姑，看來真是龍潭虎穴、蝦兵蟹將都全了啊。”唐小糖眼露精光。
城主府，集福堂。
顧礪鋒剛陪母親用完晚飯，正在正堂喝茶聊天，就聽見一個吵鬧的聲音從外面出來。
“哎呀，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丫頭，還沒進門就開始目無尊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未過多時，只見一個身穿華服，頭戴金釵，身形有些微胖的婦人走了進來。
看見顧礪鋒在，臉上明顯一愣。
“鋒兒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了？”婦人滿臉堆笑，眼角的皺紋裡夾滿了厚厚的脂粉。
“今日事情處理完，見時候尚早，便過來陪母親用飯。這幾日操持府內婚禮陳設，真是辛苦姑姑了。”顧礪鋒語氣尊敬。
這個婦人姓楊，據說是顧礪鋒父親顧言武的義妹，但是怎麼認的這個義兄妹，沒有人知道詳情。
楊姓婦人成婚沒多久，她的夫君便因病過世，因夫妻二人並沒有兒女，所以她便來投靠義兄顧言武。
當年顧家蒙難，楊氏並沒有棄之不管，所以重回顧城後，她就跟著顧礪鋒一起生活在城主府，負責府內一些雜事，而府內所有人都隨著顧礪鋒稱她為楊姑姑。
“這可是你的婚禮，咱們顧家必須辦得風風光光，吃些辛苦怕什麼。”楊氏話雖如此說，但還是用手恰似不經意般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妹妹真是辛苦了，要是沒有你，憑我的這副身體，怕是難以張羅這些的。”顧母起身拉住了楊氏的手腕，滿臉的感激。
楊氏聽了顧母的話，表面推脫，但內心還是十分受用的。
“唉！”楊氏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姑姑有話但說無妨。”
從她還未進門就傳進來的話，顧礪鋒就聽出了話裡的不滿，今晚如果不讓她說出了，怕是要憋到成親當天發洩了。
“我原本也是好意，以為唐家莊的那位小姐對咱們這邊的成婚禮儀也不是很瞭解，所以讓管事嬤嬤和顧管家一起去送成婚禮的流程，可是沒想到啊……”楊氏說著竟然抹起了眼淚。
“她怎麼了？”顧母連忙追問。
“我的老嫂嫂啊，咱們顧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要迎娶這樣的女子。”楊氏越說越來勁，竟然抱著顧母哭了起了，那哭的可真是傷心。
顧母連忙拍著她的後背不住安慰，另一邊則不住給顧礪鋒遞眼神。
顧礪鋒雖然明白母親的意思，可是他還想聽聽楊氏究竟要說些什麼，所以裝作不懂，繼續坐在桌邊喝茶。
顧母無奈，只能繼續安撫，並將人扶坐在椅子上，輕聲的問道：“那唐家小姐是面容醜陋還是……”
“嫂嫂，咱們顧家哪裡是這麼膚淺的人家呢，娶媳婦當然是要娶一個賢惠的啊，況且鋒兒是一城之主，那城主夫人也必須是能與之匹配的啊，可那唐家小姐，雖然有幾分姿色，可是卻刁蠻無理，而且對待長輩絲毫不懂尊重，這怎麼能配得上城主夫人之位呢。”楊氏越說越憤慨。
“那姑姑是怎麼知道她如此不堪的呢？”顧礪鋒插話道。
楊氏見顧礪鋒接了話，便添油加醋的將今日管事嬤嬤在客棧裡如何受委屈的事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這麼說，這唐家小姐行事的確有些不當。”顧母微微皺眉。
“嫂嫂也是這樣認為吧。”楊氏連忙湊了上去。
“她哪裡有……”
“姑姑說的鋒兒已經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明日還需勞累姑姑，您還是早點休息吧，來人，送楊姑姑回喜林苑。”顧礪鋒還未等楊氏說完，便吩咐下人送她回去。
楊氏本想和顧母繼續說下去，可是顧礪鋒開了口，她也不好賴著不走，心想反正以後還有機會。
“你為何不讓她說完呢。”看著楊氏離去的背影，顧母嘆了口氣。
“母親明知道她要說什麼，何必還要繼續聽下去呢。”顧礪鋒繼續喝茶。
“按照她的說法，那唐家小姐和你的確有些不配，這樁婚事有些倉促了。”顧母頓時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兒子。
“母親，這婚事是父親在世的時候定下的，更沒有什麼配不配之說，況且今日之事顧管家已經向孩兒回稟過了，事情的原委也並不是楊姑姑所說的這般，唐小姐雖有些脾氣，但是品性是好的。”面對自己的母親，顧礪鋒不想讓她因為這婚事而有所負擔，對於他來說，娶誰都是一樣的。
“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如果你覺得她可以，那我就放心了。”顧母拉過顧礪鋒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再過一天就是你的大婚之禮了，你切不可勞累。”顧母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好的，那母親也早點休息，明日孩兒再過來。”顧礪鋒說完便站起身來，向顧母躬身施禮後轉身離開。
當顧礪鋒回到墨韻堂的時候，顧石已經等在了書房。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顧礪鋒出聲詢問。
“我以為你會有話問我。”顧石眉毛一挑，慵懶的回答。
“那就別賣關子，直接說吧。”顧礪鋒坐到書案後，開始處理城中事務。
“你這人可真是無趣，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你的預料內，就不能有點驚喜了？”在顧石的印象裡，沒有任何事是顧礪鋒沒有提前預留到的。
“驚喜？我怕是驚嚇。”顧礪鋒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你怎麼說都有理。”顧石也不想和他辯駁，簡單的將今天客棧裡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果然是個有脾氣的人。”顧礪鋒抬起頭，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