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厚熜先把嚴嵩給接了上來,然後便是換衣服了,說真的,他好久沒穿龍袍了,平時穿的都是比較隨意的,好吧,他也確實沒有上過幾次朝,楊廷和呂芳居功至偉。

呂芳進來給朱厚熜換衣服的時候,先是一愣,不過隨即便平復下來,看來陛下已經是做好準備了,嚴大人的出現便代表著陛下要和群臣正面硬剛到底了,就是不知道嚴大人能否頂得住。

“給他弄身衣服,總不能穿著這個上朝吧。”朱厚熜努了努嘴,這可是自己的主力輸出啊,沒有這傢伙,自己還開什麼朝會啊,懶得跟那幫傢伙掰斥,關鍵是道理擺在那裡他不聽,很氣的。

“諾。”呂芳微微點了點頭,喚人給嚴嵩弄了一身衣服過來。

如此,一切準備就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的聲音有些虛弱,廢話,能不虛弱麼,淋了一下午的雨了,朱厚熜都能看到有不少都沒來上朝,估計是真的來不了了。

“都起來吧。”朱厚熜慵懶的聲音響起,今天他不是主角,也懶得給他們好臉色看,就這樣吧。

“謝陛下。”眾臣按班次站哈,剛剛站好,就有人跳出來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

“行了,等會再奏,你們先見個人。”朱厚熜壓了壓手,先讓這些傢伙安靜一下,主角都還沒登場呢,提前叫喚洩氣了可就不好了。

嚴嵩緩步走上殿前,衝著大家笑了笑,“諸位大人早上好啊,幾時不見,吾甚是想念啊。”

嚴嵩一出場,整個場面瞬間沸騰了,大家沒想到陛下今天竟然會讓他出來,這真的沒想到。

“你這賊子.....”

“惡賊,還我家產。”

“你這賊子還有臉站在陛下面前。”

眼看著場面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了,本來因為林羽就都有點感冒,身子有些虛,看到嚴嵩,瞬間就倒了幾個,還有幾個抑制不住的想上來幹他,不過還好被周圍的朋友給拉了下來,整個太和殿都展現出一副亂糟糟的場面。

“看來諸位大人都很歡迎我嘛,這讓嚴嵩受寵若驚啊,前幾日偶感風寒,如今再見諸位大人,不甚想念啊。”嚴嵩不以為恥,這就受不了啦,這怎麼當的官,小心臟怎麼這麼脆弱呢。

“微臣請旨誅殺嚴嵩。”毛紀一看這場面,直接下跪請旨,竟然敢出來那就別想活著。

“微臣請旨。”

“微臣請旨。”

......

瞬間烏壓壓的跪倒一大片,這壓迫力真是十足啊,也看出大家對嚴嵩那是恨之入骨啊,不過也是,短短几個月坑了人家幾輩子攢下來的錢,人家能不跟他急眼麼,現在沒有衝上來已經算是人家素質很好的表現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激動,你們的事情朕也瞭解了一下,先聽聽嚴嵩怎麼說吧。”朱厚熜擺了擺手,沒有理會下跪的群臣,不過也算是適當的緩解一下尷尬的氛圍吧。

毛紀冷冷的望著嚴嵩,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這孫子太狠了,真是一點都不留啊,只要買的,沒有及時出手全都是虧損的,主要是實在太快了,還沒反應過來呢,手上價值萬金的仙藥就變成爛大街的東西了,資產也就自然的縮水了。

蔣冕倒是有著不同的看法,嚴嵩這一手玩的確實漂亮,雖然不知道賺了多少錢,但肯定是不少的,雖然得罪不少人,但是在陛下那裡他肯定是做好的,就比如谷大用,現在不是混的如魚得水的。

昨天還在到處抓人呢,今天也是,想鬧麼,根本不給你機會,只要街上有聚集計程車子,直接先抓起來再說,搞得現在都不敢在街上亂跑了。

只要嚴嵩能夠挺過去,未來絕對是平步青雲,現在他已經身居內閣了,後面首輔的位置肯定是沒跑了,當然了,是挺過這一關才有光明的未來,自己能夠理智的看待那是因為自己沒吃虧,但不代表別人可以理智的看待問題,旁邊那些人都想直接上去吃了他,這關可不好過啊。

“諸位大人看來還是挺熱情的嘛,不過我想請問諸位大人,為什麼想要殺我?”嚴嵩臉上笑容不變,老子會怕你們,怕也只會怕你們死絕了陛下把所有事都給我一個人幹,至於現在嘛,都是垃圾。

“呵呵,你騙取我等錢財,擾動大明之經濟,你只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影響了百姓的生活,無數百姓因為你家毀人亡,你說你該不該死。”毛紀冷笑,你還能反了天不成。

“哦?毛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毛大人也太看得起嚴某了吧,嚴某也只是賣藥賺點小錢而已,你說嚴某騙取你的錢財,這簡直是欲加之罪啊,嚴某又沒逼著你買,反而是你們逼著嚴某賣吧,至於別的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嚴某的藥最便宜也要數百兩黃金,毛大人不會覺得尋常百姓能拿得出這個錢吧?”

嚴嵩嘴角勾起有意無意的笑容,還想跟我鬥,誰怕誰啊,老子會怕你麼。

“可惡,你之藥品在一月之前還是萬兩黃金之高價,如今只得數百兩,難道還不是欺騙?”毛紀惱羞成怒,那老子的錢怎麼辦,就這麼打水漂啦?

“無稽之談,簡直是無稽之談,一月之前那是一月之前的價格,如今又是如今的價格,一月之前,製作藥品的藥材昂貴,五千兩一瓶的藥,成本就要接近五千兩,嚴某隻是賺個辛苦錢而已,後來找到了替代的藥材,價格這才降下來了,嚴某這不是怕諸位大人買不起藥,這才努力尋找替代藥材,怎麼如今價格下來了,你們反倒是怪罪起嚴某了。”

嚴嵩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副我是為你們好,你們卻想殺我,這年頭,好人越來越難做了。

“荒謬,可笑,你嚴嵩賺取了無數錢財,這都是我等祖宗之基業啊,還望陛下給我等做主啊。”

“還望陛下做主。”

一時間,太和殿不斷響起大臣們的哭訴聲,有的是裝裝樣子,有的那是真哭啊,這可是祖宗的基業啊,在自己手裡就這麼沒了,換誰誰不崩潰。

“你們也不要在這哭訴,首先,嚴某沒有逼著你們買吧,其次,嚴某藥品的質量沒有問題吧,嚴某可是說過,要是藥本身的質量有問題,可以原價退回,但它本身沒有問題吧,再者說了諸位們心自問,這藥的藥效如此,賣這個價格合適麼,要知道,陛下重病都是靠他治好的,難道陛下之龍體,比不得區區萬金?”

歸根結底嚴嵩沒有當面出來宣傳,黑市的交易是你們自發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這裡官方的售價只有五千兩黃金,你們買貴的,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老子可沒賣假藥,老子身後可是有陛下,誰敢說陛下的龍體不值萬金?

下面的大臣一時無言,還有些人羞愧的底下了頭,確實,從嚴嵩的畫面意思上他們確實無法反駁,沒錯,人家沒逼著他們賣,而且價格也沒有變,後來藥材便宜了才降價的,理是這麼個理,但是為什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呢?

“呵,說這麼多,還是沒有掩蓋你斂財的事實吧?”毛紀冷笑,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就說你有沒有賺錢就是了。

嚴嵩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讓毛紀有些慎得慌,這傢伙搞什麼鬼啊。

“沒錯,嚴某是賺了些錢財,前前後後大概有一萬萬兩白銀,對於如此之多的錢財,嚴某深感慚愧,於是決定全部上繳國庫以充斥空虛的國庫,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的發展覺無私心啊,現在諸位大人如此攻擊我,不免讓人寒心啊。”

嚴嵩說著說著就開始哭訴起來,別以為只有你們會哭,老子也會,你們是為了自己虧的錢哭,老子是為了國家大義,這層次瞬間就不一樣了。

確實,下面的人傻眼了,不按套路出牌啊,一萬萬兩白銀,上交國庫?

這樣還讓他們怎麼參,本來都想好了,哪怕嚴嵩斂財的事情湖弄過去了,還可以參他濫用職權收受賄賂什麼的,反正就參他就是了。

但是,現在怎麼參,人家已經從貪婪無恥的商人搖身一變成為憂國憂民的內閣大臣了,一萬萬兩數字可能不對,但是相差不大,畢竟有成本在那裡,這套說法簡直無懈可擊,直接將自己摘了出去。

如果陛下想要法辦他也就算了,關鍵陛下是站在他那邊的,他們的上奏明顯就站不住腳了,不過說實在的要是讓他們,怎麼也得掙扎一下,一萬萬兩,那得是多少錢啊,怎麼可能說捐就捐。

和下面的人不一樣,毛紀夏言等人老成精的牙都快咬爛了,這不就是陛下左手倒右手的事情麼,最後不管是內庫的錢還是國庫的錢都是陛下的錢。

不過國庫裡有錢確實是好一些,很多事情都可以得以解決,但是你他喵喵的,這裡都是我們的錢啊。

“嗯,昨日嚴愛卿已經和朕說了這件事,本來朕是不同意的,這是他自己的家產,上繳國庫那像是什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朕巧取豪奪呢,但是奈何國家實在貧困,國庫空虛已久,朕思緒良久,最後還是決定收下了,就當是朕借的吧,嚴嵩的封賞隨後再議吧,你們還有什麼事情麼?”

朱厚熜的話算是為這件事蓋棺定論了,別說了,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朕是信了,嚴嵩為了國家捐了一億兩,這可不是給啊,這是借,朱厚熜也怕被這些傢伙給糟蹋了,算是留個後手了。

“多謝嚴大人康慨解囊,蔣某為天下之黎民百姓向嚴大人說一聲謝謝。”蔣冕嘆了口氣,嚴嵩是別想殺了,別說現在,就是以後,只要陛下不放棄,這件事可以吹一輩子,就是一張護身符,誰敢動他,有本事你也為國庫捐一個億啊。

事已至此爭論也沒有什麼必要,陛下明顯是在保嚴嵩,現在多說無益,人家真金白銀拿出錢來了,咱們就算說再多也沒什麼用,別人不好說或者不想說,那只有他蔣冕來帶這個頭了。

“嚴大人康慨。”

“嚴大人高風亮節。”

“嚴大人...”

下面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恭維聲,有點肯定是真心實意的,但是更多的,還是場面話而已,不過進了國庫雖然說不能全拿回來,但是國庫有錢了,也不是一點都拿不出來,操作得當的話,還是可以稍微會一點血的,所以他們也就閉上了嘴。

朱厚熜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很快他就能讓他們知道國庫的審查有多麼嚴格,想從朕這裡撈錢,再修煉八輩子吧。

“陛下,臣參谷大用濫用職權,抓捕數以千計計程車子,甚至費大人,毛大人都抓走了,昨天帶兵進入城內肆意抓捕,今天還未消停,導致城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還望陛下即可下旨逮捕谷大用。”

既然嚴嵩動不了了,那就谷大用吧,總得完成一件事的,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們太廢了。

下面一陣附和的聲音,嚴嵩這波確實狠,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你還能怎麼辦,別說這是正當交易了,就算是不正當交易,你要是能搶來一億兩白銀送給陛下,陛下恐怕也會死保你,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國庫空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管你的錢是怎麼來的,有就行。

嚴嵩現在是不動明王,誰都別想動,那隻能掉轉矛頭到谷大用身上了,這廝也確實囂張。

“哦?竟然有這種事情,抓捕士子的事情是朕批准的,這幫人竟然聚眾鬧事,還散播謠言,抓也是應該的,但是怎麼把費宏都給抓了,朕就說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他呢,這朕可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他了,諸位放心,朕馬上就讓他放人。”

朱厚熜眯著眼,避重就輕不鹹不澹的說了谷大用幾句,但都是無關痛癢而已,不存在濫用職權,這些都是朕批准的,費宏他們,可能只是抓錯人了吧。

這些人啊,只要有了第一次妥協,那後面就容易許多,嚴嵩動不了,谷大用給朕賺了幾千萬,你們就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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