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秦守和無臉男人並肩站立,冷風陣陣,掀起了他的衣角。
“這次要我做什麼?”
“前往那座商場,找出真相併順利逃生,失敗你會被厲鬼撕碎。”
秦守點了點頭,看向前方的建築。
寬闊的街道沒有一個行人,路燈在一旁閃爍,朦朧的可以看到許多高樓建築交錯參差在夜幕之中。
那些建築的視窗都漆黑一片,唯獨最近的一棟建築,也就是秦守將要前往的商場裡有些光亮,透過燈光來數,這商場總共四層。
無臉男交代完就悄然離去了,秦守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路邊。
他看了看手裡的剔骨刀:“怎麼感覺不那麼靠譜呢?”
四處觀察了一下,離他不遠處的黑色森林中隱隱綽綽露出一個尖角。
“這是什麼東西?”秦守好奇的往那邊走了兩步。
黑色的建築逐漸浮現,那是一座純黑色的涼亭。
依稀能看見兩個人影坐在裡面,看不清面孔,輕輕搖晃著身子。
秦守貓著腰躲在灌木叢後面,看了一會兒,那兩人突然站了起來。
“臥槽,這外面肯定也不安全!”
他罵罵咧咧的站起身子往街道上跑去。
商場內有鬼他知道,可他不知道的是外面居然還有,正經人誰大半夜坐涼亭一言不發。
還沒跑幾步,秦守的身後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他腳步不停的扭頭看了一眼,那涼亭裡的二人已經從裡面出來露出了真容。
慘白的臉上化著大紅色的顏料,黑色的瓜皮帽戴在頭上,一身黑衣,很顯然那是兩個紙人。
他們邁動著無法打彎的雙腿行走,站在了秦守剛剛站著的地方。
兩個紙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白紙折成的臉頰在黑夜中格外明顯,輕輕揮動著手臂。
“擦,擦,擦。”
“他們在向我揮手?”
秦守正疑惑著,突然臉色一白,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腳下一個踉蹌,讓他險些摔倒在地。
手心的紅色眼珠浮現出一絲亮光,刺骨的寒意順著手心傳遞到身上,那種眩暈感覺才逐漸消散。
“他們在做什麼?招魂?”
秦守驚魂未定的想著,剛才的事情讓他有種靈魂都要被扯出去的感覺。
“該死,這外面怎麼這麼危險!”
回想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湊上去看的行為,秦守難免有些後怕:“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他低頭看了一下掌心:“剛才要不是這東西救了我,我的魂魄恐怕在眩暈的一瞬間就被抽走;。”
如是想著,他輕輕對著掌心說了句謝謝。
紅色眼珠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對秦守很不屑。
秦守沒有在意,他本身就不覺得眼珠會給予他回應。
隨著這一插曲掠過,他很快就來到了商場面前。
玻璃門上張貼著很多有些風化的招聘廣告,地板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沾了上去,形成一灘一灘粘膩的汙漬。
秦守小心的避過,伸手推開了大門。
玻璃門內的場景卻和門外的荒涼形成了對比。
他原先以為商場內也會是一片髒亂的景象,血肉橫飛,滿是汙漬和猙獰的厲鬼。
卻沒想到內部亮如白晝,地板乾淨而整潔,好像每天都有人清理。
虧他還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進來。
“站住,哪裡來的?”
一個有些嚴厲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秦守這才發現大門的一旁居然隔開了一個小小的保安室。
剛剛說話的是裡面的保安,看上去五六十歲的年紀,皺著眉頭看著他。
“問你話呢,商場已經關閉了,要買東西的話明天再來。”
秦守急中生智:“哦,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來入職的。”
保安狐疑的看著他:“入職?”
秦守一臉坦蕩:“沒錯。”
說著還把手中的剔骨刀往後藏了藏。
那保安好像並沒有發現,臉色恢復了平常:“你當時應聘的是什麼崗位?”
“跟您一樣,也是保安。”
他依稀還記得門口張貼的招聘廣告上有保安這一職位。
年老的保安似乎真的相信了秦守的話,他推開保安室的門走了出來:“終於來人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天天巡查這麼大個商場是有些吃不消。”
“嗯嗯,沒事,以後您帶帶我,我給您減輕負擔。”
說著,秦守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的保安服發下來了嗎?”老保安問道。
秦守面不改色:“還沒有,需要等一等。”
“哦,好的,不過我們做保安要有做保安的樣子,你跟我來,我這裡還有一套備用的,剛洗過,你先穿著吧。”老保安說著就帶著秦守往保安室裡進。
秦守嘴角抽了抽,他可不敢穿,且不說這老人是人是鬼,能出現在這種地方,在充滿惡鬼的地方存活,甚至和常人一樣有著工作,也算是奇葩。
是敵是友,還有待斟酌。
心裡這麼想著,他跟著老保安走進了窄小的保安室。
屋子內部也十分狹窄,一張一米的單人床放在最裡面,旁邊靠著一個小櫃子,然後就是一張桌子和一臺看不出什麼牌子的電腦,上面記錄著商場各個位置的監控。
老保安從床上拿起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保安服遞給秦守,示意他穿上。
秦守接過衣服又放到了床上:“不了叔兒,我這人有點小潔癖,不太愛穿別人的衣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衣服就收回去吧。”
老保安瞪了他一眼:“你穿常服工作怎麼行?沒有一點工作的態度。”
眼看他還有訓斥的意味,秦守趕忙轉移話題:“對了叔,你先跟我說說咱們工作都做些什麼唄,我趁早上手,像您說的,好給您減輕一下負擔。”
老保安臉色柔和了一些,慢悠悠的開口:“其實我們的工作啊,是倒班制的,只是先前的同事離職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吃住什麼的就都在商場裡了。”
“現在你來了,就又可以倒班了,夜班是晚上十一點到早上九點,白班就是早上九點到晚上十一點,白班還好,夜班每晚凌晨一點,三點,五點,分別需要進行一次巡邏。”
“工作很簡單,只要從電梯上去,一層一層的轉一圈,確定沒有人藏在裡面有東西就可以了。”
秦守點了點頭,把老保安的話記在心裡。
“那你這保安服......”
秦守出聲打斷舊事重提的老保安:“不用了叔兒,我的後天就到了,您看要不這樣,我今晚就值班,完了明天早上我跟您換一下,後天來了剛好領我的制服。”
老保安還想再說些什麼,秦守就拿起他的保安制服抖了一下,展開在他面前:“您看咱倆這身材差距這麼大,我想穿也穿不上啊,您說是不?”
老保安看了看制服,又看看秦守,嘴裡不住的嘀咕:“現在的小孩們都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秦守權當沒聽見,對著他尷尬的笑笑。
“行吧,不想穿就算了,你確定你今天就要值夜班?”
“確定。”
“行吧,睡著了記得定鬧鐘,準時去巡查,老闆自己也是會查監控的。”
“我知道了叔。”
老保安看了一眼時間,站起了身子。
“我差不多要走了,老闆為了節省開支,晚上商場會停電,桌上有手電筒,你巡查的時候拿著就行,你自己一個人要是害怕了......”他沉吟片刻,“就害怕著吧。”
“叔兒,您這笑話有點冷。”
老保安看他一眼沒回話,擺擺手就離開了。
目送著老保安出門,秦守坐在了監控前的椅子上。
燈一盞一盞的熄滅,保安室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監控器的螢幕還亮著,幽藍色的光照在秦守的臉上。
溫度似乎悄無聲息的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