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馬薇
顧謙翻開顧海電腦桌抽屜，發現有一盒成人氣球，本來他想直接用這些氣球封裝資料，直接轉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另外，他哪怕轉移，也不知道轉移到什麼地方。
其實，裡面的東西，也就借據和兩萬塊錢重要，還有一本歌單……歌單？歌單？
他想起了，裡面還有大概十幾首有了僱主卻沒有交貨，還有十幾首是沒有主人。
前者不說，雖然沒有正式交貨，卻也有可能被僱主看過，最後也拿去發表了。
那麼後者呢？
這些可都是乾淨的，按理說沒有人看過，畢竟顧海創作能力不錯，人也有些清高，不可能拿自己的作品給別人看。
當然，也有可能顧海創造的時候被人看到，然後記住，等到顧海出事後，拿出來發表。
只是，這種機率比較小，哪怕有，也是熟悉親近之人。
比如，李曼這個女朋友，只有這個女人才能讓顧海放開所有防備，也只有她，才能有機會看過顧海所有作品。
不過，就顧謙所知，李曼可沒有多少音樂素養，聲音也不行，所以她心心念念要走的也是演員的道路。
她也沒有什麼演技，顧海哪怕面子再大也不可能給她安排當女主角，給個小配角都演不好，試戲大多都被刷下來。
顧海只能告訴她，讓她先在龍套級別混，把演技練好了，以後上位也容易。
結果，這個女人還以為顧海不想幫忙，多次跟顧海鬧，等到顧海發火她才消停。
顧謙回想起幾個小時前見面，又想起今早她來醫院探望。
好吧！說探望太委婉，她就是過來看看顧海的情況，以做接下來的打算。
然後，她中午帶著她弟弟離開了，也不知道根據什麼判斷，顧海很難醒過來。
或許是有恃無恐，或許是顧海已經沒有了價值。
中午見面，從李曼的表現來看，加上她在演戲上的表現，她現在還不是那個商業女強人，壞是夠壞了，可臉皮還不夠厚，不能坦然面對，屬於敢做不敢當。
結合種種資訊來看，排除李曼拍照筆記本內容，她沒有這個機會，也沒有藉口，更沒有必要。
就單單顧海這次的損失，這事真談不上多重要。
而且，顧海也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作品就是孩子，顧海這種文青，看得很重很虔誠。
那麼，就是看看這些歌曲，在記憶中搜尋，和哪個歌星搭上了線。
還真有，而且還是好幾個人，屬於兩家娛樂公司，一家是娛樂巨頭之一皇庭傳媒，一家是剛剛邁進一線行列的天宇娛樂。
線索分散，不能確定是誰幹的。
他也知道，哪怕這些歌曲全部落入一個人手裡，也不能說是這個人乾的，也有可能他是買來的。
歌曲，只能是佐證參考。
何況現在事情還沒有發生，哪怕把那幾個明星抓起來拷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麼。
真正要實錘，還要其它證據，想要得到也不難，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幫忙。
最信任的人當然是爺爺奶奶，不過他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沒有什麼用。
穆婷婷應該可以信任，奈何她還是太年輕，外地農村出身，在這邊估計也沒有什麼人脈，人家也未必聽他一個小孩子。
看著這些資料，顧謙挑出未發表的歌曲手稿，拿走兩萬元以及借據白條裝好這些東西，關好保險櫃，離開書房。
來到一樓的大院，走到一處圍牆牆角，那裡有一棵果樹，果樹下有一個反扣在地上的木頭豬槽。
顧謙看了看附近沒有人，又沒有鄰居高樓看到這裡，他抬起豬槽，把裝資料的塑膠袋放進去，又扣好，隨手把地上的破爛雨衣遮蓋。
這裡地勢高一點，不怕雨水淹沒，樓頂的雨水也是排到圍牆之外，很安全。
顧謙剛剛在院子裡水龍頭洗好手，聽到有人敲開啟大門。
轉頭望去，他眼睛一亮，面帶喜色。
這不是別人，而是一個幫助顧謙多年的女人。
她叫馬薇，一個酒吧駐唱歌手，也是一個在顧海倒下之後，還經常去看望顧海的人，同時也給了顧謙溫暖的人。
直到顧謙二十歲，她嫁人了才徹底斷了來往。
顧謙仍然記得，當她說出要嫁人，還嫁出國外，以後很難常來看望時，她眼中是沒落的，半點沒有幸福。
嫁人後的幾年，聽說和老公相處並不好，離婚後回香江長住。
也就是顧謙的爺爺奶奶去世時回來，然後又抹著眼淚回去了。
回憶一幕幕從腦海翻湧，顧謙看著眼前的馬薇，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馬薇莫名其妙，這裡怎麼有一個孩子，看見自己還哭成這樣，看情況委屈可大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呢！可她知道，她沒有孩子，親戚當中也沒有這個孩子。
她走上前，不自覺伸出手想摸頭安慰，手舉在半空，想到自己和小孩也不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唐突。
正當她猶豫間，顧謙撲進她懷裡，抱著她嗷嗷大哭，這模樣已經不是見到多年失散的母親那麼簡單，起碼還得加一個父親。
馬薇尷尬了，不過看他哭得那麼傷心，她的心一下子也軟了，一手摸顧謙的頭，一手輕拍他的後背。
“乖乖！乖乖，不哭不哭！哦哦！不哭不哭！”
馬薇性格獨立，甚至有些清冷，哪裡懂得安慰人，更不要說安慰一個情緒失控的陌生孩子，來來回回就這幾句。
顧謙情緒崩潰是真的，順勢而為也是真的，這個時候的他彷彿就是兩個人，既能隨其自然的哭，情緒沒有一點摻假，又能冷靜思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他剛才要是強壓那種痛苦情緒是可以做到，只不過這樣做很難受，彷彿這樣做，自己就不像自己，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只可會意不可描述。
顧謙收斂情緒，離開馬薇懷抱，整個人還一抽一抽的哭泣，情緒短時間難以平復。
看見馬微紅色體恤被眼淚淋溼一片，顧謙挺尷尬的，畢竟他不是真的八歲小孩，連忙給她鞠躬道歉。
“馬薇……姐姐，對不起，是我不懂事，弄髒你都衣服，實在對不起。”說著，顧謙又給鞠了一躬。
“咦！”
馬薇驚訝了，道：“你認識我？我們以前見過嗎？”
這麼說，這孩子並不是腦袋出現問題胡亂認人，是真的親戚？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有這樣一個親戚。
顧謙見她果然把關注重點偏移，他自然不再提衣服的事。
他收斂表情，以示莊重，說道：“我們沒有見過，不過我對你神交已久，所以剛剛見到你的樣貌，又對過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就是那個我日思夜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