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目盲的愚者會夢見舊日的光嗎?
盲人也會做夢嗎?這是一個問題。
倘若你選擇詢問茨爾維妮,她會告訴你,是的,盲人也是會做夢的。
“親愛的~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呢,最近,艾普瑟隆可是出現了一個很會唱歌的天環族女孩誒。
那可是天環族,長著雞翅膀,頭上還頂個環,就算看不見,也可以聽個響兒啊~”
少女輕敲房門,卻沒有得到裡面人的回應。
“好吧,小鹿,只好我自已去看了~”少女背手佯裝離去。
又忽得轉身擰了擰門把手,房門依舊緊閉。
……
維裡塔斯當然不是妹控(?他同茨爾維妮相處的時間也只有五年之長。
他所做的,就僅僅是自茨爾維妮失蹤以後,從未放棄尋找她的痕跡。即使他人已經預設了她的死亡。
“十八歲生日快樂,茨爾維妮·拉帝奧,今天的你有特權拒絕我的提問。”儘管你從未回答過我的提問。
確保房間如同往常一樣乾淨後,維裡塔斯最後看了一眼堆著禮物的角落,帶上了門,那裡放著這十三年來他所準備禮物。
“這段時間我不在家裡,鑰匙在門口的花盆底下,回家記得從那裡拿鑰匙開門…”維裡塔斯同語音助手絮絮叨叨講著,這是他離家前的習慣,茨爾維妮在他離家時回來也並非沒有可能,他要留下指引記錄。
但是今天出現了意外,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父母相繼離世後,維裡塔斯與鄰里之間鮮少往來,今日的情況實屬罕見。
門外是一男一女,他們的頸上都繫著紫色的綁帶,那是「降臨者」的標誌。
“對於您妹妹的事,我們很抱歉,拉帝奧教授。”女人率先開了口。
“那只是令使大人開的小玩笑,發生了這種意外我們也沒有想到。”男人接住了女人的話頭。
“這麼問多有冒犯,我們想要知道當年那兩人的…”
維裡塔斯皺眉竭力忍住自已想要將門關住的慾望,兩人的話題卻忽的一轉。
“拉帝奧教授,令使大人選擇您的妹妹說明她也是「降臨者」。
我聽聞您近年來在各處打探訊息,我想我們可以聯手找到她,她需要回到「降臨者」的懷抱,我們會成為她真正的家人。”
“「酒館」那位「調酒師」當年所說的,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我想兩位或許不太清楚‘家人’的含義,你們的表現,讓這‘降臨’顯得極其可笑。
就算茨爾維妮是你們所說的「降臨者」,那也是我維裡塔斯·拉帝奧的妹妹。
二位記得下次見面時,稱呼我為「真理醫生」。”
男人關上房門,不顧門外兩人難看的臉色。
作為博識學會的學者,維裡塔斯對於「降臨」有所耳聞,但有關實在記載過少,大多數資訊只能從「降臨者」的口中拼湊出來。
這位「降臨」,同「降臨者」的出現都是一個個未解開的謎團。
……
房間裡
失明以後,茨爾維妮每天都會做夢,它們大多數時候都模糊不清,像被蒙上了一層紗。
但這次卻不一樣,她雖看不清男人的臉,卻能記得當時的情景與話語。當歸贈予的撲克引起了未知的蝴蝶效應。
……
茨爾維妮離開後。
卡卡瓦夏思索片刻,便攥著鈴鐺朝過來的方向走去,他們是逃不掉的,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與其被抓回去,不如主動被找到,他要藉此次的拍賣往上走,讓自已的“財富”變得更有價值。
……
那男人嘴角噙著笑看向面前的少女,少女略帶遲疑地詢問他道:“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
“要和我進行最後一次對掌嗎…”少女沒有過多思考便做出了決定,“用你熟悉的方式為你祈禱?”
男人沒有應答,只是伸出了自已的手,少女將手掌貼合上去。
“我要開始了,先生。
「願母神三度為你闔眼」,
「令你的血脈永遠鼓動」,
「旅途永遠坦然…」
「詭計永不敗露…」”少女的聲音平淡,撫平了男人複雜的思緒。
“我們將在…”
男人輕笑一聲打斷了少女的話語,“我們將不再相見,小姐,希望您所願皆成…”把運氣都用在這些事情上吧,而不是命的博弈。
男人未說出口的話語隨著他的消散也隱匿於風中。最後一切歸於寂靜,只餘下少女站在原地,保持著原先的動作。
“你口中的「芬戈」,真的能聽到嗎,先生?”
……
“花火,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門被開啟,撥弄門把手的花火和開門的茨爾維妮面面相覷。
“親愛的,不要這麼說,我只是想邀請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少女歪頭衝著面前的人笑,“看樣子你拒絕我了。”
……
“特別的一天~”少女拋著手中的瓶子,時不時有紅色的游魚從身邊冒出,而後消失。
她在四處遊蕩,像是在搜尋什麼人。直到茨爾維妮出現在她視野裡又匆匆離去。
“小鹿~你這段時間怎麼總是不在「酒館」待著,親愛的,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
雖然你沒有了「調酒師」,但你還有我呀。
喏,我還同她一般貼心為你準備了禮物呢。”
“花火…謝謝你。”茨爾維妮道謝後默默接過花火遞來的瓶子,看著收到瓶子的茨爾維妮身邊冒出了顏色斑駁的游魚,花火的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嗯~成功的發明,我已經可以進入天才俱樂部了~”花火摟住了茨爾維妮腰,現在的茨爾維妮已經比她高了,摟肩膀有些困難,“我把它叫做,「情緒載體裝置」,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親愛的。”
“…謝謝。”茨爾維妮掰開花火的手指,從她的禁錮中解脫,“我會記得你的好意,再見。”
說罷便離開,只是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花火,說:“我要離開這裡了,既然走上了「歡愉」,那我也該去尋找我的歡愉。
所以,要加個聯絡方式嗎?”
聽到這話的花火笑眯了眼,說道:“親愛的,你不會是捨不得我吧~”
“不,我也同樣問了喬瓦尼叔叔和其他人。”
當歸為她留下了一張卡,卡里有著不少的信用點,足夠她進行星際旅行。
“星際遊覽指南能派上用場了…我還能找到家嗎?”
茨爾維妮在船艙裡喃喃道,飛船駛離艾普瑟隆,向著未知的前方飛去。