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嗎”?

安王府主殿楊紅鯉一襲紅衣,慵懶的枕在綠翹兒的大腿上,躺在主位上,好似夢囈。

若不是那小嘴兒時不時接過綠翹手中的荔枝,怕是還真以為她要睡過去了。

下方的老者彷彿沒有看到她如此輕浮,只是自顧自的低著頭飲茶。

“查清楚了,那小子是那些破落戶下出來的棋,倒是有些心機手段,就連阿大他們差點兒都被騙了去”。

“不過白練丘這些年在泰安城被柳默倒是磨去了不少浮躁,倒是省了我們不少麻煩”!

看到當年那個跟在自已屁股後面整天喊著“殺殺殺”的莽夫能變成如今頗有城府的樣子,老者頗為欣慰,就連手中的茶水都笑著灑落了幾滴。

“哦,柳默?”

“就是城門口那個軟蛋嗎,這白練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聽著上首那人狂傲的語氣,老者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連忙解釋道:“小姐,白練丘明則是這泰安城靖安司的千戶,但實則泰安城早已被皇甫逆賊打造成鐵板一塊,再加上...”。

“而且我等安王舊部受朝堂打壓,若是以雷霆手段掌控泰安城,怕是會引起那些世家警覺”。

“這次也是,多虧了小姐藉著北境第四府將開,找到機會才回到泰安城,能有希望重振我安王一系”!

本是想替自已這後輩開脫,但說著說著這位百戰將領自北境那一戰後難得情緒再度激動。

眼含熱淚看向那主座上,那狂傲的少女像極了他!

而楊紅鯉聽到老者說到這裡彷彿才來了點興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這北梁人,是哪家破落戶遞出來刀?”

老者又恢復了假寐,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抿了一口茶水,回味著的苦澀在眉頭閃過。

“不知道,不願說!”

“不過他倒是有些手段,不然就憑藉他裝死突然暴起若不是綠翹兒護著,怕是要當場被阿大他們幾個當場格殺了。”

笑了笑,她也沒有再追問,只是擺了擺手,“也罷,千足之蟲,死而不僵”!

說著說著,不禁撫了撫懷中綠翹略微顯得迷糊的臉蛋,“你也聽的困了吧,算算時辰已經夠了,去送送他吧”。

“他們要殺我也倒不好攔著,北境降軍那兒終歸需要安撫,如今還不到時候!”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只是懷裡的那人兒不由得顫了顫,剛想開口便被一根手指堵住了口。

“小姐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

焦急的從塌上起身,只是走到一半好似感覺到了什麼,於是又緩緩停了停,整了整自已的綠色袍子,直到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走出大殿。

看著綠翹兒這副樣子,楊紅鯉若有所思,口中不禁喃喃,“綠翹兒年後便要及笄了,倒是窈窕淑女吶”!

“噗~”

咳咳,下方老者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淑女...”

......

李慕很慌,因為在綠翹差點掉進浴桶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藏在屋頂的人,但是隨後的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軍中之人穿著靖安司的制式袍子?”回憶著那幾人乾淨利落的搏殺手段以及那“熟悉”的眼神。

“安北軍!!”

這麼多年來,他一刻也不敢忘!

站在這明顯不是尋常人家佈置的客房裡,摸著這許久不曾穿著過的綢緞,瀰漫在他心頭的濃霧終於逐漸散開了。

“公子是否已經起了,小姐讓我送送你”

就在這時門外的綠翹懷著忐忑的心情扣響了房門,用怯生生的語氣問道。

只不過這聲音再如何懦怯也無法再次在他心中蕩起半分漣漪,因為結合在浴桶中屏氣假死所聽到的那些話,他心中再無半點留念。

“哪有什麼不計前嫌過份善良,只不過是缺個試藥的人罷了。”

自嘲的笑了笑,腦海中浮現出了少時老師在梧桐樹下的笑語。

“一飲一啄,皆為因果,沒有人能對你無緣無故的好,除非她有所圖,有所念。”武侯府是這樣,那綠裙少女亦是。

因果已消,現在她來送自已出府,亡國之人,確實麻煩不少。

李慕思緒紛飛中語氣中不禁帶出了絲許疲憊道:“進來吧,我身子還沒好利索,就不幫你開門了,咳咳~”。

門外的綠翹見久久沒有回應,聽到房間依稀好似的咳嗽聲也有些急了,便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推門而入。

於是在李慕看來,她的眉眼中有浮現出了那“可笑”的關切,就是不知幾分真假。

她被那幾人稱作小姐想必身份一定不凡吧,作勢便要起身行禮,但虛弱的身體一時沒有爬起來。

綠翹兒見狀連忙扶住了他,倒是沒有絲毫拘謹,皺著眉問道:“你身體還沒好嘛,林伯明明說你已經恢復了,不行,我去找小姐讓你在廂房再修養幾天。”

說著便火急火燎的要起身。

“不必了,我想感謝你家主人一番,便離開就好”。李慕止住了她的身子沒有“戳穿”,只是面色平靜的就這麼看著她。

不知為何,看到他的眼神不由的心裡一晃,綠翹兒本能的想去逃避,以至於到嘴邊的提醒都沒有說出口。

或許是心中的愧疚,最終她沒有拒絕...

一路上,綠翹走的並不快,時不時還要扶一下李慕,生怕他還沒有好利索,摔著了。

一路上,兩人話很少,一切都在心照不宣中慢慢走向正確的軌跡。

這府邸是真的大和北梁的武侯府想比也的不承讓,裝飾儘管已經過了好些年了,但是依舊難掩其華麗。

“綠翹兒,你家主人怎麼不安排幾個僕人,怪冷清的?”李慕開口打斷了沉默。

“啊~,我們剛剛從上京回來,還沒來得安排侍女啊什麼的,所以就蠻冷清的”。

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再度肯定了李慕心中的推測。

和白練丘交好,上京來人,不是那日馬車上的貴人還能是誰?

莫非傳言是真的,這安王真是...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身前的人兒腳步卻越走越慢,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殿宇,步入其內。

“小姐李慕一定要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把他帶來了”。

剛走進殿內留李慕一人站在門外,綠翹言語中有些唯唯諾諾,想起小姐的囑咐,難免忐忑。

只聽見一女子輕啐一口,隨後便沒了動靜。

見殿內女子沒有出言,李慕便主動上前到了門檻外處,隔著簾子依稀才看清了女子和那一襲紅衣。

綠翹看見他這麼大膽,拼命的給他使著眼色試圖提醒,要知道自家小姐可是最厭惡那些...

李慕直接無視了她,開口便是,“安王一系在這泰安城處境並不好,小姐需要我。”

“哦?”

少女來了精神,就是不知道來的是興致還是被氣的不輕。

“我乃安王嫡女,陛下親封的安平郡主,江南府靖安司中有我叔伯鎮撫,這泰安城中都沒人敢站著這麼跟我說話,你知道嗎?”

李慕不懼反喜,知道自已機會來了,不怕她生氣,就怕她不說話。

“安王一系在安王不在的時候便成了朝堂各方角逐的戰利品”。

“陛下封小姐為安平郡主,何為安平,天下太平還是平安的意思?顯然小姐女子之身,陛下春秋鼎盛,自然不可能是前者”。

“再說靖安司江南鎮撫使楊風,難道小姐沒有聽說過傳言嗎,安王之死...”

就在李慕想要更近一步時,簾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怒喝。

“北梁餘孽焉能辱我安北軍大將?”

沒想到這殿內簾後還有人,還不等李慕解釋,便被一股如山般的力量強行鎮壓在了殿前。

口鼻溢位鮮血,雙腿硬生生被壓斷很是悽慘,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李慕終於體會到那“大人”在城門口屈辱下跪的無力感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意志不值一提,意志沒有極限,但身體有。

......

“行了,林伯”。

或是下馬威足了,那女子終於再度出聲了。

頓時李慕感覺身上一鬆,只感覺渾身疼痛,雙腿甚之。

少女走出了簾子,赤著足踩在虎皮毯上,一襲紅裳,高傲的俯視著狼狽的李慕,模樣甚是英武。

李慕勉強抬頭與她對視,甚是桀驁。

這是第一次見她,楊紅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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