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場後,一群人到了花間坊喝茶。山椿把魏強和張竹拉在一邊,三個老鄉聊天。

“張政委,去建業上任之前不回老家走走?讓我還是組個局,喝點小酒兒,拍下領導的馬屁。”魏強開著玩笑。

“嗨,老鄉了,說這些,這裡就不回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張竹笑道。

“我還說,張政委要回去,我好去作陪,喝一頓。看來沒得搞頭了。”山椿一幅失落的表情。

“莫說那些,每次回來,都叫你小聚,你都不答白。”魏強瞅著山椿表達著不滿。

“每次都有事兒,下次聚,把野味準備好。”山椿笑眯眯地說。

“現在野東西多了,有得吃。”魏強說。

“注意哈,受保護的野生動物別去整哈。”張竹提醒魏強。

“那是當然,為這嘴嘴兒好吃,去挖幾年煤炭還是劃不著。”魏強正色道。

“嗨,當年植被破壞了,各種野生動物都快滅絕了,用法律來保護,動物比人精貴。這當下,森林好了,各種野生動物又出來了。可由於高階的猛禽猛獸沒發展起來,低端的禽獸氾濫成災,老百姓很討厭,可還得保護。人,這個食物鏈上最高階的動物也很無奈啊。”山椿感嘆。

“確實是這樣,現在山上野雞成群,農民種糧食,種子剛剛入土就全部被掏出來吃掉了,嚴重早影響農業生產了。”魏強說著農村裡的實際。

“不說這些,說了也白說。強娃,我么公那土葬費真的不交?”山椿想起這李小明說的月底之前必須交錢,還剩下五天了。

“喊你交給我呢,你又不幹。交他幾爺子,還不如拿來喝酒。”魏強還是那態度。

“可那李小明給村裡說,月底前不交就要來起屍啊。”山椿心裡還是沒底。

“這個,他幾爺子可能還真的做得出來。這個月初的時候,我們村有一個九十歲的老太婆,就被挖出來送縣裡火葬場燒了。”魏強嘴說得硬,心裡還是不確定。

“什麼情況?還起屍?”張竹有些驚愕。

“這老太吧,也是年歲高了無疾而終。子女年歲也大了,就把老太太埋了。這家人也困難,我也沒管,沒報。可那小明娃曉得了,就叫我去做工作,讓交一萬五。可人家拿不出錢來交啊,說是湊了三千,再也湊不到了。這下小明娃就帶人來挖了墳。”魏強說。

“這土葬罰款不是一千五嗎?咋就一萬五了呢。”張竹分管治安,要配合全縣的殯葬改革,對於政策是很熟悉的。

“一千五?現在那樣不層層加碼?”魏強反問張竹。

“加碼是錯的,再說也不可能十倍啊。”張竹不信。

“你不信?不信你問山椿,他不僅是一萬五,人家要三萬。擱不平,還揪著心呢。交吧,不交,到是有可能把你么公公從地下挖起來到陽間走一回,最後還是得去爬高煙窗。”魏強看看山椿,又望望張竹。

“啥情況?”張竹也看著山椿。

“嗨,人死了也不得安寧。”山椿嘆了口氣,把事兒給張竹說了。

“啊,還有這事兒?那李小明不是李天九的兒子嗎,當年不是你在我這裡給他說的情才有了城市戶口,才吃上國家糧,才解決了工作的嗎?”張竹問山椿。

“別提這事兒還好,人家不記這情。”山椿又把自己去求情的事兒說了。

“啊,這娃真不是個人,人品有問題。”張竹聽了有些憤恨不平。

“前次碰著陳書記、蔣開政和李天九……”山椿說了陳書記對李小明的評價。

“這事,我到聽說了點,說是縣紀委的來查了李小明,是鎮裡把這事蓋了下去。”魏強說。

“哦,難怪前次我丟下狠話走了後,鎮裡也沒再追究,結果這裡又要交一萬五,不然還要來起屍,看來這些人以為紀委來查,是我章山椿乾的吧。”山椿明白了。

“嗨,還是陳書記說得對,這種禍害老百姓的人,不能容。”張竹心裡有了計較。

“不能容,你有球法。”魏強想著紀委來查都可以被掩蓋過去,還有什麼辦法?

“山椿,你剛才說你去找他時,他們在賭錢?”張竹問。

“是啊,賭得還大,紅票子堆起在桌子上賭。”山椿不明白張竹的意思。

“經常賭嗎?”張竹又問。

“這個你要問強娃兒。”山椿指了指魏強。

“應該說是很少時間不賭。羅漢鄉拆鄉後,政府那房子成了他幾個的賭窩子了。”強娃說。

“魏強,你好久回去?”張竹盤算著,自己還有五天就離開普慈縣公安局了。

“學習今天結束,山椿不約吃飯,這陣都和老婆做歡喜事了。”魏強色色的笑著。

“好,我還有幾天就要走了,走之前為家鄉人民做點事兒吧。看你的了。”張竹直視著魏強。

“好。”魏強幹脆利落。

“老王還是治安大隊長?”過了一會兒魏強問。

“不是,他去了後勤。”張竹說。

“哦,那就好。”魏強臉上升起淡淡的微笑。

“你娃又起什麼么蛾子?”山椿問。

“沒有,沒有。”魏強擺擺手。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山椿閒著無事,思考著章家灣的事兒,決定出去走一走,既散心,也旅遊。

不過,山椿決定的出行線路卻是一些大家族聚集地,山椿要去看一看這些大家族的譜書,看一看這些大家族的祠堂。想知道這些大家族是如何凝聚族人之心,如何讓家族發展壯大的。

“老公,我陪你去吧。”梅紅很想和山椿去旅遊。

“行啊,只要你請得到假。”山椿到是想梅紅陪著。

“曉得人家請不到假才這麼爽快吧。”梅紅嘿嘿地笑著。

“不是哈,是真心的。”山椿輕輕地攬著梅紅。

“出門在外,注意照顧自己。吃好,睡好。”梅紅叮囑。

“我又不是小孩兒了,沒問題。”山椿心裡感動著。

“嗨,還是不放心你。叫么妹陪你去吧。”梅紅在山椿耳邊輕聲道。

“說什麼呢。”山椿恨了梅紅一眼。

“人家可是真心的哈。”梅紅嬌笑道。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謝謝紅娃子的心意。”山椿有些淚目。

“人家,可不只我是人家,么妹也是人家哈。”梅紅想起么妹的苦戀,很想成全她。

“嗨。那朱萬水說是想找個保安的工作,你給老樊說一下,就給他個工作吧。”山椿轉移了話題。

“那就叫他去酒坊做保安吧,九支書年歲也高了。”梅紅想得簡單。

“這不行,以他那德行,和么妹又要起衝突。他當過幹部的人,就在縣城當個保安小隊長還是行的。”山椿覺得一個人沒有工作,沒有一點收入,也是不行的。再說這樣安排對么妹緊張的兄妹關係也是一種緩和。

江滿家的宅基地終於批下來了,但江滿卻遲遲沒有開始修建。江滿家的兩個兒子都不同意在老家修房子,因為兩個兒子都一個在重慶買了房,一個在廣州買了房,全家的戶口就江滿老倆口的還在農村。兒子們覺得在老家修了房,利用價值不高,幾年都回來不了一次。如果只是兩個老人住在章家灣,也不方便照顧。再說這鄉下醫療條件也差,有個三病兩痛的,送醫都很困難。

兒子們的意思是叫江滿成都、廣州兩地隨便住,這樣舒適,也讓兩個老人和兒孫們在一起生活,享受天倫之樂。這樣的安排,江滿內心是滿意的,也是舒心的,更是合理的。可江滿仍然覺得兒子們城裡的家,不是自己的家,城裡的房子沒有鄉村老家房子的煙火氣,住城裡也沒有祖輩傳下來的老業可守,心裡不踏實,浮起在空中一樣。兩代人為這房子修不修就僵持著,久久不能定奪。

章山兵和李洪芳最近卻老是想著回鄉下修房子,可他名頭上城裡有房,鄉下又沒有戶口,加之當年宅基地是隨著房子賣給了他哥哥家的,所以更是批不到宅基地,老是和鎮裡的土管員扯著皮。

“梅紅,山椿呢?電話也打不通。”這天梅紅吃了早飯剛出門去上班,山兵哥和洪芳嫂子就來了。

“出去耍去了,不想被打擾,就開了飛航模式。有事?山兵哥。”梅紅見山兵哥和洪芳嫂子一早就來找自己,便問道。

“唉,就是想找他商量一下,能不能想個辦法整塊宅基地,把老家的房子修了。”李洪芳說出了兩人的來意。

“這事兒可能不好辦,前次江滿家那宅基地都批得困難,你家這情況更是不好辦。”梅紅對這些情況是清楚的。

“你山兵哥說江滿家那房子他兩個兒子都不打算修,只是江滿想修,可能不修了。是看能不能想辦法把江滿家的宅基地拿來我們修。”李洪芳對這事想得簡單。

“這不可能吧,要是能這樣,那還不亂了套了。”梅紅按常理分析,覺得沒有可能。

“管他的,山椿回來了,叫他去找找熟人,想想辦法。”山兵堅持道。

“那可能要等兩個月了,他說是出去考察什麼修祠堂的事,要走很多地方,大概春節前能回來。到時再說吧。”梅紅說。

“啊,這麼久?”山兵兩口子本想著年前幾個月把房子修了,就可回老家過年了,這樣看來沒希望了。

“城裡不是有房子住房得好好的嗎?為什麼那麼急著要回老家修房子呢。”梅紅沒想到山兵哥、洪芳嫂子這鄉村情結這麼濃厚。

“城裡的家,始終不是自己的家。”李洪芳說。

“這樣說也不準確,家還是自己的,就是這城市始終沒有我們鄉下人的根,飄起的,還是老家住著踏實。”山兵笑笑。

“你想啊,再過幾年,年紀大了,生意做不動了,在這城裡幹什麼?住在老家,種種穀子麥子苞谷,養養雞鴨鵝,轉轉山,曬曬太陽,唱唱歌,那是多愜意的事?”李洪芳到是會給自己畫藍圖。

“呵呵,嫂子,不錯啊。想法很美好,一定要實現。”梅紅看著洪芳嫂子那同怡然自得的神態,深受感染。

山椿在外遊玩了兩個月才回來,山椿和文大、正勝他們相約喝茶聊天,說事兒,剛坐下閒扯幾句。

“騙子,你這個騙子。”一個妙齡女子指著山椿。

花間坊裡所有的客人都扭過頭看向這邊。山椿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那女孩子。

這女孩子身材勻稱,上下肢很符合美學的黃金分割比例,看上去很美。如果大大的墨鏡下的雙眼能與她鵝蛋形的臉、長而挺的鼻樑、圓潤通透的耳廓、微紅晶瑩的薄唇相匹配的話,活脫脫的一個美得方物的大美女。

“騙子,你個死騙子?”美女見山椿不理採,跨前一步說。

“可以不那麼衝嗎?沒禮貌”。山椿輕聲說道。

“難道騙子也需要禮貌?”女子的聲音有點譏諷。

“是個人都需要講禮貌,是個人也得講禮貌。當然,沒教養的除外。”山椿忍著沒發火,但話語卻是客氣而刻薄。

“你,你……”女孩被山椿懟得無話可說。

“我們去那邊坐,你們先聊。”文大很有分寸,站起來走向花間坊觀景臺另一個角落。

“沒緋聞現在成歷史了吧。”正勝附在山椿耳邊說。

“不過別怕,我和文大永遠支援你,騙就騙了嘛。只可惜一個良家婦女迭落風塵,罪過。”正勝拍了拍山椿的肩隨文大去了。

“狐朋狗友,吐不出象牙。”姑娘聽力不錯。

滿堂的茶客見沒吵起來,沒熱鬧可看,也就不再關心,各自喝茶聊天了。老闆娘在吧檯往這邊看了看,微微一錯愕,也沒過來。

“來杯茶。”姑娘順勢坐下。

老闆娘沒過來,服務員端來了茶放在姑娘面前。

山椿沒說話,只是喝著自己的白開水。

“為什麼騙我?”過了許久,姑娘開口問道。

“騙你了?”山椿依舊很錯愕。

“騙了。”姑娘的語氣很篤定。

“騙了你什麼?”山椿蹙了蹙眉。

“騙我的車呀。”姑娘提高了聲音。

“車?”沒有吧,什麼車呢。

“騙坐我的車。”姑娘進一步提示。

“我坐你車忘給錢了?你開出租的?偶爾一忘也不算騙吧。多少?給你。”山椿完全懵了,想不起有這回事兒。

“不是錢的事兒。”姑娘喝了口茶,語氣依然很衝。

“還能有什麼事兒?”山椿有些不耐煩。

“你這人怎麼這樣?”姑娘見山椿這態度,有些不高興。

“哪樣?”山椿聲音很低,可語氣卻特別不友善。

“有問題,兩個扯起來了。”正勝一直望著這邊。

“不會,山椿這人什麼事都有把握,一個小姑娘,應該扯不到好凶。”文大不是很上心。

“你說那姑娘是不是落入山椿魔掌了?”正勝臉色有些色色的。

“不會。山椿這人性趣不大。他娃不在意性,在意情。不再意吃不吃得到,在意尋找食物的過程。他還在意食物的品質。那朱么妹長像和人品都出眾,對他用情那麼深,他都可以拒絕,他娃還是很專一的。”文大對山椿的性情到是看得準確。

“這盤菜品質不錯啊。”正勝說的到是事實。

“看上去很美,就不知道素養如何。”文大覺得人不能光看外表。

“沒素養,山椿看都不會看。他娃追求的是風情、過程,菜端到眼前了,還要看能不能吃,可不可吃,怎麼吃。煩。”正勝以他的觀念看待這男女之事,可人與人不同啊。

“像你,水井裡打水,入進去,聳兩下,扯出來,水滴滴,提褲子走人?”文大批著正勝。

“那當然嘛,現代經濟社會,意向、談判、成交、履約、撤飄。一會兒好好審那娃一下,這姑娘是怎麼回事兒。”正勝滿臉的興奮。

“那天。”姑娘說。

“哪天?”山椿定定的看著這姑娘。

“就是那天。”姑娘的口氣是那天,你一定是知道的。

“就是哪天?”山椿確實不明白姑娘說的是什麼事兒,是哪天。

“花間坊後面公路上,你攔車。”姑娘眉毛一挑。

“攔車?碰壞你車了,沒有吧。”山椿還是沒想起什麼事兒。

“你說救命。”這姑娘也是,不把事情講清,就惜字如金,這也許是年輕一代人的說話風格吧。

“救命?”山椿再次愕然。

“嗯。”姑娘微微點頭。

“是你呀。”哦,山椿想起來了。

“那天謝謝你了。”山椿笑笑。

“我不要謝。”姑娘的語氣很鄙視。

“那要什麼?”山椿不明白了。

“我要一個解釋。”姑娘淡淡地說。

“什麼解釋?”山椿問。

“為什麼騙我?”姑娘質問。

“沒騙你呀。”山椿覺得自己沒騙人呀,也不會騙人。

“你說救人。”姑娘說。

“就是救人呀。”山椿兩手一攤,語氣很肯定。

“救過屁。我在那裡等了幾個小時,都沒等到你。”姑娘不相信山椿的話。

“哦。我當時救人去了,不知道你還等著收車錢。”山椿以為姑娘是沒給車錢生氣。

“不是錢的事兒。”姑娘皺了皺眉頭。

“那你等我幹嗎?”既不收錢,山椿不知道姑娘等自己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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