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真的建立好了。
衛禕看著實驗室裡藍色的旋渦久久不能回神。
她回頭，環視了一圈，卻見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了笑容。
傅則已更是皺著眉頭，一臉為難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衛禕唇角上揚的弧度一點點放平，她冷靜地問：“怎麼了？”
傅則已想說什麼，但是被安婉晴阻止了：“禕禕好不容易醒了，咱們先去慶祝吧，其他的之後再說。”
衛禕不理，只盯著傅則已的眼睛看。
傅則已先走上前握住衛禕的雙肩，才緩緩開口：“衛姨她……”
之後的話語她已經聽不清了，滿腦子都是衛曦現在正被關在631。
關起來。
衛禕從來沒有想過這三個字會在人類護衛基地這個地方和衛曦掛鉤。
衛禕轉身跑向631。
631是在探索建立通道的過程中的額外產物，在這裡沒有食物和水，也沒有白天和黑夜，是一個純然的監獄。
後來被應用於管控異化地玩家，衛禕更是其中的常客，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送進去。
但是，衛曦不應該。
這裡的一磚一瓦，哪個部分不是衛曦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沒有衛曦就沒有人類護衛基地。
可是現在，人類護衛基地的監獄和衛曦掛鉤。
衛禕只要一想就覺得控制不住自已暴怒的情緒。
631的路去了無數次，之前的玩家看到是衛禕還會露出一種“又是你啊”見怪不怪的眼神，然後擺擺手把她放進去。
可現在，路上多了三道關卡，每一道的守衛都是她不認識的人。
衛禕的目光穿過長長的走廊直射盡頭的631，她冷冷地對攔在面前的人呵斥：“讓開！”
守衛板著一張臉，恪盡職守：“沒有進入許可不得入內。”
追上來的莫晴伸手去拉衛禕，被她一把甩開。
莫晴驚愕對上衛禕仇視的眼神：“衛……禕？”
衛禕問她：“現在基地的負責人還是你嗎？”
莫晴明白了，她試圖解釋：“不是這樣的，現在我們已經被官方收編了，關押衛姨也不是我下達的命令。”
衛禕又問：“那你阻止了嗎？”
莫晴沉默。
衛禕一臉失望：“你沒有。”
衛禕手握橫刀，衝向631的方向。
一聲槍響。
本不該出現在詭異世界的熱武器擊中刀面。
刀身瞬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坑，還冒著白煙。
衛禕眯著眼睛，絲毫不減攻勢地迎了上去。
她不是正常教育下長大的孩子，她不懂得熱武器的威力。
她只知道面前的這個敵人很強大，有非常厲害的武器。
安婉晴頭皮都炸了，此刻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一邊喊著別打了，一邊上前幫助衛禕。
傅則已在衛禕動手的一瞬間就想衝出去幫忙，但是被莫晴眼疾手快地注射了藥物。
厲挽身後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被強行控制——這是他們進入人類護衛基地的代價。
衛禕被身為同胞的人類包圍著，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已是個異類。
人類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衛禕和安婉晴很快就被制服了。
他們被關在新打造的審問室裡，來了三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不知道怎麼總覺得有點眼熟。
但是衛禕還沒想起來，中間的那個人就開口打斷了她的回想：“你就是衛禕女士吧？關於衛曦女士的事情，在這裡我們要向你先道個歉。但是為了全體人類的安全著想，在解決衛曦女士的異化情況之前，我們不能把人放出來。希望你能諒解。”
衛禕低著頭沉默不語——從剛剛進門開始她就沒說過一句話。
那個人嘆了口氣，又對著莫晴吩咐道：“小莫啊，你給衛禕女士說說情況吧。”
接著他和其他兩個人就走了出去，最後一個人關門之前看了衛禕一眼。
那一眼裡包含著濃濃的審視味道。
衛禕沒回頭也感受到了強烈的不適。
莫晴坐在剛剛走掉的人的位置上，她和衛禕之間隔了一張桌子，但是衛禕卻從未覺得她和莫晴的距離這樣遠過。
莫晴雙手放在胸前不斷交握，看上去非常躊躇。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衛禕說，衛曦的出現和突如其來的異化都是不在預料之中的事情。
等發生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莫晴沒有阻攔，因為根本來不及阻攔。
現在人類護衛基地明面上她還是負責人，但真正掌握話語權的卻不是她，而是人類聯合國的政治領導。
她內心不是沒有掙扎和愧疚，但是衛曦的異化程度太深，並且破壞力太強，出於大局考慮，暫時關押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至少人還在不是嗎？
對，至少人還在，他們可以慢慢想辦法。
莫晴想到這裡，心中有了兩分底氣，她試圖說服衛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